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长孙举家路 第35节
果然一见女儿受了委屈,钱氏就想上前争辩几句,不料话还没开口,李均竹冰冷的眼神就看向了她。
要出口的话,哽在了喉咙,她只能低头假装看不见女儿的委屈。
啪--李均竹坐在左上方的交椅上重重的拍响了身旁的条台,唬的厅上的人都不自己的抖了下身子。
“你今日站在这个厅上,你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衣衫,你看看爷奶穿的什么衣衫。”
“大户人家仆人成群,出门坐轿,可你看看我们家,饭还是奶奶做的,出门得靠脚。”
“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觉得自己是小姐,每日娇滴滴的什么也不做,只知道白日做梦。”
“是我做大哥的失职,没有教导好你,总觉得家里宽裕了,也该让你活的快活些,哪知你好的不学,竟学些不好的。”
“谁家小姐,外人来了毫不避讳,还直勾勾的跟上前去,你可知晓,这在大户人家可是要被骂不检点的。”
这才是真的被吓的失声痛哭,李雪瑶用帕子不停的擦着眼泪,委委屈屈的辩白:“是娘说,我以后是举人的妹妹了,会有很多大户人家来求娶我做夫人。”
李长河一听三儿媳妇竟教给孙女如此荒唐的念头,也不由的把烟袋往桌上一拍。
“我李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媳妇,你这是教的啥不伦不类的东西,好好的姑娘不学着脚踏实地,竟教些攀附富贵之事。”
“我也是想着,让女儿嫁好些,并没有让女儿嫁于大户人家的打算。”钱氏连连摆头,绝不相信女儿这些话是自己教的。
“你这婆娘,你想让五妮去学二妮吗!我跟你说若你有这种想法,我第一个不绕过你。”李三树也气急败坏的拉扯钱氏的手腕。
“好了,听金宝说,从今往后我李家大事由金宝说了算,别忘了,现在你们脚上站的宅子还是均竹挣来的。”李长河怒目而视,不停扫视着底下的人。
前厅里霎时安静了下来,都用眼神看着李均竹,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李均竹站前身来,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我作为李家第三代长孙,有责任教好我的弟弟妹妹们,对于长辈我倒是无权问责。”
“五妹,今日我有幸得中举人,可在大户人家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官身都没有的百姓。”
“我的两位同窗,自懂事之日起就知晓自己将来会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小姐,今日若是我得中状元,那我也可理直气壮的把你许配给官宦人家。”
“可我只是举人,三个姐姐也不过嫁的寻常人家,养成你这样好高骛远的性子,也是我当长兄的责任。”
“从后日卯时起,从李均凌起,家里的全部均字辈都跟我一起上县城西面的山脚砍柴,五妹早起准备家人的早饭。”
“若不是怕耽误你们的功课,就该让你们回李家村下田种地试试,至于五妹,家里谁都不可以帮她,奶,厨房之事就交由你监督了。”
看着厅里神色各异的家人,李均竹吐出口气:“我也希望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能有出息,嫁的好。”
“可是咱们家现在还只是普通的农户人家,还没有改换门庭呢,家里就开始飘飘然了。”
“若我以后侥幸当上了小官,是不是还要逼着我做个贪官才行。”
听到贪官两个字,老赵氏浑身都不自在,他们在前朝时可是受了不少贪官污吏的磋磨。
想到金宝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她站起来身来,叉着腰点指了一圈屋里的人:
“没错,金宝说的对,咱们家是该好好整治整治,看看你们一副受不得吹捧的样子。”
李长河也跟着站起来,拾起桌上的烟斗,严肃的眼神扫了一圈最后看向李雪瑶:
“我告诉你们以后谁敢给金宝抹黑,逐出家门都算轻的,”说完,背着手率先走出了前厅。
“明日我亲自去向何夫子请假,后天卯时候,咱们就开始。”看弟弟妹妹们都没有异议,李均竹才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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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教弟
月亮还摇摇欲坠的挂在天上, 李均竹早已穿戴整齐,静静坐在后院的石桌旁,石桌上放着好几把柴刀和几捆绳子。
看了看天色, 卯时应该已经到了,左边弟弟们住的院子里, 隐隐传来响动声, 李均凌大呼小叫, 催促高升的声音越来越急。
等几人气喘吁吁的跑出院子,一眼就看到石凳上坐着的人,不是大哥是谁。
虽然大哥平时很不在家, 可高升知道, 这个家, 除了爷爷就是大哥最可怕, 只要大哥不笑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的腿都能打哆嗦。
“大哥。”李均凌揪着还没有拴好的腰带, 局促的领着三个弟弟, 乖巧的依次喊了声大哥就不敢开口了。
看了眼四个弟弟,高升连外衫都还提在左手里,右手还抓着裤腰带, 看李均竹眼神看向他,惊的裤子掉了都没发现。
“咳咳!高升, 你裤子掉了,你们整理自己的衣衫,我去厨房看看,等我回来咱就走。”
刚转身,身后就传来高升欲哭无泪的抱怨声,和李均凌毫不留情的嘲笑, 李均竹忍着笑,加大了步子。
“这是糙米,糙米你不认识吗,还要放白米的,你咋能舀这么多白米多浪费啊...”厨房里老赵氏正跳着脚,正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
李均竹站在厨房外往里一瞅,正看到张氏伸了手要接过盆里的粮食拿去清洗,“诶呀你这妮子,大伯娘来,你看看你洒在地上的这些。”
“娘,让五妹自己来。”李均竹的声音陡然出现在门口,屋子里的四人都被吓了一跳。
李雪瑶一看是大哥,忙不迭的抢过大伯娘手里的盆,慌慌张张的从水缸里舀水,一不留神半盆米都撒到了缸里。
“老天爷,你这糟蹋粮食的,要挨天打雷劈的。”老赵氏拍着腿,忙举着蜡烛想去缸里瞧清楚。
跨步走进厨房,李均竹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水缸,“现在先别管缸里的水,五妹你去院里的水井打水去。”
等李雪瑶提了个小桶摇摇欲坠的跨出门槛,李均竹才皱着眉对屋子的几人说道:
“奶奶,娘,三婶,昨天不是说好了让五妹自己来吗,你们这样不是昨夜的话都白说了。”
“若你们今日没法做好监督之事,我只能明日一早带着几个弟弟一起来厨房里做饭,也让他们学学厨房里的事。”
一听要把家里的男孩子们也赶到厨房来,金宝还要带头,老赵氏不干了,水缸也不管了,只举着蜡烛催促李均竹快出去。
院子里,李雪瑶哭哭啼啼的把水桶放下了水井,她觉得自己手心火辣辣的疼,都不敢想象一会从水井里往上拉水时的情景。
已经穿戴好的李均凌看不过去,伸手抢下绳子,三下五除二的从水井里拉上来桶水,倒在了小桶里。
早就将此事看在眼里的李均竹并未开口阻止,只是将桶里的水又倒了半桶回井里:“提不动,就半桶半桶来。”
目送李雪瑶一步三停歇的提着半桶水,裙摆都擦上了泥都没发现,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后院,
拿起石桌上的柴刀一人分了一把,李均竹率先绕到牛棚,牵了牛,套上了板车。
太阳都还未升起来,兄弟几人就已经到了西山脚,这座昆山县西面的山就叫西山,山不高,更贴切的说这就是一个小山坡。
县城里除了少部分穷苦人家还会自己砍柴烧,大部分的人家都是从农户们手里花几文钱买柴,就能烧很久。
久而久之,这西山的树木就长的茂密无比,遍地都是可以当做柴火的树木。
几人沿着小路往坡上费力的爬着,也许是从未做过农活的缘故,包括李均竹在内的几兄弟,没多久就气喘吁吁的。
“大哥,你会砍柴吗?”李均凌握着柴刀,不知该怎么下手。
“你比我小两岁,你啥时候看我去砍过柴,咱们家的柴火都是爹和二叔,三叔他们砍的。”
这一说完,李均竹自己也楞了,前夜光想着该安排些什么事,竟忘了自己也不会。
“那咋办啊!”最小的高升,举着快到他小腿的柴刀,欲哭无泪的看着李均竹。
“多砍几次就熟悉了呗。”瞧着附近就有枯枝,李均竹挽起袖子,双手紧握,奋力一挥。
立即震的他脱了手,而柴刀还好好的镶嵌在了树枝里,摸了摸鼻子掩饰被震的发麻的手指。
把衣摆塞进腰带,李均竹就不信了,费力取回柴刀,他再次砍了下去,咔嚓一声,树枝总算断裂掉落在地上。
“高升,你就跟在我们后面把我们砍下来的柴,捆好。”动了动手指,李均竹觉得这活才八岁的高升干不了。
欢呼一声,高升快步上前把断了的柴火拖到平地,看看周围还有些自然掉落的树枝也一并捡了起来。
慢慢的李均竹也找到了窍门,这下刀的时候一定要重重挥出去,落下的时候手要松松的握着刀柄。
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上脚,干了很久的树枝,用脚使劲一蹬,刷拉的就能断掉。
直到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李均竹才收了柴刀,招呼几人,一人拖着一小捆柴火,步履维艰的扛到了牛车上。
才上牛车,李均念就瘫倒在柴火堆上,口里还念念有词:“爷爷和爹他们真是太厉害了,每日要下地种田,还要砍柴。”
牛车慢慢开始动起来,李均竹回头笑笑:“这砍柴可是家里比较轻的活计了,到秋收之时才是最累的,更何况以前咱家还要服徭役。”
转头看见李均竹还在悠悠的赶着牛车,李均安由衷感叹:“大哥,你啥都会,砍完柴还能赶牛车。”
李均竹心里也无奈之极,他现在也是手臂酸疼,腿脚发软,别说弟弟们没干过农活,他也没干过多少。
看来这几个月,不仅是锻炼弟妹们,也是对自己的锻炼,自己可得给这帮小子起好带头作用。
把柴火下到柴房里,天才大亮,嘴里的杂粮粥还掺杂着好些糊了的锅巴,篮子里的馒头也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吃下去能噎死人。
大人们都埋头吃饭不吭声,几个小的男孩子也不敢有异议,只有李均竹艰难咽下差点噎的他翻白眼的馒头,对李雪瑶点头称赞:
“五妹,今日很了不起,做的粥很稠密,馒头也很扎实,吃完早饭,弟弟们能专心读书去了。”
举着筷子还一脸忐忑的盯着众人的李雪瑶,一听大哥都夸奖她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李均竹:“大哥你说真的?”
“当然,不信你问问爷。”转头看向还在碟里夹着咸菜的李长河。
“不错,今日五妮做的早饭很合我口味,吃完早饭去铺子里也顶饱。”李长河违心的从篮子里再取了个馒头。
“对对对,五妮你做的好。”七嘴八舌的,李大山几人也跟着夸赞起来,却没人再去拿桌上的馒头。
心里暗笑的李均松,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拿着筷子的手都抖了起来,还没说啥呢,碗里就突然多了个比石头还硬的馒头。
抬头见给自己夹馒头的是李均竹,只能忍住抱怨,大大的咬了口,也跟着称赞起来。
第一次被家里人称赞,早上生火被粥烫伤的手背,也不觉得疼了,李雪瑶裂着嘴,笑盈盈的又给李均竹夹了个馒头。
“呵呵,谢谢五妹。”刚还对高升幸灾乐祸,现在就轮到自己了。
吃完早饭,要去私塾的都结伴出了门,李雪瑶主动拦下要收拾碗筷的二婶,脚步轻快的进了厨房。
捶着酸软的四肢回到了屋子,一直与李均竹同住一个院子的南北就叩门进了书房。
看李均竹还在捏着手腕,心里又是大大叹了口气,这小身板可怎么震的住磨砺院的牛鬼蛇神。
“这是院长刚到的书信。”向李均竹颔首,南北双手递上书信。
接过书信,李均竹没有急着打开,只是看着南北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南北,你和尤姑娘谁功夫更了得。”
“我七岁就进磨砺院了,至于尤姑娘,应该比我晚进几年。”南北一脸骄傲的直直望着李均竹。
开玩笑,他可是磨砺院里院长身旁的头一号人物,虽说还有个东西,可那人闷葫芦一个,比不上他。
“那你能否教我飞檐走壁,徒手劈树,轻功也行。”激动的站起身,绕过桌子,对着南北拱手就要拜师。
唬了一跳,南北侧身让开:“不知道公子你哪看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