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识趣

  “周扬，你去过他家是吧，言柯和他姐都这么相处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KTV去，队伍前列，蒋方年和舒一豪一左一右搭在周扬肩膀上，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我上次去他家的时候，他姐在外地上大学呢，我就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看过她的照片，怎么相处的，我也不知道啊。”
  周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的言柯实在好陌生，他们还是习惯他冷冰冰的样子，不会有压力。
  蒋方年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我没记错的话，咱们高一上学期，就期末考之前，不有有一天突然下雪了吗，他姐姐过来给他送过外套，就是那次咱们才知道他有姐姐，是不是？”
  记忆有些模糊，少年说得不太笃定，只是这么一提，倒是唤起另外两人的记忆。
  周扬咋呼道：“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他姐那天很早就过来了，结果言柯愣是没理人家，把姐姐晾在大门口等了快一上午吧，大雪天啊那可是！”
  那时文理没分科，舒一豪还没和言柯几人一个班，听到过去的事不禁叹道，“那么惨吗？”
  南锦地处南方，冬天以湿冷为主，下雪的日子难得一次，他记得很深，倒抽一口寒气，“我记得那天很冷很冷，啧。”
  比这商场不要钱的冷气可冷太多了。
  舒一豪打着哆嗦回头看了眼队伍末尾那对姐弟。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可能啊，你们瞧他们亲密那样，言柯舍得让他姐等那么久？”
  其他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记忆没错，因为当时还有人传是外校女生想见言柯一面谎称是他姐姐，言柯不想搭理才没出去。
  “哎，指不定那时候两人闹别扭呢，反正现在挺好不就行了嘛。”
  “嗯，好，的确是挺好的。”
  兄弟叁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言柯这么新鲜的模样，没有以往冷静疏离感，反而有着一点耍赖逗人的趣味。
  要说耍赖，他们这群朋友里周扬是耍赖界的扛把子人物，但就是这种扛把子人物，对着言柯，都有分寸，不敢越界。
  进了大包，各自座位也有讲究。
  周扬和陈露荷亲亲密密坐到点歌台的沙发上，蒋方年和舒一豪则是坐在中间沙发，两人一坐下就打开手机开始排队玩游戏。
  夏栀选了个沙发最右边的位置，言柯坐在她身边，大包的沙发够长，两个长沙发组成半边椭圆，那么空的位置，还有那么多选择。
  但江铃直接坐在了言柯身边。
  完蛋了。
  夏栀敏感地察觉到，她成了一颗电灯泡。
  可是她已经坐到了沙发最右边，还能怎么移动，给弟弟和他的同学腾出暧昧的空间呢？
  周扬和陈露荷那边肯定是不能打扰的。
  没办法了。
  “同学！”
  夏栀站起身，拿着手机跑到蒋方年他们那边，“我一直很想玩这个游戏，你们可以教我吗？”
  她刚要坐下，就被人提着衣领逮住了。
  身后的人浑身散着怒气，语气冰冷僵硬，“想学为什么不找我？”
  她看了一眼，那两人好像玩得还不错，而她上午才看见她身后这位玩类似的电脑游戏，她一去没多久就灰屏了。
  灰屏她知道，角色死了才灰屏。
  呵，菜鸡。
  夏栀转身睨他一眼，趾高气昂道：“你有他们玩得好吗？”
  他高她不少，靠近她的时候，却是第一次给了她压迫的感觉。
  “呵呵。”
  蒋方年急冲冲地解释：“姐姐，您别这么说！我自首，我王者都是言柯带我上分的！”
  怕了怕了，要是惹言柯生气，以后上分的大腿没了，偏偏他又是个倒霉鬼，场场遇上神经队友和绝世对手。
  旁边的舒一豪鄙夷他一眼，“我星耀是我自己打的。”
  说完表情一转，翻脸比翻书快，可怜巴巴地看着夏栀。
  “因为言柯都不肯带我！”
  他嚎得用力，哭得深情，“姐姐你正好帮我求个情，好吗，美女姐姐~我想上王者！”
  言柯轻笑看着夏栀，“可以了吗？可以让我带你玩游戏了？”
  夏栀叹了口气，把手机抓紧，她不演了，直接看着言柯，开始给他用眼神暗示。
  ‘看后面，看后面，那个妹妹想和你独处。’
  言柯看她眼睛使得快抽筋了，笑容淡了下来，他开口，“姐。”
  “嗯？”
  他终于懂了？
  昏暗的包厢里，他俊美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夏栀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却感觉心里极不是滋味。
  “我不喜欢你这样。”
  不喜欢你拼命要我推到别人那边的样子，不喜欢你毫不在意就和我划清界限，更不喜欢做这些事的人，是你。
  夏栀脸上的表情凝固，是有些过了，也是有些刻意。
  她只是想做一个识趣的人。
  因为她真的很害怕，成为那个会破坏气氛的人，多余的人，不被希望存在的人。
  她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