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手够黑
徐易扬呵呵的笑了一阵,故意安慰章二伯:“我其实不太相信鬼怪之说,不过,山里面地形复杂气候条件恶劣,不太适合人类生存,这一点我倒是绝对相信。”
章二伯愣了愣,在鬼吹山生活了多年,各种各样诡异的事情遇到了不知凡几,岂能是一句不太相信鬼怪之说就能粉饰过去的?
像徐易扬这样坦白的说不会相信鬼神,章二伯自然也就只能是摇了摇头,一笑了之。
又闲聊了几句,章二伯却把话题扯到了饮水这方面来了。
到了现在为止,剩下的水,只有不足两桶水了,但实际上要找到可以提供水源补给的水泡子,如同现在这样拖拖拉拉的往前走,恐怕谁也不晓得还要多久,但是水却被消耗了一半多。
因为徐易扬把水量控制权交给章二伯,所以这个情况,章二伯不得不跟徐易扬说说,只是徐易扬很是有些诧异,昨天晚上不就还有接近三桶水的,怎么会今天晚上就只有不足两桶水了?再说了,今天一早,不就已经控制用水了么。
章二伯苦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我们看过,的确是还有将近三桶水,但是今天一早,我就发现,只剩下两桶多一点点了,今天的消耗还算是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可接下来,谁也不晓得还会发生什么……”
徐易扬诧异之极的看着章二伯,按照章二伯这个说法,昨天晚上看似平静异常,什么也没发生,但实际上,却丢了不少的水!
而且,被丢掉的水,居然足有整个队伍一天之用的量!
这当真是个惊人的事情。
“我怀疑,是有什么人偷偷的把那些水藏了起来!”章二伯有些犹豫的看着徐易扬。
“有人偷水?”徐易扬不能置信的看着章二伯。
片刻之后,徐易扬突然站了起来,甚至找了一处较高的地势,然后双手拢在嘴上,放声怒吼:“师叔祖,你这老不死的,你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吼叫了几声,营帐里面的人全都给引了出来,一个个又是好奇,又是吃惊的看着徐易扬,不明白徐易扬在闹哪样。
徐易扬在吼叫一阵,一座低矮的山头后面,居然转出来两匹马,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常悦,笑弥勒却是有些猥琐的躲在后面。
叶青青、常坤、以及常三叔和陈忠等人都是吃惊不已,都还以为是见到了鬼。
——这两家伙,不是都已经回去了么?
徐易扬黑着脸,直等常悦跟笑弥勒两人进了营地,这才低吼一声:“给我个交代……”
笑弥勒讪讪的笑道:“对不起啊这……这山里的里路……太……太……太难走了,我们迷路了……”
“呵呵……”徐易扬铁青着脸,却笑了起来:“迷路了是吧,让你回去,你迷路了,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往山里深处走,你倒不迷路了,迷路,迷你个大头鬼!”
本来,让笑弥勒送常悦回去这事儿,徐易扬跟钟艳儿两个人曾经想过,笑弥勒这家伙,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完成这个任务。
要真的没法子完成,就爽爽快快的回来吧,大家伙儿一起,也好尽快的赶路,可是,笑弥勒这家伙倒好,任务没完成也就不说了,反而拖在后面跟大家玩儿躲猫猫,最关键的是还偷水。
只是笑弥勒依旧讪讪的笑道:“我们两个是真的迷路了好不好?”
常悦也挤到笑弥勒前面,盯着徐易扬,毫不在意的说道:“是我逼他这么做的,你想怎么样,就冲着我来吧。”
徐易扬瞪了常悦一眼,沉声喝道:“我早就晓得,有你在,会轻轻松松的害死所有的人,你给我让开……”
没想到笑弥勒一把将常悦拉在身后,看着徐易扬,叫道:“这事儿完全就是我的主意,跟常小姐没关系,是我当时跟常小姐说,你觉得常小姐不适合跟我们在一起,是我让她跟我演戏骗你的。”
徐易扬怒道:“你演戏骗你徒侄孙是吧,好啊,你骗我也没关系,可你,你们两个晓不晓得你们都干了什么,偷水,你们两个晓不晓得,在这里你干出来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叛徒,是要置大家于死地!”
喘了口气,徐易扬有冷冷的喝道:“你自己说吧,我该怎么处置你。”
见徐易扬是真的愤怒了,常悦一急,从笑弥勒背后探出头来,冲着徐易扬说道:“谁是叛徒了,谁要置谁于死地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处置,哼哼,你处置一个给我看看……”
笑弥勒回头,冲着常悦喝道:“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一边儿去……”
跟徐易扬在一起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笑弥勒从来没见过徐易扬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徐易扬说偷水这事儿是要置大家于死地。
笑弥勒不傻,徐易扬这话虽然没说明,但笑弥勒哪能还听不出来,恐怕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很严重了。
笑弥勒绝对是分的清楚轻重的人。
现在事情闹大了,徐易扬也已经是开始认真了起来,笑弥勒哪里还敢继续嬉皮笑脸,就算是常悦多嘴,恐怕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推开了常悦,笑弥勒这才说道:“我的确没能完成任务,也是一直都悄悄的跟在你们后面的,昨天晚上,我也来偷过水,给两头马喝了点儿,我们两个人,一个人一壶,你混小子想怎么处置道爷我,我都依你。”
昨天晚上,笑弥勒的确来偷过水!
昨天晚上,笑弥勒来偷过水,却居然没有人发现!
常三叔、陈忠、以及章二伯都有些呆了,叶青青、常坤、常四牛等人却是苦笑不已——要是能发现笑弥勒来偷水,他笑弥勒也就不是徐易扬的师叔祖了。
徐易扬冷冷的说道:“你认罚是吧,那好,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从今以后,你可别再跟别人说你是我师叔祖,丢人,这一条我就不用多说了,另一条,把你的水壶交出来,在没找到新的水源,补充到水之前你就不用喝水了……”
哼了一声,徐易扬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水已经是极度短缺了,在没找到水源之前,你喝别人一口,弄不好就是拉着别人给你背锅让别人给你垫背,你好自为之吧。”
徐易扬这个惩罚,当真出乎所有的人的预料,先前,叶青青等人还觉得,就算是笑弥勒偷了水,徐易扬最多罚他替几个人值一下夜,又或者是半天不给水喝什么的,毕竟笑弥勒是徐易扬的师叔祖,徐易扬肯定不能以下犯上处置得过分严厉。
钟艳儿在一旁,轻轻跟徐易扬说道:“你这惩罚太严重了吧,要不,减半……”
徐易扬冷冷的看了钟艳儿一眼:“没得商量!”
“他个子大,胖,水分消耗量大,一天不喝水,就会脱水的。”钟艳儿又低声劝道。
徐易扬恼道:“你跟他说情是吧,行,从现在开始,我的水量减半,这可以了吧。”
“徐易扬……”钟艳儿只叫了一声,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常悦在一边,挣扎着叫道:“你凶什么凶,是我让他这么干的,你有本事让我也别喝水啊……”
笑弥勒一把扯住常悦,低声吼道:“你还闹,你真以为他不想,他这家伙发起毛来,真不是闹着玩的。”
“那你怎么办,非得让你渴死啊……”常悦一下有些眼泪汪汪的说道。
笑弥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也累了,早去点儿休息吧,别再让那家伙嫌弃你拖了大家的后腿……唉……”
“我去找他评理去……”常悦很是气愤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挣扎。
笑弥勒死死地拽着常悦,叹了口气:“别去了,你不去说还好一些,你去一说,这事情就只会越弄越大,是团队,就得有团队的规矩,这一次,是我坏了规矩,有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只能接受。”
“可是……”常悦看着笑弥勒:“可是他这样,太不近情理了,你晓不晓得,他这是要逼死你啊。”
笑弥勒苦笑了一下:“死倒不一定,兴许明天就能找到水泡子或者水源,就这一个晚上,撑一下就过去了。”
常悦仍旧气呼呼的哼道:“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哼……”
哼着,常悦跺了跺脚,转身自顾自的去找地方休息。
这时,钟艳儿正跟徐易扬在另一边说话,钟艳儿问徐易扬:“你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徐易扬苦笑了一下:“他这家伙,你不是不晓得,就仗着是我师叔祖,做事情就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说,这一次让所有的人都跟着耽搁了这么久,还偷水,这样闹下去,到头来吃亏的是大家啊。”
钟艳儿微微摇了摇头:“徐易扬,其实我晓得,石道长是让我们耽搁了不少行程,但你这是在替我们大家担心,对吗?”
不等徐易扬反驳,钟艳儿又说道:“我谢谢你,不过,你注意到有一件事没有?”
徐易扬点了点头:“按照章二伯所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是接近三桶水,但今天早上起来,就只有两桶多一点儿了,可是他说,他们只喂了马一些水,外加两个水壶,也就是说,其实差不多有半桶多的水是不翼而飞。”
钟艳儿点了点头:“石道长这个人,脾气秉性也就摆在那里的,就为这点儿水,相信他还不会胡说抵赖,他说的话也应该是很可信的。”
徐易扬依旧点了点头:“可眼下这事儿,也就真的没人能够说得清楚,唉,这个背锅侠那家伙是当定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钟艳儿看着徐易扬,眼里露出一丝希翼:“既然晓得丢失使的水,并非是笑弥勒一个人弄走的,为什么不跟大家伙儿说清楚,你去跟他们说,大家都应该是会相信的。”
徐易扬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这件事情没证据,就算大家看在我的份上相信了,那心里,也肯定不服,这一点儿矛盾,弄不好就会造成一场内讧,反而不如让那家伙当了背锅侠,受到了惩罚,以后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记恨在心。”
顿了顿,徐易扬又苦笑道:“其实我想,让这家伙吃些苦头,常小姐,也应该会规矩一些了,哼哼,那家伙……”
常悦因为打小就是家里的宝贝,所以有时候的确是太过天真,时不时的就会胡来一下,但常悦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心地也并不坏,徐易扬死命的责罚笑弥勒,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相信常悦看着笑弥勒受到如此重罚,常悦也就会有些顾忌了。
再说了,虽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找到水泡子或者水源,但眼下只剩下一桶多水,又要尽可能的保证马,能不能坚持找到水泡子就已经是个很大的疑问了。
而现在的天气气温,又忽然持续升高,徐易扬真的很担心,到时候,自己这队人里面会出什么乱子。
钟艳儿见徐易扬还有这层意思,又绝对坚持坚持,钟艳儿也就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第二天章二伯分发水的时候,徐易扬果然只要了别人的一半,笑弥勒就很主动的干脆不要了,叶青青跟常三叔、以及常坤、常四牛等人倒也有些看不下去。
太阳才出来,便如同火球一般烘烤着大山,原本有些侵骨的寒意,很快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便是燥热。
很热,不到中午时节,整个山就像是一个大蒸锅,地气如同火苗一般,嗖嗖的直往上蹿,极度的闷热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钻进到地下或者是泡在水里。
所有的人都有些慌了,几乎每个人的脑子里面,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喝水,喝水,再喝一点儿水。
还不到中午时节,笑弥勒的嘴唇,就已经干裂。
这让钟艳儿,甚至是叶青青等人都忍不住避开徐易扬,悄悄的拿水去给笑弥勒。
只是笑弥勒面对每一个人递过来的水壶,都是淡淡的一笑,然后很干脆的拒绝,自己“罪有应得”活该,再说了,拉人垫背这事情笑弥勒还不屑去做。
常悦看着笑弥勒干裂的嘴唇,以及已经快眯起来的眼睛,实在是心痛不已,躲在徐易扬的背后,暗暗地斥责了徐易扬无数遍——一开始还以为徐易扬是个好人,哪晓得这家伙对付起自己人来,手也一样的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