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9章 圣宫的后手
不知不觉，两人的眼中再无外物，只剩下了两道交战的身影。
她们的意念也跟着行动起来，仿佛有两个虚拟的人影也在模仿他们交手。
圣宫娘娘和极道老人的招式在她们眼中愈发清晰，那昏暗的漩涡也阻挡不住她们的参悟。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或者说她俩暂时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圣宫娘娘和极道老人都已然不复先前的从容，两人浑身狼狈血迹斑斑，脸上发丝和血斑黏在一块，污垢不堪。
但极道老人的气息依旧比圣宫娘娘浑厚，毕竟他占了偷袭的先机。
两人暂时罢手，各自调息。周围空间也跟着平静下来，漩涡散去，雷电也隐匿。
暂时风平浪静。
凌相若和易玹慢慢消化了观摩所得，也从入定中醒来。
看着气息都虚弱不少的两人，她们神色有些复杂。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准圣大能，一方霸主，却为了意识意气之争拼命到这种地步，还真挺让人一言难尽。
但唏嘘归唏嘘，凌相若和易玹却不可能去同情或者阻拦他们。毕竟立场不同，魔域的力量越是削弱，便对仙域越是有利。他们巴不得极道老人和圣宫娘娘同归于尽呢。
极道老人调息了一会后，气息已经缓和过来，看着尚未缓和的圣宫娘娘冷笑道：“该结束了，去死吧。”
圣宫娘娘抬头看着神色狰狞如恶魔的极道老人，显得十分孱弱和凄凉。
这一幕，仿佛昭示着圣宫娘娘真的要终结于此了。
可就在极道老人对着他一掌拍下之时，圣宫娘娘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迅猛地朝极道老人腹部轰去。
“唔！”极道老人目眦欲裂，满眼不敢置信，“你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强的修为！啊！”
极道老人疯狂怒吼，拼着重伤也要给圣宫娘娘一记重创。他的掌心轰向圣宫娘娘的面门，可圣宫娘娘却奋力一个侧身，用肩膀接了他这一掌，顿时半边肉身都被废了。
可极道老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丹田出现了一个窟窿，修为不断流逝。更恐怖的是，当他运转修为去修补丹田之时，发现其上竟然还残留了一股吞噬之力，在不断蚕食他的修为阻止他修复丹田。
“你练成了无极生太极！”极道老人一阵苦涩。
太极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也。这是一股极其精纯的混沌元气，可净化吞噬其他元气。仙元也好，魔气也罢，都逃不过去。
圣宫娘娘为了准备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修为，此时气息也迅速萎靡下去，整个人也不复年轻，反而十分苍老，皮肤枯干如树皮一般。
加上极道老人被他暗算中的一刻，也给了他狠狠一掌，此时圣宫娘娘半边肉身失去了知觉。
两个斗了无数年的老仇人，此时相距不过数尺距离，却只能瘫在原地死死地瞪着对方，企图用眼神杀了对方。
“哈哈，老贼，你终究不是本座的对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圣宫娘娘仰天大笑，不慎牵动伤势，胸口一堵，又接连吐了几大口血，“咳咳，咳咳。”
吐完了，他又接着笑，疯了一样。
极道老人阴恻恻地盯着他，呼吸有些沉重，丹田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做出太剧烈的反应。
等圣宫娘娘笑完了，极道老人才开口道：“你别得意太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而且，你似乎忘了，你的善尸已经死了。”
圣宫娘娘表情一僵，笑意凝固在脸上，转而阴沉地瞪着极道老人。
他的善尸死了，可极道老人的善尸却还活着。也就是说哪怕他本尊跟极道老人拼了个同归于尽，他还是输了。
“我不能死。”圣宫娘娘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强撑着能动的半边肉身坐起，开始调息。
极道老人神色阴沉不再开口，却也默默运转修为试图逼出那股混沌元气，进而疗养伤势。
凌相若和易玹缓缓靠近他们，圣宫娘娘和极道老人敏锐地扭头看去，目露凶光震慑两人。警告两人休想趁虚而入，就算重伤垂死，他们也不是两名大罗金仙前期巅峰的小辈能暗算的。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您二位还有什么遗言。”凌相若直言不讳道。
圣宫娘娘和极道老人表情扭曲一瞬，这混账东西嘴这么损？
“不是我嘴毒，是你们这状态确实命不久矣了啊。”凌相若实话实说，“你们这生机流逝的速度自己感觉不出来？”
这俩伤得太重了，仙丹妙药都救不回他们流逝的生机。
他们再怎么调息，也就只能自欺欺人一下了。
圣宫娘娘忽然开口道：“本座送你们一场大机缘，你们要不要？”
极道老人面色一变：“你疯了！”
凌相若和易玹心中警惕，毕竟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圣宫娘娘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提出来的，就更要小心了。
圣宫娘娘看出了他们眼中戒备，嗤笑道：“本座都这样了，还能算计你们什么？好歹也是魔帝，胆子未免太小。”
“你不妨先说说是什么机缘？”凌相若不为所动，“我们再考虑考虑。”
毕竟他们也不是真正的魔族，万一拿了没用岂不是亏大了？他们可不信圣宫娘娘会白白送出机缘，必定要他们拿什么去交换。
圣宫娘娘斜了他们一眼，或许是调息了一番的缘故，说话的气力倒是足了一些：“这一方小世界中藏着一份灌顶传承，是圣皇谷祖师所留，原是为了未雨绸缪，若圣皇谷遇到颠覆危机，则可将精英弟子送至传承处接受灌顶，延续香火道统。而如今还剩两次机会，正好你们二人平分。”
“不会影响我们自身修为？”凌相若克制住心动问道。
圣宫娘娘淡淡道：“就是一股精纯的修为罢了，能有什么影响？”
这么说岂不是仙人也可以接受？
凌相若心中一喜，但还是先跟易玹交换了一下意见：“玹儿，你觉得呢？”
“可行。”易玹斟酌片刻，“待我问问他有何条件。”
易玹上前一步，将问题问出。
圣宫娘娘露出了一丝笑意：“只要你们帮本座杀了这老贼的善尸。”
极道老人怒斥道：“你这无耻之徒！那老东西果真是看走了眼！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竟将宗门底牌用来交易？”
圣宫娘娘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座？你就是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叛徒，圣皇谷如今也因你没落，我用宗门底牌来铲除你有什么不对吗？”
“说得好听，你为何不传给门人，却传给两个外人？”极道老人嗤笑道，“说到底，你也是将你的私怨凌驾于宗门利益之上的叛徒罢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就是将私怨凌驾于宗门利益之上的叛徒了？”圣宫娘娘讽刺道，“不过我可不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她们是本座新纳的侍妾，如何不是圣皇谷的人？她们天资也极佳，本座将传承给他们没有任何违规之处。”
极道老人被他一番诡辩活活气吐血了。
圣宫娘娘的表情始终透着一股凉薄和讽刺之意，他没说的是，就圣皇谷那群叛徒，死绝了都活该。敢背叛他，就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
没了准圣坐镇，又失去了底牌传承，圣皇谷的下场注定是要没落了。
极道老人脸上的阴沉忽然一扫而光，反而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呵，老东西可真是可怜啊，哈哈哈。”
大弟子背叛他暗算他，导致他重伤不治；二弟子最后又为了一己私欲卖了宗门。因为他收的两个弟子，圣皇谷彻底走上了末路，再无翻身的底牌。说是他一手造成了圣皇谷的没落也不为过。
圣宫娘娘闻言，神色也一阵恍惚，忽然觉得好没意思起来。
他们斗了无数年最终得到了什么？
圣宫娘娘茫然地转头看向极道老人，下意识地问了出来：“大师兄，你谋划了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呢？”
极道老人沉思一瞬，面色迅速变了变，但很快又阴沉下去：“我得到了什么？呵，我报复了那个有眼无珠的老东西，如今又杀了你这个心头大患，我什么都得到了，哈哈哈！”
“你真是疯了。”圣宫娘娘轻蔑道，“师尊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却一手造成了这样的惨剧，你不仅什么都没得到，你还失去了一切。”
“我才是大弟子！”极道老人不顾伤势癫狂道，“他凭什么把阴阳无极长生功传你却不传我？”
圣宫娘娘漠然道：“你的体质不合适，强练此功法只会爆体而亡？”
“呵，呵呵！”极道老人摆明了不信，“你就合适？你合适你练成了现在这幅半男半女的鬼样子？”
圣宫娘娘突然失控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在我练功的时候暗算我导致我走火入魔所致吗？你这个无耻老贼，你走到今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与人无尤！”
“你少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极道老人不为所动道，“我如今这幅样子难道不是那个老东西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