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27节
“哥哥,是我。”
门突地被打开,林原见着她,是立即骂起来:“你不在床上躺着,起来做什么?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好爱护,谁来管你,再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他的话说不出口了,因林良善的杏眼蓄满了泪水,直瞪瞪地看着他。
林原闭上了嘴,将她拉近书房时,碰到她的手是凉的,皱眉将门关上。
“行了,别哭了,我又没说你什么。”林原有些烦躁。
他担忧地看她脸色,问道:“你好些了吗?”
林良善将眼泪收回,拿帕子擦了擦余泪,才故作抽噎道:“我没事了。”尽管脑袋还有些昏昏,胸口闷痛,但她没说。
“明日,我让张管家把真宁送走。”林原道。
林良善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因他而疾病发作,竟还咳血昏倒,他不过是一个下人,我明日就去替你找一个合心意的书童。”林原自然是见到了那沾血的衣裙,当时是心痛得很,怒气让他差点儿杀了那真宁,但到底忍住了。
若是闵危离开林府,他要去哪里?现在的镇北王府,他是不能去的,难道要他继续流荡吗?
“不行!”
林良善一口否决,然后微微咳嗽起来,她压抑不住,用帕子掩住唇。
林原一面给她轻拍后背,一面气道:“这件事我说了算,他是不能在府上了。”
林原身为刑部右侍郎,行查办案,审问犯人,施行律法。在外,他都是冷着一张脸,严肃正经,回府见着林良善,才柔和了脸色说话。
现在他难得冷声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让林良善不知该如何是好。
府中之事,一向都是林原做主,她从未忤逆过他。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从怀中摸出了玉佩,将它递至林原面前。
林原先是迷惑,拿过玉佩,只是看了一眼,就判断这不是俗物,从玉质规格来看,只会是世家大族的。
“这玉佩哪里来的?不会是江咏思那个混球给你的!”林原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玉佩是瑞兽白泽的造型,也只能是男子佩戴,而与这玉佩身份相配,且能在林良善手中的,也只能是江咏思的。
“你们不会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这玉佩是他给的?你现在才十四,他也不过十六,还没中了科举,就给你玉佩。我先前就和你说过,男子的心思不和你们女子般单纯,那些个花花肠子多得很。”
林原忽地想起什么,声音一下子低下去,微弯身体,和林良善面对面,道:“善善,他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吧?”
说这话时,林原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可林良善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父母去世后,她的一干事情都是他在操办。若是真出了那样的事,他担心即便以后她嫁去江家,那江咏思也不会珍惜她。
林良善颇为无语地看着他,道:“哥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林原尴尬地直起身,眼睛也不敢看她了。
“这玉佩是真宁的。”
“什么!”林原惊讶不已。
林良善感觉站着太累,干脆绕过书桌坐到扶手椅上,道:“真宁说这玉佩是他父亲遗留给他的,他来梁京,就是来寻找亲生父亲的。”
林原听罢她的话,将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观察是否是假货,可看来看去,都是真的。
若是如此,那小子恐怕是来头不小。
这梁京中的大官世家,亦或是商贾之家,除去正室夫人和小妾,男人多的是在外流连花丛,或是养外室的,有那些个遗留子也不足为奇。
等等。
“善善,那小子是从金州来的?”张管家曾与他说过。
林良善点头,道:“是,他从金州来。”
“那么远的地方,而他的父亲却在梁京。”林原低喃。
他问:“他的生母是谁?几岁时父亲不见的?他的父亲曾说过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林良善见着他是查案的瘾子犯了,干脆打断他,道:“他的生母早已不在,关于他父亲的事,他一概不知。”
林良善并不想现在就让林原查出真相。
“哥哥,我们不能将真宁赶出府。”她将目的说出。
林原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看着跳动的黄色烛火,想了想,道:“好。”
等他查出那小子的身份,再做打算。
林原问:“善善,你何时认识一个叫闵危的人了?”
林良善的呼吸一窒。
“哥哥,什么闵危?”
“我是听你在昏睡中叫了这个名字,你还让他滚来着。”林原慢悠悠道,靠着书桌的边沿。
“我不认识,可能是做梦梦到的人。”
林原:“真的?闵姓可只有镇北王府的儿女才有这个姓氏。”
林良善恼羞成怒,一下子站起身,道:“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林原见她生气,怕她气急,要犯病,忙道:“好好,你不认识,我就是好奇罢了,听你那梦中语气,像是要把人给撕了。”
“是了,我两个时辰前写了信传给静慈师太,她已给了新写的药方,你这两日便按着这药方吃。”
静慈师太不曾离开影梅庵,更别谈下山了。若有人要寻求她的医治,都得亲自上山去求,她能允许林良善每年冬季在庵中修养已是不易。十多年的相处,林良善很是感激她,要不是她,自己的身体恐怕熬不过二十。
因此前世,当闵危谋反的消息传开,段昇手下来抓她的一个时辰前。
门被叩响时,林良善半躺在床榻上,将被血沾染了大片的手帕团起来,攥在手心,虚弱道:“进。”
进来两个着黑色劲装的高个男人。
两人单膝下跪,对她行了一礼。
林良善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和害怕,就像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王妃,现在麻烦您随我们下山。”
她半阖着眼,只道:“不用,你们赶紧带红萧和静慈师太她们下山,护好她们的安全就好。”
“不行,王爷已经吩咐好的。”一人道。
林良善将藏于被中的匕首拿出,抵着自己的脖颈,杏眼微眯,笑起来:“你们信不信,只要我这样轻轻一划,鲜血立即就喷洒出来。”
她瞧着他们:“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
两人神色大变。
“王妃,万万不可!”
“那就按我说的做,赶紧带红萧和静慈师太她们下山,护好她们的安全。”
她接而道:“等将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们再来寻我。”
那时,林良善已然无望,静慈师太说:“你的身体熬不住两年了。”即便是两年,也是靠那些苦涩至极的药汤吊着一口气。
她那般做,不过是在赌,赌闵危会不会对她有些愧疚之情。
若赌赢了,他会照着她遗留的书信,赦免林原的罪行,让林原从寒苦的宿州回京;若是赌输了,她死了便是死了,左不过是两年罢了,不要更好。
幸而的是那人还有些良心,她赌赢了。
她认定闵危最后会谋反成功,可那又如何?总归和她没关系,她也不想碍了众人的眼。那些年,她遭受的非议已经足够将她埋葬了。
林良善接过林原手中的药方,看着他,道:“好。”
这一世,她能转变前世的种种,也一定会好好地活着。
“快些去睡吧,别在这了。”林原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林良善很是疲惫,但她还有未完的事情,她抿抿唇,道:“哥哥,我想问你一事。”
“你说。”
“你知道丞相府来了一位小姐吗?”
林原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他今日也是听上头刑部尚书说,现在丞相徐敬的大女儿,其实是假的,真千金是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养母去世,养父嗜酒好赌,听着就可怜。
“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竟然流落在外,过着那样的日子。”
林原感慨,却不妨被林良善瞪了一眼,他感觉莫名其妙。
“她是怎么被寻回的?”
林原摸了摸下巴,道:“我听说是丞相夫人到福源寺去拜佛求签子,被一个老和尚告知自己尚有遗珠在外受苦。丞相府这才派人询查,找到了那位真千金。”
“怎么?”他见林良善细眉紧皱,沉思不语。
林良善反应过来,道:“没什么。”
“哥哥,你明日可不能再赶真宁走了。你先忙着,我去睡了。”
她走至门口,忽而转身道,正经道:“哥哥,你要谨慎做事,小心身边的人。”
“好,我记得了。”林原笑道。虽然她的小脾气时不时发作,但他能感觉到她懂事了许多。
丞相府。
“小姐,那人是林小姐二月初在真宁道捡到的,后来被带回林府,取名叫真宁,是林小姐的书童,一直跟着林小姐去国子监的……”
徐幼娇还没听完灵鹊的话,就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茶水四溢在厚实的绣花牡丹毯上,杯子翻滚了两圈,倒扣在毯子上。
灵鹊战战兢兢地不敢多动多话。
差了三天时间,没想到就让林良善先前一步了。
可前世闵危为她报仇,到她墓前祭奠不会是假。
这一世,她一定会手刃段昇和他那个贱人小表妹,让曾经欺辱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而这些,都需闵危来助她完成。
既然上一世他是爱她的,连谋反篡位这样的大逆之举都做的出,那么这一世再让他爱上她,也不是难事。
目前首要的便是,让他到她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