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真的吗?太好了!
  席年你真好嘤嘤嘤!
  几个女生幸福的恨不得原地去世,迎着别家粉丝艳羡的目光,心里美的直冒泡,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爱豆,格子粉站在那儿淋雨淋半天了,也没见苏格过来问两句。
  陆星哲刚才正在拍赛场照片,听见动静回过头看了眼,却见席年在给粉丝送雨衣,习惯性捏了捏耳垂。
  啧,没看出来,这个大冰山还挺有人情味的。
  陆星哲今天穿的短袖,露在外面的胳膊冻得冰凉,他见镜头被雨水模糊,随意哈了口气,低头用衣服下摆擦拭着镜头,然而还没等抬起,肩上就覆了件带着体温的蓝白色外套。
  陆星哲身形顿住,同时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雨衣不够了,先用我的外套挡挡。
  席年脱掉外套,身上只剩一件短袖,他说完转身离去,回到了观赛区。
  而陆星哲披着那件尚带余温的外套,慢半拍眨了眨眼,脸上神情出现了一次短暂的无措。
  第10章 礼物
  工作人员到底还是错估了天气的恶劣,十几分钟过后,雨不仅没有停歇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比赛迫不得已中止,只能另外再定时间。
  苏格本就说不上好的心情愈发阴沉,他掸了掸肩上不慎溅到的雨水,皱眉对身旁撑伞的助理道:准备一套干净衣服,等会儿回车上我要换。
  助理见他似要走,犹豫道:可是伦哥要你和粉丝互动一下再走,不然今天的通稿没内容发。
  苏格看了他一眼:互动?互什么动?现在雨下这么大,你不冷我都冷,淋病了你负责?
  一般活动散场,明星都会和粉丝进行场下互动,粉丝愿意等那么久也是因为这个,助理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磕磕绊绊的道:但是,这是伦哥说的
  伦哥是山行娱乐的金牌经纪,为人颇有手段,苏格就是他一手捧起来的。
  苏格翅膀到底没硬到可以单飞,闻言不耐的嘀咕了一句麻烦,整理了一下袖口,到底还是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向了观众席。
  粉丝看见他过来,一改疲惫,挥舞着应援棒兴奋的朝他招手,声音此起彼伏。
  苏格!苏格!
  苏格,我好喜欢你啊!
  李曦曦刚才整个人淋雨都淋蔫了,听见有人在喊苏格的名字,立刻打起精神挤到了前排,高举着手中的礼物盒往前递,红着脸兴奋道:苏格苏格,这是送给你的!
  礼物盒一直被她保护在外套下,摸起来还是干燥的,助理见状想要上前去接,却被苏格自己接了过来,他对李曦曦笑着柔声道: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保存的。
  好好的
  对上他带笑的眼睛,李曦曦脑子轰的一片空白,整个人飘飘忽忽站都站不稳了,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连苏格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是同伴推了她一下:曦曦,花痴够了吧,瞧你这幅傻样,赶紧回家,我都快冷死了。
  李曦曦双手捧脸:换成你是我,你也会花痴的。
  羞羞羞,我才没有。
  你就有!
  因为下雨,录制宣传片的事也不得不暂时搁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忙得焦头烂额,正在后台和艺人挨个赔礼,对耽误了他们的时间感到抱歉,约好下次一起聚餐,这才匆匆收工。
  席年没去,站在走廊抽烟,外间天色渐暗,与走廊明亮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他探头往窗户外看了眼,结果被滴了一脖子的冷雨,又站直了身体。
  席年上辈子的烟瘾很重,临近事业上升期的时候压力大,基本上是烟不离手,他今天习惯性抽了一根,结果被呛得直皱眉。
  系统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绕着席年飞了一圈:【你们地球人说,这种叫香烟的东西对身体有害。】
  席年掸了掸烟灰,俊美的面容在烟雾中模糊不清:你管的真多,世界上那么多作奸犯科的不见你去管,一定要像吊死鬼一样跟着我。
  系统身上的蓝光一闪一闪,电流声刺啦刺啦,像是在思考:【因为,等价交换。】
  它对席年说:【要挣脱系统的管束很容易,只要宿主自愿放弃重生机会,星际执行官就会重新为系统匹配改造对象】
  席年顿了顿:然后呢?
  系统迷茫的道:【然后你就死了呀。】
  死了呀
  死了
  死
  席年闻言不自觉站直身体,有些慌乱的在垃圾桶上按灭了烟头,烟灰散开的一瞬像星火般漂亮,但随即又堙灭成灰。
  是了,他上辈子已经死了。
  席年从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死了,第一次真切被旁人点出来这个事实,他抹了把脸,罕见的有些无措,转身走向休息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偏偏系统极其没有眼力见的继续追问道:【亲爱的宿主,你要放弃重生机会吗?】
  席年睨了它一眼:能活着谁愿意死?
  去休息室的路上有一条长廊,席年从储物柜把私人物品拿出来时,就见苏格在几个助理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几个人怀里塞的满满当当,全是粉丝送的礼物。
  苏格手里拿着一个粉蓝色的盒子,他打开看了眼,见里面装着一玻璃瓶的吸管星星,皱眉说了句无聊,然后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助理看了眼,见那星星折的很漂亮:毕竟是粉丝送的,丢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苏格兴致缺缺:有什么可惜,街上一买一大把。
  席年在原处看着,挑了挑眉,见苏格一群人走进电梯,这才现身。
  系统似乎十分钟情于亮闪闪的东西,扇着翅膀飞到了垃圾桶旁边,见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星星,不解道:【星星这么漂亮,他为什么不喜欢】
  席年正在等另一部电梯,闻言敷衍道:因为不值钱。
  粉丝送的礼物那么多,又不可能全部留着,有些艺人表面上是收下了,谁知道背地里是丢了还是烧了。
  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蓝色的身躯有些发红,像水烧开了一样:【那也不能扔进垃圾桶】
  席年嗤笑一声:这话你跟苏格说去,别跟我说。
  系统圆嘟嘟的身躯落在席年肩膀上,这次力道很轻:【不捡起来吗】
  流光溢彩的玻璃瓶静静躺在垃圾堆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黯淡无光支离破碎,人就是这样,得到的东西多了,就不稀罕了,当他们不稀罕的时候,就开始学会了抛弃。
  不捡。
  席年没什么同情心,双手抱臂,淡漠掀了掀眼皮:第一,我不会从垃圾桶里捡东西,第二,捡起来也不是你的,第三,苏格粉丝送的礼物跟我没关系。
  系统恋恋不舍,轻轻碰了碰垃圾桶,空荡的走廊里发出一阵当啷响声,乍看还以为闹鬼了:【捡起来好不好,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次】
  这倒是实话。
  而席年这辈子最不喜欢欠人情。
  他闻言面无表情看了眼系统,又看了眼四周,沉默几秒,见没有人,然后骂骂咧咧的从背包里抽出一张纸巾走到了垃圾桶旁翻垃圾,结果半天都没翻到。
  席年处于暴躁边缘:瓶子呢?!
  系统想起自己刚才踹了垃圾桶,而玻璃瓶又沉甸甸的有些分量,语气飘忽:【可能掉到底下去了】
  席年简直想杀球,他深吸一口气,干脆直接把垃圾桶横了过来,用手机打着电筒照了半天,最后终于看见那个亮闪闪的瓶子,用纸巾包着捏了出来,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过。
  妈的,这时候如果来个人看见,明天全娱乐圈都会以为他有翻垃圾桶的怪癖!
  席年去旁边的洗手间洗了个手,至于那个玻璃瓶则被洗干净放在了长椅上,被谁捡走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已经仁至义尽。
  这么一耽误,天都快黑了,席年坐电梯下楼,然后驱车准备回家,坐上驾驶座的时候,对系统道:人情还给你,下次少用这种事烦我。
  对与错,黑与白,盈余亏欠,地球人似乎总要划一道清晰的界限,但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分不清的。
  系统:【那你欠过别人吗?】
  它带着电流的机械音一响,车内忽然陷入了寂静,席年的车窗没关,外间树枝被风吹得颤颤落雨,寒意直接顺着蔓延了进来。
  席年没说话,他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有片刻幽远,然后脚踩油门飞速驶离了体育馆,一辆黑车静静停在角落,见状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系统一句话就轻易打乱了席年的思维。
  他欠过别人吗?
  可能吧。
  那欠了谁?一直被欺骗的粉丝?还是陆星哲?
  但席年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是各取所需。
  夜色如泼墨般兜头浇下,席年绕着周边开了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心神不宁,等回过神来,不经意从后视镜中扫过,却见一辆黑车一直跟在后面。
  席年眯了眯眼,并不确定是不是巧合,左打方向盘直接驶入了一处僻静的街道,没过多久那辆黑车就紧跟了上来。
  席年基本上已经确定对方是故意跟踪,直截了当的在路边停好车子,然后开门下车,大步走了过去。
  陆星哲当狗仔这么久,少有被发现的时候,他眼见席年朝这边走来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谁曾想慢了一步,车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席年俯身撑住车顶,待看见驾驶座里的人,并不意外:下来。
  陆星哲舔了舔殷红的下唇,不以为意,他懒洋洋倒入椅背: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我们认识吗?
  全然不顾说这话时,他身上还穿着席年今天给他挡雨的外套。
  席年习惯了他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性格:为什么跟踪我?
  陆星哲干脆挪动伤腿下了车,他没戴帽子,五官暴露在空气中,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半扶着车门站稳身形:这条路只有你能走吗?
  这幅模样真欠揍。
  席年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星哲随便编了个理由:工作。
  席年闻言忽然缓慢笑开,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工作?
  他视线掠过陆星哲纤细的身形,又在对方白净的锁骨处打了个转,然后伸手捏住陆星哲的下巴,迫使对方靠近自己,炽热的气息在耳畔弥漫开来,引起一阵痒意: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只有站街的才会出来工作?
  席年从不吝啬自己的恶意。
  陆星哲从小到大,狗杂种野孩子什么难听话没听过,闻言一点也不生气,笑意一点点在凤眼中晕开,吊儿郎当的道:我是站街的,那你是干什么的,来嫖的?
  第11章 签名
  席年很少被谁牵动情绪,陆星哲这幅作态却每每都能让他感到恼怒,捏住对方下巴的力道逐渐加重,声音已经带了几分轻飘飘的冷意: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跟踪我?
  下巴被扼得生疼,陆星哲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他直视着席年的双眼,然后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相机,勾唇道:我只是一个小记者而已,如果你不怕明天八卦杂志乱涂乱写,说你有暴力倾向,我无所谓。
  狗仔天生就是克明星的,流言蜚语是真的能逼死人。
  席年并不怀疑这话的真假性,上辈子那种被处处掣肘的感觉又一瞬间席卷了全身,令他脸色有些许沉凝。陆星哲不过逗逗他,却没想到席年这么开不起玩笑,睨着他血色寡淡的唇注视片刻,又改口道:骗你的
  他口袋里有一只黑色签字笔,在指尖灵活的转了一圈,然后用笔帽轻轻磕了磕车门,陆星哲笑眯眯的道:我是你粉丝,追上来只是想要个签名。
  席年说:我凭什么信你?
  指尖的力道却已经逐渐松缓,落了下来。
  陆星哲随手拍了拍自己伤势未愈的腿,因为长时间站立,膝盖处缠着的纱布除了药水颜色,还隐隐凝着一抹暗红:怎么说你都救过我,我没理由害你,你说是不是?
  对上陆星哲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睛,席年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认出来了,心中并没有太多意外,因为有些事根本也瞒不了多久。
  席年问他:怎么发现的?
  陆星哲说:这都发现不了,我趁早改行算了。
  说完见席年不动,陆星哲把笔往前递了递,压低声音笑问道:签个名?
  席年注视他片刻,然后接过笔,拔掉盖子,却发现陆星哲里面衣服是黑色的。
  陆星哲低头看了眼,指了指身上蓝白色的外套,随口道:那就签这里吧。
  席年提醒他:这是我的衣服。
  陆星哲反应过来:是吗?
  席年把笔重新盖上,懒得和他多做纠缠:衣服还我。
  陆星哲是个天大的好人,从来不贪小便宜,闻言大咧咧张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向席年,眼中多了一段说不明的风流韵味:好,你来脱啊。
  席年没动,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陆星哲这么爱耍流氓的人。
  陆星哲懒洋洋靠着车门:不脱?不脱我就走了?
  他说完转身想坐进车里,然而屁股还没挨到座位,就被席年一把拉了出来,只听车门被带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陆星哲整个人就被反剪双手按在了上面。
  他的脸紧贴着车窗,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冰凉的雨痕。
  陆星哲费劲回头看向他,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你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没人回答。
  一件外套而已,席年不稀罕,他只是见不惯陆星哲那么得意。
  男子不言语,精壮的身躯陡然从身后覆上,温度灼热,烫得陆星哲一缩,他正欲说些什么,一只陌生的手就顺着他腰身爬上了胸口,然后捏住了外套拉链
  哗
  一声拉链响,外套就褪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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