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咸阳城里的阴云(第十八更)
此时作为项梁大军的前锋,项羽就驻扎在寿春,可以说只要在西进一步就能够进入陈郡的境内,但因为对于黔首出身的陈胜的不屑。
再加上项梁给项羽的任务是在寿春这个江边的战略要地站定,所以项羽虽然率领着五万之数的精兵强将,但却并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陈县的消息传到了他的军中。
“那公子高竟然率领十五万秦兵不费一兵一卒长驱直入占领了陈郡?那陈胜莫非是逃往了他处?”
这样的情况在项羽看来于情于理都是不正常的,陈县是陈胜唯一的大本营了,而且之前根据他的调查,陈胜在陈郡还是能凑出来接近十万之数的军士的。
就算是不敌秦兵,但是坚持个十天半个月,消耗几万秦兵他理应是能做到的,但这才几天,竟然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并且是不费一兵一卒,项羽气得一把便将自己身前的桌案给拍出了一道裂纹。
“那……那陈胜已然被大秦公子高擒获,据传已然送往咸阳多时了……”
他麾下那斥候说出这个结果之后,项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这个结果唯一告诉他的就是项梁的计划失策了,嬴高不但提前到了陈县,而且是带着十五万的大军。
得知了此事之后,项羽不敢托大,虽然自己手里有五万大军,但他知道此时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更何况项梁那深远的计划还没开始执行呢。
不到一日的时间,项羽就出现在了项梁的面前,并且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叔父。
“待得陈胜到了咸阳城,怕是那些个秦人会依照秦律将其诛杀,此事对于那些小股的反秦势力,特别是北方与咸阳相去不远之处定会产生十分之大的影响,叔父的计划,是否应提前些许时日……”
项梁当然也压根就没想到陈胜会给他来这么一出,心说这厮莫不是脑袋穿了刺?陈县不要也就不要了,跑还不行吗,最后弄了个鸡飞蛋打,最关键的是项梁这边的计划还没完全准备好,嬴高的到位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措手不及。
“消息已然发出,就算再行追加,在时间上也不会提前,我等能做的,只是等待……”
事到如今,项梁也没啥好主意,随着摊子越铺越大,他也越发的发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了。
最主要的就是麾下的人马的确是多了,但是自己的手下除了项羽和从吴县带出来的几个江东子弟之外压根就没啥人才,他这么些年来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道道如今随着反秦的进程也用的差不多了,脑袋里没有新点子,所以才急需进行之后的行动来集思广益一下子。
“若是我等集中所有兵力陈于寿春,也未必就不能与那十五万秦兵一战!若能灭了这十五万秦兵,攻入函谷关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项梁说到这,项羽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可就又上来了。
“那我等岂不是成了下一个陈胜?你便率领那五万人马在寿春驻扎,一旦公子高发兵,定要将其引入寿春,一旦我会盟成事,这十五万人马,自然有人前去应对!”
以项梁的经验,自然是不会让项羽那样冲动行事,略微沉思了一会,他就想出了这个让项羽在寿春吸引嬴高大军的想法,而他嘴里所言的会盟,除了那些能接到他信件的反秦首领之外,还真就没人知道在哪。
于是乎,项羽回到了寿春,大张旗鼓的在寿春驻军,一丁点也不怕被陈县的秦兵知道。
而嬴高却也并没有像项梁害怕的那样,在得了陈县之后马不停蹄的来攻打寿春,而是将十五万大军往陈县周边一驻扎,又像之前在颍川一样,搞起了陈郡的吏治。
但这次嬴高不知道的是,当他之前发往咸阳求取陈郡各县任职之人的消息到达咸阳的时候,大秦的朝堂并没有因为随之而来的陈胜而增添多少活力,因为一片庞大的阴云正笼罩在咸阳的上空。
嬴高的消息到达的时候,朝堂上的朝臣的确是和之前一般,但却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物,自然也就是始皇帝。
站在众臣前面的,是蒙毅和冯去疾二人,自打李斯玩脱了之后,蒙毅多多少少取代了一些他的权力。
而冯去疾和冯劫父子俩因为嬴高的关系,也从以前没啥实权的丞相和御使大夫变成了最有实权的丞相和御史大夫。
对于嬴高的提议,他们倒是没啥说的,直接就把之前已经按照嬴高的要求准备好了的一批老秦贵族里面出类拔萃的子弟给派往陈郡去了。
在夺回来的郡县大批的任用老秦子弟虽然是嬴高为了自己后方稳固的权宜之计,但是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让咸阳周边那些因为大秦统一而牺牲颇多,却因为统一之后待遇有点下降而心生愤懑的老秦人重新看到了秦人崛起的希望。
通过之前嬴高在颍川郡的所为,如今的咸阳周边,那尽皆是老秦人对嬴高的夸赞声。
而在咸阳定居的原六国之人,那因为大秦的朝堂上接连出了李斯和赵高,阎乐,而中原的各郡有都是六国的反秦势力,所以对于人家任用秦人的做法也说不出啥来。
朝堂散去之后,蒙毅和冯去疾俩人一脸严肃的来到了始皇帝的寝宫门外,在门外立了片刻,直到里面之人前来通禀,这才缓步入了内。
走进这偌大的寝宫之后,映入二人眼中的是始皇帝的床榻,榻边立着的,是咸阳宫里经验最为丰富的医者,再就是数个侍女,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当然,禁卫也在屋中,只不过距离始皇帝的床榻并不近罢了。
榻上躺着的,可不正是咱们的千古一帝吗?
但是这个时候的始皇帝,要是嬴高或者章邯他们看到的话,那是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因为嬴高离开时候的始皇帝虽然身形有些瘦削,但是其他一切如常,而现如今,榻上坐着的竟是一个须发皆是十分花白的老者,面容枯瘦,哪里还有一丝千古一帝当年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