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时过境迁,现如今,飞黄腾达的继父恐怕也忘记了当年和母亲的感情来得多么不容易,他在外面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不知道他对母亲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柳月娥和那个小三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开。
“妈,你怎么不拿水泼那个女人?”
电视剧里都有这样的情节,彪悍的正妻和不示弱的小三,争得不可开交,闹得鸡犬不宁,打得一片狼藉,最终谁也不是赢家。
“泼她干什么?”柳月娥淡淡的一笑,情绪比方才平和了许多:“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很眼熟?”
“眼熟?”楚清妍费劲儿的想了想,直摇头:“没觉得!”
“也许是你坐得太远了,看不清楚,而且她化得妆也太浓。”
柳月娥的眉目间有着云淡风轻的舒展,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那个女人和我年轻的时候长得有些像,如果她不化那么浓妆,肯定会更像。”
“真的?”楚清妍大吃一惊,努力的回想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也许是她眼拙吧,愣是没发现有想象的地方。
“我认识你伍叔叔的时候才二十二岁,一晃就三十五年了,不想服老也不行啊!”柳月娥凄楚的笑笑:“我真的太老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呢,走在街上,依然有很高的回头率!”
“你啊,就知道拍马屁!”柳月娥捏了楚清妍的脸一把,推攘她到了车边。
坐上车,母亲突然问:“我刚才听到你手机响,是不是小黎给你打的电话?”
“嗯,就是他!”楚清妍漫不经心的回答,小心翼翼的把车倒出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今天也没去看他,真是过意不去,既然已经出来了,你就送我过去,看看他再回去。”
“不用去看他了,他好得很,没事的!”楚清妍想起黎敬御就头皮发麻,他也真够讨厌的,有事没事,打什么电话嘛,尽给她找事做。
母亲脸一沉,不高兴的说:“他是小宇的爸爸,我是小宇的外婆,他住院,我去看看他是理所当然,不管大病小病,都得去看看,这是礼数!”
“好好好,去就去!”楚清妍把车停在路边,摸出了手机,方才接完电话之后怕又被骚扰,就关了机。
开机给黎敬御打过去,告诉他,她和母亲半个小时以后到。
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也是让他有所准备,免得被母亲撞见他受伤的秘密。
楚清妍把手机随意的放在座位旁边的小盒子里,便发动了车,朝医院开去。
快到医院的时候,她手机响了,摸摸索索的接听,是黎敬御打来的,让她在外面给他带瓶碳酸饮料,他突然很想喝。
“真麻烦!”楚清妍低骂了一声,把手机往旁边一放,结果失手掉到了地板上。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落到了脚边。
柳月娥突然大喊:“清妍,小心!”
楚清妍心口一紧,猛的抬起头,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窜出一条雪白雪白的萨摩耶。
“啊……”那萨摩耶好像傻了一般,就站在路中间不动了。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楚清妍大惊失色,手忙脚乱。
刹车踩到底,把方向盘往旁边打。
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的踏板踩到底之后一下就松了,车没刹住,直直的朝人行道的护栏撞了上去。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楚清妍的身体重重的撞在方向盘上,顷刻间,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楚清妍……楚清妍……”
楚清妍仿佛置身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一个焦灼的声音在喊她,一遍又一遍,让她难以安然入眠。
是谁那么讨厌?
“唔……”她挣扎着想说话,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恍惚的意识在一点一滴的回到脑海,锥心的疼痛好像在撕裂她的身体。
好痛,好痛……她到底是怎么了?
这身体,似乎不属于她,被疼痛占据。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好痛好痛。
“楚清妍……楚清妍……你醒醒,醒醒啊!”那个喊她的声音,很熟悉,却让她很讨厌。
真想喊他闭嘴,别喊她了,越喊她越不想醒来。
楚清妍不醒,那个人似乎就不打算放弃,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的耳朵,充斥着讨人厌的呼喊。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医生,医生,快来啊,她醒了!”
喜悦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楚清妍想看清说话的人,却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清妍,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全身都痛,痛得快死掉了。
她应该还没有死吧,如果死去,就感觉不到痛了,有痛感,还算好事。
看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混沌的大脑,开始有了正常的思维。
“黎敬御……”楚清妍不愿见的人,却在她睁开眼睛的这一刻,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不见也不行。
“谢天谢地,你再不醒我就要揍人了!”黎敬御的笑脸映入眼底,楚清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心情。
猛然想起昏迷前发生的车祸,她急急的问:“我妈呢?”
黎敬御脸上的笑容敛在了黯然的眸光之后,他端起杯子送到她的面前:“要不要喝点儿水?”
伸出软绵绵的手,拨开水杯,她更加着急了:“我妈呢?”
黎敬御踌躇片刻之后说:“她没事,在另外一个病房。”
“带我去看看她!”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楚清妍的手撑在床沿,试图坐起来。
可手完全使不上劲儿,她的身体刚刚离开病床,又倒了下去,全身各处的痛,就像有一把刀,不停的在身上割,似乎要把她身上的肉一片又一片的割下来。
“躺着别动,你现在还不能下床。”黎敬御一把压住楚清妍的肩,让她难以动弹。
不好的预感,在楚清妍的心中扩散,就像湖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从小到大,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