44、大小姐的心声

  “你还不明白吗?莉莉,问题根本就不在去不去火焰魔谷上。”约律夫烦躁地皱起眉,可考虑到阿莉雅的感受,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满,用平和的态度表达出自己的诉求:“我对你的从前根本不了解,如果我想要保护你,至少得知道一些什么。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和那些人的关系,你究竟是怎么看待那些人,他们待你是否友善,而谁又是敌人……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做?”
  虽然表面看起来,他和米瑟已经得到了阿莉雅的信任,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阿莉雅只相信米瑟,她并不相信他。
  也许她对他稍微有一些喜欢,可那不过是对性伴侣的模糊好感,她根本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恋人,也没有和他分享喜怒哀乐的打算。
  阿莉雅咬着下唇,眼神中透露出犹豫。
  她的性格里,并没有什么依赖他人的成分。她习惯了自己处理自己的事,也就是在路维的引导下,才渐渐学会了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情。
  路维曾经说过,面对她的时候,他总会患得患失。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爱他。也许,约律夫也是一样的,陷入爱情的男人总会患得患失,被不安蒙蔽双眼,急需她的反馈才能安心。她应该像对待路维一样对待他,多和他说说话,多依赖他一些。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总是很难说出口。”阿莉雅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她向约律夫招招手,示意他也坐下来听,“你知道的,以前的我是很优秀的人。但现在的我,相貌平庸、资质平平、出身平凡,根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可要承认这一点,真的很难,我本可以麻痹自己,直到他们出现……”她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并不想看见伊修……虽然我们以前是朋友,可现在,每次看见他,我就会越发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有多大。我当然希望回到以前的生活,可我已经这样了,该怎么回去,还不如就这样做一个死人,至少在他们的心里,我仍然是那个值得骄傲的女儿、妹妹又或者朋友……”
  她越说越难过,渐渐红了眼眶,可倔强不允许她落泪,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看得约律夫的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地攥成了一团。
  “在我看来,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是否优秀,他们在意的,就是你这个人。他们希望你还活着。莉莉,别这样妄自菲薄,哪怕是没有那些物质上的东西,你也是很优秀的。你的灵魂是发光的,这才是你区别于其它人的地方,明白吗?”
  约律夫握住阿莉雅的手,眼神诚恳认真,软化了阿莉雅心中的那一片坚硬城池。
  “以我个人的立场来说,当然是不希望你回去的。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咱们叁个就这样生活下去。可我和米瑟都知道,外城对你来说太过狭小了,你需要去更广阔的天地,去追寻你人生的意义……”他遗憾地亲亲她的侧脸,目光中的温柔让阿莉雅根本没办法抵御,“我的莉莉这么优秀,当然值得最好的一切,不是吗?”
  他的温柔就像一根针,只轻轻一戳,就戳破了那一层虚伪的坚强。
  阿莉雅的心被他搅得乱如麻线,她慢慢松开紧咬的牙齿,渐渐红了眼眶。
  “嗤,”她终于露出笑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你还那么年轻,甚至都没有成人,何必要一个人背负那么重的压力。”约律夫也跟着笑起来,他握紧了阿莉雅的手,坚定地与她十指相扣,“我知道,你很想快点成长,变回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阿莉雅,到时候不管是回去也好,不回去也好,至少你可以自己选择。可是莉莉,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弄伤了自己,甚至失去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生命,反而得不偿失了不是吗?”
  “我有水精灵的祝福,不会有事的。伊修、丹萨、菲姬,他们都是很厉害的,只要小心一些,就一定能成功。”
  阿莉雅摊开手,一团蓝色的水团从她手上升起。那样深邃的蓝,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强大力量。那是仿佛来自远古的纯粹之水,仔细聆听,仿佛能听见其中蕴藏的悠远吟唱。
  约律夫被这团水吸引了注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团水,心里好像有什么迷雾散开了。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力量似乎又往上攀了一层,可他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一种模糊的领悟,只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拉回到阿莉雅身上来。
  “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也并不信任他们。”他叹了口气,哪怕阿莉雅再叁保证他仍然放不下心,可他也清楚,两个人都坚持己见,这事儿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可能。
  “这样吧。”想到阿莉雅性格中的固执,他最终还是退了一步,“我们可以一起到火焰魔谷去看看,至于火宝石之核,能拿到当然最好,拿不到我们就及时后撤,下次再去拿好不好?”
  阿莉雅弯起眉眼,高兴地回答:“好。”
  “火宝石之核很多的。”见约律夫还是不放心,她又多说了两句好宽慰他的心,“我们又不要很多,一颗而已,火犀龙不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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