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7)

  这该不会是柳仪景罢?这么惨的?
  洛月明的面色复杂,刚要抬手拨开对方面上覆的乱发,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当即就作贼心虚地满秘室乱窜,还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冷不丁想起来,自己现在隐身了。别人看不见他。
  洛月明这才松了口气,再一回转过神,那脚步声近在咫尺了。
  入目便是一身玄衣的柳仪景。他的面容清俊苍白,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男女共体的美貌,在修真界一骑绝尘。
  只是肤色很白,唇色寡淡,狭长的双眸漆黑深邃,微微一眯,就拢成一条浓墨重彩的长线来。整个人显得非常阴柔。
  手里还执着柳宗师的折扇,一入秘室,就抬手将石门放下了。
  洛月明心道,我滴个乖乖,既然石床上束缚着的人不是柳仪景,那么会是谁?
  该不会是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下一刻,柳仪景就笑道:师尊,我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那被束缚在石床上的人,猛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羞愤还是惊恐,震得铁链乱响。
  洛月明简直大开眼界了,前有温长羽师徒之间反攻,后有柳仪景,这什么世道,恶毒师尊先百般欺凌年幼的徒弟,待徒弟长大成人,再将师尊反压。
  果然应了那一句,修真文里的师尊都是高危职业,如果有清冷美人师兄在,那么危险会降低一大半。
  师尊,徒儿在外受了伤,哪里都疼得狠。徒儿不似大师兄,身边跟了个拥有天生炉鼎之体的洛月明,即便受再重的伤,同洛月明纵情几次,顷刻之间就能恢复如初。
  柳仪景的声音很轻很柔,可说出来的话却阴恻恻的,浑然没发觉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缓步走了上前,抬头拨开柳宗师面上的乱发,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容来。
  师尊好生不中用,昨夜不过才让徒儿尽兴了五次,就晕了过去,师尊再这般不中用,可是会遭弟子们嫌弃的。
  洛月明:!!!
  啥?
  他听见了啥?
  这是他没给钱就能听的吗?
  一夜尽兴了五次?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还还要让其他同门师兄弟享用,柳仪景这厮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反攻师尊,还要将他的身体调教成炉鼎之体,供整个师门享用?
  洛月明听得心脏砰砰乱跳,每次听柳仪景说话,总觉得信息量特别大。
  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忽听啪的一声,柳仪景抬手掌掴着柳宗师,将他的脸狠狠抽向一边,震得铁链乱响。
  他冷笑着道:生得真丑,年纪又大,现如今被我吸走了灵力,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如此残花败柳,何该丢到人间最脏乱的勾栏院去!
  才掌掴了柳宗师,那手又缓缓在其身上游走,最终在某一个地方停留,就听啵的一声,柳宗师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呜呜呜的暴怒狂叫,可又被束缚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真脏,昨晚徒儿将你丢了出去,任由门中弟子践踏师尊,一早才将师尊带回来,让我瞧瞧,这是哪个弟子赏给师尊的铜板?
  柳仪景二指捏着一枚濡湿的铜板,冷冷笑道:真是下贱,一枚铜板就能买师尊一夜。那些弟子以下犯上欺辱师尊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徒儿一般,死死钳着师尊的手腕,讨了师尊一次又一次?
  这话题实在太劲爆了,饶是洛月明这城墙厚的脸皮都有些遭不住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柳仪景行事过于狠辣,还是该骂柳宗师罪有应得。
  不仅被昔日身下的炉鼎百般折辱,还被丢出去受其他弟子的羞辱,甚至陪了一整夜,才仅仅换来一枚铜板,而且还赏在了那种地方
  幸好大师兄没跟着进来,这种场景不适合大师兄撞见。
  洛月明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下一刻,柳仪景就缓缓将折扇没入,冷眼欣赏着柳宗师痛苦狰狞的表情,阴恻恻地笑道:师尊放心,师尊从前对徒儿做过什么,徒儿一时一刻都不敢忘,必定一样一样,全部都还给师尊。
  唔唔唔!
  柳宗师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类似于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现如今修为尽毁,灵力散尽,同废人没什么差别,根本就是案上鱼肉,受人刀俎。
  第171章 师尊都是高危职业
  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曾经也被大师兄这么对待过,洛月明下意识浑身狠狠哆嗦了一下。
  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想,这丧尽天良的柳小狗, 最近疯得不同寻常, 到底是怎么把柳宗师拉下神坛的, 这至今为止都是一个谜。
  不仅将人拉下神坛,竟然还有如此能耐,如此魄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柳宗师调教成整个师门的炉鼎。
  把人当狗似的, 用铁链子套起来,嘴里还堵着个 洛月明单纯的小脑袋瓜, 实在想不明白那东西是干嘛用的。
  在他眼里, 就好像是为了防止疯狗乱咬人, 然后会在嘴上安一个金属套子,收拢利齿的。
  可这套子不一样, 不是打外头把嘴套住的, 而是从里面将利齿死死地扣住,甚至都合不拢嘴, 伴随着柳宗师暴怒的叫声, 洛月明都能瞧见,那鲜红的嗓道里,艳艳红壁不停地发颤绞紧。
  师尊,你当真应该让大师兄过来看一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下贱。
  柳仪景冷笑着, 将手里的折扇转得飞起,毫不怜惜,也毫不客气地出言羞辱道:我还是女身时,曾同大师兄他们一起下山游历,偶遇了鬼女,那些鬼女就是阴间的风尘女,行的是鱼水欢,讨的是人间脏。若是服侍得好,事后自然会有恩客赏几枚铜钱。若是服侍得不好,有她们好受的。
  洛月明当然也记得那次下山游历,柳仪景当时还是女身,神智未开,懵懵懂懂的。一路上除了吃就是睡,本以为不记事的,没曾想既然全然记得。
  倘若柳仪景全然记得,那当初又是否是他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发现温敛的死因,甚至是未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可否是柳仪景暗地里推波助澜。
  为的就是让柳宗师身败名裂,孤立无援。
  倘若真是如此,别的不说,就单论柳仪景装模作样的工夫,不去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都埋没人才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洛月明的猜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了。
  柳仪景疯得不轻,似乎觉得折扇没什么意思,便满秘室的逡巡,似乎想寻别的什么趁手的工具。
  好巧不巧的,正往洛月明的方向缓步逼近。
  洛月明的喉咙骤缩,还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柳仪景步步紧逼,一直把他逼迫到了墙角才堪堪停住。
  望着墙角上晃动的身影,柳仪景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觉得今晚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有人闯进来了。
  环顾一周,又无任何人。下意识往前一大步,把洛月明生生抵在了墙角,两个人贴得很紧,几乎连任何一丝缝隙都没有。
  柳仪景现如今是男身,早就不似当初少女般的曼妙身姿,脱胎换骨一般,幻化而出精壮修长的身子骨,以及优越的身高。
  距离得如此之近,洛月明这才惊觉,原来自己比柳仪景要矮上几分,被他的身形一掩,整个人跟小鸡崽儿一般,被死死堵在了墙角。
  为啥同门师兄们全在上面,就他一个人在下面,洛月明至今为止都整不明白,他到底输在了哪里。
  就在洛月明即将出手将人推开之时,柳仪景又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是疯了么?突然对着一面墙疑神疑鬼。
  而后缓步走至了墙边,曲指轻轻敲了敲,轰隆一声,弹出来一道暗夹。
  洛月明才刚刚要大松口气,见到这暗夹里的玩意儿,又忍不住倒抽口凉气来。
  便见里头啥都有,各种型号材质的都有,从左至右,密密麻麻排列齐整,洛月明粗略地数了一下,约莫有百十来根。
  从指粗到腕粗,最后到大腿一般,让人瞧了忍不住头皮直发麻。
  师尊昨夜为弟子出去挣了一枚铜板,弟子甚慰。
  柳仪景将铜板放入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里,里面已经有几枚了,想来柳仪景并非第一次过来放铜板。
  而柳宗师也并非第一次被人赏铜板。甚至不是第一次被丢出去让其他弟子玩弄。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分明就是极致的羞辱折磨。
  洛月明估摸着,那戴在嘴里的套子,就是为了防止柳宗师咬舌自尽的。
  哪知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柳仪景取来一样物什,随意放在了柳宗师口中的套子里,借以沾得濡湿,之后才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由之取代了折扇的位置。
  真脏啊你,又脏又贱,脏得让人眼睛疼,贱得让人咬牙切齿。柳仪景万分嫌弃地将折扇丢出去,冷眼看着柳宗师在艰难万状地吞咽东西,真是好贪吃的一张嘴,咬定青山不放松是么?真贱啊你。师尊生得如此模样,身子骨还如此勾人,趁着还有口气在,何该拉你出去卖,一夜挣个七八枚铜板,什么时候琉璃瓶子装满了,什么时候,弟子就给师尊一个痛快,可好?
  那琉璃瓶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据洛月明的目测,少说也能盛放三千多枚铜板。
  按柳宗师现如今收拢铜板的速度,陪一整夜才一枚,约莫要日夜不休地陪上三千多天,也得好几年光景。
  指不定熬不到那时候了。柳仪景分明是要将人生生折磨至死啊!
  柳宗师颤抖得非常厉害,震得铁链哗啦啦地作响。柳仪景仍旧不肯轻易饶他,蹙着眉头死死盯着柳宗师的身子,语气嘲弄且阴冷地骂他。
  如此低贱不堪!
  你是如此得丑陋!
  我本无心人世间的情感,是你非拉我一起沉沦!我从前同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现如今回想起来,让我觉得恶心无比!
  我本来可以同洛月明一起争的,我本来可以同他一起公平争抢大师兄的,是你,是你强行逼我吞下冥丹,让我由男转女!
  也是你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天赋,毁了我的修为,成为了我此生的业障!
  你枉为人师,你不配为人,我就是要这么折磨你,摧残你,让所有弟子都睡你。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师尊的样子?
  你太丑了,你比大师兄差远了,大师兄是神魔混血,待他神魔合一,容貌天下难寻月明还不如我生得美貌,他配不上大师兄。
  洛月明听见此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心里打起小九九来。
  虽然他生得很好看,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但同大师兄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从前柳仪景是女身,自然不必一起比较,可现如今他是男身了,容貌似乎隐隐要压了他一头。
  好在大师兄不以貌取人,这让洛月明有了点心理安慰。
  并且觉得,自己同大师兄经历了艰难万险,纠缠了好几世才走到了一起,可不能让柳仪景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趁虚而入了。
  说起来,洛月明还真是差劲,居然不敌大师兄,像大师兄那样的美人,就应该配我这样的人。
  洛月明:我呸!
  这个贱人居然敢想!他也真敢想!
  居然还想着让大师兄雌伏身下,简直异想天开!
  洛月明心里狂骂柳仪景,却见他忽然翻身上了石床,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洛月明:别以为给我下跪,我就会原谅你
  不对,等等!
  这好像不是下跪!
  谁下跪,还分着腿跪?跪在柳宗师的脑袋两边?
  甚至还抬手摸上了腰带?
  这分明就是,就是
  洛月明:!!!
  这是他能看的吗?
  这是他能亲眼目睹的东西吗?
  倘若被大师兄知道,他看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定会被大师兄提溜住后领,带他过去用柚子叶泡水洗眼睛,洗完后肯定还要把他按在腿上噼里啪啦打屁股。
  责备他为何要偷看这种东西。
  洛月明不敢啊,即便大师兄不在此地,他也万万不敢看啊,不是怕洗眼睛,也不是怕大师兄打他屁股,就是觉得正经人不能看这个的。
  如果他看了,肯定会被罚跪小黑屋的。
  赶紧双手捂眼,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心里默默念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耳边很快就传来了铁链哗啦啦的声响,以及柳仪景毫不留情的掌掴,甚至是无情地嘲笑:瞧瞧你这贱样,师尊别乱动,弟子下手重,要是伤了师尊,可就不好了。
  师尊,怎么还这么紧张?是弟子服侍得不好么?还是师尊太心急了?呦这什么东西?
  从前弟子稍有懈怠,师尊就用鞭子抽弟子的嘴,现如今弟子终于能抽师尊的嘴了,师尊心里可还欢喜?
  洛月明实在听不得了,赶紧捂着眼睛想要逃之夭夭,哪知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咔擦一声,异常响亮。低头一看,竟是一截梨花木。
  柳仪景立马警觉,语气冷冽道:是谁?还不滚出来?
  洛月明撒腿就跑,哪知迎面就是一道劲风,赶紧侧身躲开,心脏砰砰乱跳,暗骂柳仪景是个黑了心肝的狗东西。
  哪知柳仪景竟飞身下了石床,不知抓了什么东西,满秘室一洒,洛月明冷不丁嗅了一口,立马不停咳嗽起来。
  果真有人在!柳仪景环顾左右,冷笑道,是我的小月明么?
  洛月明不知道这是啥东西,嗓子里火辣辣的烧着,根本止不住地咳嗽。
  他一咳嗽,柳仪景立马就能察觉到他的方位,现如今又修为大增,很快就将洛月明逼入死地。
  手呈爪状,猛然一抓,竟然生擒住了洛月明的肩膀,柳仪景笑道:宝贝阿月,你是觉得大师兄满足不了你,遂来寻我了么?我虽然恨你,但仍旧对你有情。若你肯乖乖把大师兄让出来。我不介意让你当大师兄的妾,我睡他,让他睡你,如此,我们三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啥?让他当妾?三个人在一起?
  是不是给柳小狗脸了?现在连人都开始汪汪狂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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