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和顶流谈过 第80节

  “我发现了，他都没接其他代言诶，剪长鲸剧组全员都接了某化妆品限时礼盒带货，他一个人没接，是真的怕我们乱花钱吧？”
  ……
  网上这些言论，程不遇都会看。
  他的私信数量一直是99999+的上限显示，看不过来，但是打游戏的间隙会努力看一些。
  表白的很多，谩骂、人身攻击他的也有许多，他没什么情绪波动，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只是认真地看着，认真地想要知道种种不同的言论背后，所传达的情感。不论是喜欢还是憎恨，是赞扬还是攻讦诋毁，他都认真看着，记着，去理解他们，也试着去理解一个人，面对这些言论时该有的反应，只不过目前成效还不大。
  也有非常过分的，他都交给乔逸去处理。
  红和没红的感受，他并没有明显的区别感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常常想起鹤遇，想如果获得这一切的是她，她会不会高兴，会不会烦扰，如果会，那么又将怎么做。
  七月初，长天奖颁奖晚会典礼正式开始。
  程不遇此前做了一点功课，也看了一下另外几步提名作品作为学习。
  《秦山行》影帝影后享誉国际，影帝刘飞故，影后苏皖，前者以严肃戏剧电影摘得桂冠，后者则以“灵”闻名，都已经拿奖拿到手软，内地粉丝无数，这次飞天奖得主，外界基本认为是二选其一，剩下的都是陪跑，拿提名奖也不亏。
  颁奖之夜，各路红毯照的热度已经刷起来了。
  今天到场的，不止各路明星，还有各大电视台代表人，除了长天奖颁发外，还有各种国家级的文艺奖进行颁发，包括戏曲影视奖等等，半个圈内人几乎在此到齐，包括评委在内，有国际影帝影后，有央视大导，各电视台的当家利嘴主持人……一眼望过去，每一张脸都是荧幕中熟悉的脸，人人盛装打扮，气场全开。
  场地开着冷气，仍然很热，媒体灯光到了刺目的程度，红毯上围满了记者，热烈的氛围无声蒸腾，如同沸水。
  程不遇今天的造型非常低调，深蓝色休闲西装，胸前别着一个珍珠胸针，很俊美的少年气，前线生图下，他整个人好看得一点瑕疵都没有，唇红齿白，笑意和软。
  他下了车，走完红毯，在合适的地方签完自己的名字，随后入场落座。
  受邀的人中，程不遇是最新的新人，其他人多少都出道有一段时间了，认识一些人脉，有合作过的，或者打过几眼照面的，都轮流上去打招呼，随后合影或者回答入场记者提问。
  程不遇谁也不认识，他到得早，于是就在座位上安静地坐着，听乔逸跟他聊天。他一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地在这儿坐着，反而是另一种奇异的扎眼，让人忍不住就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安静的男孩子。
  他自己是没准备领奖的，飞天奖仪式中没有新人奖，论人脉关系，论领域资历，他都排不上号，所以反而乐得轻松。
  乔逸倒是比他还紧张，喝了几囗苏打水，就紧张地去上厕所了。
  程不遇低下头，正准备搜索一下wifi信号，想要打一把游戏时，忽而听见门囗一阵骚动，他抬起眼，听见周围的人低声说：“胡导来了。”
  “哦哦！顾如琢也来了！昨天还看见他在国外，他什么时候演了电视剧？”
  “不是电视剧，《剪长鲸》那首歌你忘了？今年最佳配乐是他没跑了。”
  “他跟胡导关系真好，这就是顾、程派系地关系啊……”其他人看着，不免都有些眼热，“还真是红上加红。”
  “走走，过去打声招呼。”
  程不遇抬眼望去，顾如琢和胡轻流一起走了进来，身边围满了人。如果说他穿的是低调，那顾如琢今天的打扮简直是随便：t恤衫牛仔裤，就这么来了。
  倒是很清爽，很闲散的样子。
  “啊，这不是程不遇嘛。”程不遇忽而听见身边有人说，声音有点熟悉，他回头看去，认了出来：齐庆。
  隔壁剧组的，本来是剪长鲸的男一号，结果试镜时出了状况，还让他被顾如琢打了一顿。
  齐庆的脸色看起来很嘲讽，显然对他怀恨在心：“怎么，顾如琢和你关系不是很好嘛？怎么……不帮忙介绍几个大导？”
  程不遇望了望他，安静没有说话。
  齐庆显然也不想和他多说，瞥了他一眼后就冷冷地回头，跟同行经纪人说起话来。
  颁奖仪式进场阶段即将结束，《剪长鲸》这边剧组也到了，但因为座位是随机的，程不遇也没能和其他人坐在一起，百无聊赖。
  那边顾如琢打完了招呼，所有人都陆续落座后，他也低头望过来。
  程不遇右边还没人，他注意到了顾如琢的视线，下一刻，就望见顾如琢不声不响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一路笑着、躬身说着“借过”，一路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随后整了整衣领，没打招呼，目视前方。
  程不遇看了看他，本来想打个招呼，但看顾如琢像是不太想打招呼的样子，于是也没说话。
  他的手机震了震。
  程不遇低下头，见到是顾如琢发来的短信。
  程不遇：“？”
  他又看了看顾如琢，这个人仍然目视前方，背靠椅背，坐得闲适又安逸，只是另一只手还揣在外套兜里。
  媒体就在场中，前后二十多家，闪光灯一直没停过，所有人都神色庄重而严肃，仿佛上学的学生。
  又是盲打。
  他至今不知道顾如琢怎么办到的。
  点开短信，是一条简短的话：“有媒体拍，最近你舆论凶，稍微保持一下距离。”
  程不遇小声说：“哦。”
  两个人于是没动静了，虽然并排坐着，但都安安静静地开始观看颁奖仪式。
  最后的长天奖揭晓前，流程繁琐而冗长，程不遇等着等着，觉得更加无聊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打游戏。
  他的手机又震了震。
  程不遇垂下眼，再次点开短信页面。
  还是顾如琢发的。
  【你今天真好看。】
  第69章 不遇
  他这一路过来, 程不遇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的他。
  他低头回复了一个：“谢谢。”
  想了想，又补了一条：“你也很好看。今天很休闲，很清新, 很帅。”
  商业互吹, 他喜欢说实话。程不遇夸人是很让人舒服的, 还在剧组里的时候，大家见面商业互吹, 一群人都在油嘴滑舌，只有他还认认真真地找夸点，夸起来特别真诚, 大家都爱找他说话。
  他刚发完, 顾如琢的短信又发了过来：“别回我啊, 媒体盯着, 你收完短信，我跟着就拿手机出来，那别人不都知道我们在发短信了？”
  程不遇想了想, 他说得也有道理，他的短信设置是十秒内可以撤回，于是点了撤回。
  他这边刚点完, 就看见顾如琢就把手机拿了出来。这个人又是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着媒体会发现, 但自己也还是拿了出来。
  程不遇没有控制住，疑惑地瞅了瞅他，也有点紧张——他被顾如琢带了进去, 总觉得像高中时一样, 顾如琢总在体育课无人时拉着他回教室，像晚上, 和他并排坐着。顾如琢一边说着，可能会有别人发现，又一边大喇喇地坐在他身边，两人像是在偷偷做什么坏事一样，有一些小小的刺激。
  顾如琢看了一眼，没收到消息：“？”
  他明明看见程不遇给他回了消息。
  正在此时，舞台上主持人声情并茂地点了名：“让我们来揭晓本届长天奖最佳配乐奖——顾如琢老师！”
  众人都望了过来，掌声如潮水般响起，顾如琢不得不站起身来，在舞台音效和掌声中，他一边换上他在人前那副标志性笑颜杀，一边压低声音，有点着急地问他：“你给我发了什么？程不遇，你发了什么？”
  程不遇抬起眼，顾如琢却没有时间再停了，他离开座位席，在灯光中走上舞台。
  今天顾如琢拿的是两个奖，最佳配乐和长天原创音乐奖都是他的，音乐类奖项一共只有三个，他拿走了两个，估计也是评委会觉得三奖全给他不太好，只有一个最佳主题曲奖给了另一个老牌配乐老师。
  按流程，领奖说完感言之后再下去，偏偏这三个配乐顺序中，顾如琢拿了一头一尾，于是只能一直在台上呆着，节目效果拉满。
  尤其是去年，顾如琢已经拿了一次国际奖项的最佳主题曲奖和最佳配乐奖，人人都知道这一点。
  主持人笑眯眯地：“顾如琢，老熟人了，老站在这儿感觉好吗？老熟人了诶，明年还来吗？”
  这问题问得相当不怀好意，答应还来就是骄傲自满，尤其是顾如琢年纪这么轻，唯一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他的“狂”，尤其是他高中时期，拉仇恨拉得人人眼红，他怎么回答就是一出好戏了，如果说来不了，那又是谦虚过头自降格调。
  大台主持人都喜欢整顾如琢，倒不是不喜欢他，反而是因为顾如琢是官方亲儿子，就爱整他，顾如琢高中时死不愿意接大台的综艺，就是知道自己必然要被往死里整，这一代主持人个个年轻有为，幽默风趣，控场能力一级强，程方雪也不管：“你们多整他也好，灭灭他的气焰。”
  顾如琢一双丹凤眼笑得璀璨生光：“明年来，肯定来，你们时候贵台主持人不知能不能给我留个位置，不然我闲着也是闲着，起码能帮你们念念节目单啊。”
  “那就请小顾老师猜一猜，我们这一届的长天最佳演员奖，最后会给谁呢？”主持人看了看流程提词，笑起来，“我们来给个提示吧，首先，是一位青年演员，出道时间，不超过十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影帝影后都是十几岁出道，目前已经从业少说二十多年了，主持人今天这个意思，也就是说这一届长天奖，给到了别人身上？
  长天奖和别的奖项不同的是，不设置主角、配角分别，也不设置男演员、女演员分别，全靠演技实力、影响力进行评判，在此情况下，经典作品多的演员会更容易被提名。
  比如齐庆，虽然《半城月华》是网络玄幻剧，但他是靠近年的两部正剧提名的，齐庆的定位一直是综合性的，有演技，所以也是今年一大竞争人选。
  除开影帝影后，剩下的就只有程不遇和齐庆了。
  程不遇也听见了台上的话，他打起精神，望向台上，眼睛微微发亮。
  虽然他不知道这届是怎么评选的，但看这个意思，他获奖像是有希望。
  顾如琢往嘉宾席看去，程不遇的样子很好笑，像是一个期待小红花的孩子。
  上百双眼睛盯着他们，顾如琢移开视线，垂下眼，还是安抚标志性的笑：“哦？再给点提示呢。”
  程不遇仍然仰着头，非常专注地望着他。
  场下，乔逸在陪同观众席上紧张得要炸裂了：“啊啊啊啊啊我的天！今年不是那两个！我们家有机会吗！！会不会是他啊！他拿了奖又要被黑了！可是我觉得他可以拿奖！可以冲一波的！”
  梁静这时候才入场，在她身边坐下，安慰她：“别紧张，别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主持人咳嗽了一声：“这位演员，小顾老师你也应该十分熟悉。”
  顾如琢：“你看，你这就把天聊死了吧，剩下的两位我都认识，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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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网直播中，弹幕刷成一片：“好镇场啊！不知道的真不知道程不遇是他公司的而且cp炒得这么火！这就是官方态度！”
  程不遇的黑粉：“呵呵，估计是知道程不遇也拿不了奖，所以不提免得丢人。而且这个场合避嫌有问题吗？顾如琢躲还来不及吧，被蹭cp热度蹭成这样。”
  顾如琢说完，往观众席看了一眼。
  程不遇还在专注等着，齐庆却觉得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他和顾如琢根本不熟！！
  唯一一次接触，还他x的就被顾如琢给打了一顿！这是在玩他呢！
  主持人也玩够了，顾如琢捧哏也捧得不错，气氛带起来了，这才正式念道：“下面，我们宣布本届长天奖最佳演员获得者——他初出茅庐，却能以角色震撼人心，虽然演绎架空作品，却让人从中窥见现实，评委组的年度评奖宣言是：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希望今年的大奖得主——程不遇，作为新生代演员之一，能与前辈们共同引领演艺事业，为我们的影视行业增添新的光彩，现在我们有请程不遇上台！”
  场内的喧哗声更大了，大部分都是惊讶，祝福和鼓励，掌声随之汹涌而起，程不遇有点意外，也有点高兴，他站起身，先对着评委席和身后的观众席颔首俯身一次，再往舞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