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条件
约翰雷颔首，他既然做出了决定，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有大长老参与，这位可不是他能对抗的，唯一让他安心的是，到现在为止，从索托斯的话语中，他没听出恶意。
灰雀歪着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大长老说了，你父母的身体可以安放在他的国度内，等你拥有了对抗命运的能力，就可以来找他。”
“那我应付出什么代价呢？”约翰雷直言问道，与这些森林的存在对话，实话实说就好。
灰雀有着明显的卡顿感，约翰雷感觉灰雀小小的身体出现了‘噪点’，刺痛了他的眼。
“你要继承索托斯的身体，顶替他的命运，替他履行守护森林的职责。”
一个有别于索托斯的声音在约翰雷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单词就像一根烧红的烙铁，戳入他的大脑。
这不是幻觉，约翰雷发现他四周的树木在疯狂生长，将他所在的范围笼罩，转眼就遮蔽了阳光，形成一个由枝杈组成的圆球。
五颜六色的萤火在黑暗的环境中闪烁，约翰雷的瞳孔一阵收缩，发现只有米粒大小的光粒都是长着双翼的人儿，除了眼睛特别大之外，和人类没有多少区别。
声音就是从他们口中共同发出的，在每一个光粒中重复着，如潮水般拍击着他的精神，仿佛没有尽头。
在看到它们的瞬间，约翰雷就感到肌肉在皮下乱窜，似乎要向外生长，他全身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跳起诡异的舞蹈。
灰雀身上燃起金色的流光，那是索托斯的灵魂之光，将他包裹，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遮蔽了那些小精灵的身影。
约翰雷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光是听到从信使中发出的声音，我就承受不住了吗？真是个相当有效果的下马威呢，约翰雷心中苦笑，一种难以言表的无力感充斥心头，他咬着牙从地上缓缓爬起，控制身体没出什么洋相。
树枝缓缓收缩，树球从上方裂开，将那令约翰雷颤抖的魔力吸收，小精灵也隐没其中，等约翰雷再次站起，周围和他来时没什么不同。
索托斯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大长老想亲自和你对话的，可惜就算是通过我转接，还是难以办到。”
你就说我太弱了不就得了，约翰雷腹诽了一句，他也想和这位大长老见上一面，只有亲身感受才能确定他的态度，可惜他没有这种能力，这位大长老的强已经超出了规格，并且是那种难以收敛的类型。
“还是请你传话吧。”约翰雷压住翻滚的思绪，对索托斯说道，表示大长老的声音只让他产生了痛苦，什么都没听清，他暗自将灵觉开到最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长老刚才的意思是让你吞噬我的命运，顶替我守护这片森林。”索托斯诚恳的说道。
约翰雷紧绷着脸，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索托斯，这就像有人当面对他说：我想让你吃了我，变成我的模样，继承我的因果继续活下去。
“为什么？”约翰雷干涩的问道。
灰雀梳理着羽毛，索托斯的声音低哑：“我累了，非常累，我的心早就死了，只是放不下，现在我心愿完成，想换一种活法。”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责任还没有完成，就算我转生也会跟随着我，让我不得安宁，所以需要有人来顶替我的位置，而你就是那个有能力的人。”
那也不是我夺取别人命运的理由，约翰雷深知吞噬命运是一种怎样的能力，滥用这种能力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每个人在心中都有一条线，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跨过就难以回头。
他摇头：“我不能这么做。”
索托斯解释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不是说过我预感到了死亡的临近吗？我毕竟是浮游转生的守护者，驱动这具身体让我倍感虚弱，这就是我使用深林守护者躯体必然付出的代价。”
“我的守护者身躯虽然有着不朽的特性，但我的精神在这种折磨中即将枯竭，我必须要转生才能从这种枯竭中摆脱出来，要不就真的精神耗光而死，我的死亡会让身体失控堕落，危害整个深林。”
他看着约翰雷：“但是守护者的身躯实在是太强大了，就算我转生，也会在命运的驱使下重新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而在这期间，谁也不能保证这具躯体会不会发生变异，如果变异，我的回归相当于让这具身体获得灵魂，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控制了。”
“除非有人欺骗命运，替代我的位置，才能让我拥有新的人生，为了救我，也是为了安雅森林，请你帮帮我吧，请你答应一个守护森林千年老人的自私请求。”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明明我得到了好处，一副超越宝石级的躯体，继承你的所有职业，瞬间就成为整个世界都有数的强者，虽然以他现在的精神力，能发挥出几分威力还未可知，但位格已成，只要精神力达标，他就能驾驭这具石巨人。
约翰雷要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他重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尤其是这种拥有魔力，拥有神的世界，只要生活在这片大陆，他就摆脱不了命运，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获得什么，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啦，约翰雷心中苦笑，他不由自主的问向莉莉丝：“我该接受吗？”
莉莉丝冷笑：“你不是早有答案吗？你现在问我，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是啊，我早有答案了，既然这是那位大长老的意思，我真的有拒绝的权利吗？看似在和我商量，实则就是让我服从。
约翰雷看得很明白，结合索托斯的暗示，推断出这些信息并不困难，那位大长老的意思更简单：
他需要一个守护者为他看守外环和中环，让安雅森林保持稳定，至于这个守护者是谁？他根本不在意，只要继承了这具身躯，就继承了这具身躯所带着的命运。
所以索托斯是在‘求’我，让他摆脱命运的枷锁啊，约翰雷想起已经升入次元的花之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为了这个，连力量都可以抛弃吗？这些魔力生物，可是比人类更有感情呢。
“等我处理好父母的事情，就去中环找你。”约翰雷答应道。
索托斯语气中满是笑意：“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