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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_分卷阅读_160

  等送徐冉和徐老爷回府的时候,太子许是觉得方才语气太过严厉,拉她到一旁,“什么都能迁就你,学习的事情不能迁就。”
  徐冉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这是个以考为先的朝代嘛,她没有忘记,每天都记得牢牢的。
  太子又道:“若是还这样,以后见面时的牵手拥抱,就全免了。”
  徐冉瞪大眼,不敢置信。
  竟然拿这种事情威胁她!没天理了!头一回听到男方威胁女方不让抱抱拉小手的呢!
  太过分了。徐冉愤愤嘟囔一句:“不抱就不抱。”以后谁抱谁是小狗!
  晚上回去的时候,徐冉怒气未消,憋屈地听了两个小时的教育会,此刻正需要发泄的途径。翻开了日记,开始写part3:考砸了,一个爹,一个学神,轮番攻击,头都要炸了。我又不是故意考砸的,每个人都有低谷期啊。学神今天说不让我抱不让我牵小手,说得好像我求着他抱抱勾手一样。嘴都没亲着呢。哼,以后他不求着让我恩赐一个怀抱,绝对休想让我主动凑过去。
  写完之后,在空白处以她蹩脚的画功画了两个小人。头上分别标明“徐冉她爹”,“徐冉她学神”,然后往两人脸上画麻子,戳戳戳。
  第二天吕夫子请家长,徐老爷没来,却直接将吕夫子请过去了。
  议事堂正好没人,或许是清过场子了。徐老爷看了看屏风后面,心中感慨,太子殿下对他家冉冉真的很是上心,连请家长这种事都要亲自参与啊。
  吕夫子头一回到议事堂这么高大上的地方,有点晕眩,时刻在心中告诉自己来此的目的。
  徐冉现在正处于学习的关键时刻,一定得让徐老爷引导好了,之后的路才能走得更顺,才能重新将成绩提上去。?
  ☆、第 114 章
  ?  近两个钟头的讨论,吕夫子透彻分析近期来徐冉每门功课的学习情况。徐老爷听得格外认真,但同时又有些担忧。吕夫子说得太多太琐碎,作为亲爹,徐老爷自然是有这个耐心听的。但是太子殿下可不一定有这时间精力。
  所以徐老爷一边听,一边往屏风后面瞧。难得的是,太子殿下竟然听完了全程。而且在吕夫子走后,和他又讨论了一会。
  晚上徐老爷回去给徐冉做思想工作,徐冉练着字,耳边听着她爹的碎碎念,写废了好几张宣纸。徐老爷道:“明日起家里的轿子就不来接了,东宫那边会派人接你过去。”
  徐冉震惊,这是以后放学后直接就滚去东宫写作业的节奏吗?连让她回家喘口气喝口水的时间都不给了?
  徐老爷点点她的额头,“眼睛瞪这么大作甚?谁让你不好好学习。”
  徐冉皱着一张脸,弱弱问:“能不去吗?”
  徐老爷惊讶状,一脸“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鄙夷神情,道:“太子殿下有这个心,日日为你温习功课,多少人做梦都盼不到,你还不想去,德性!”
  徐冉心里有点烦。“放学后就去东宫,我一个人待着有意思嘛,殿下又不是富贵闲人,他每天忙这个忙那个的,我在家里写好堂外题再过去东宫让他检查,不也一样的吗?”
  徐老爷一记眼神剜过来,“你要不想去,自己去和殿下说。”反正他不管也不敢管。
  徐冉放下笔墨,刚好完成今日的练字量,一言不发,撅着屁股就走了。
  第二天东宫的软轿果然在经仪堂门口候着,朴素的一记轿子,没有任何府宅的标识。徐娇特意等着徐冉一起回去,指着软轿问:“这不像是我们家的轿子啊?”
  来接人的是何侍卫,做普通小厮打扮,上前喊了声“徐二娘子”。
  徐冉站在台阶上不肯下去,同徐娇道:“爹替我在一个私塾那里报了名,以后我每天下学后就往私塾去了。”
  徐娇笑问:“什么私塾啊?”她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徐冉道:“专制残酷冷漠无人性的私塾。”
  徐娇闹着要跟着一块去。徐冉虽然不太情愿去东宫,但也没这胆子真敢领着徐娇上东宫捣乱去。到时候学神发起火来,定是要罚的。本着隐瞒地下恋情不被脑残粉撕的原则,徐冉抛下一句“你先问爹同不同意”,然后就钻进轿子火速离去。
  等入了东宫,福东海领她往思华殿去。太子命人在思华殿专门腾出一个书房来,一应宫女太监已经备好,全部都是精挑细选至少通过侍考八级以上的。因着他政务在身,并没有那么多的时候随时守着她,所以就命伺候的小太监,一个钟头一快马加鞭,时时将徐冉这一个钟头里做的事情记载在册,送过去让他过目。
  虽然徐冉自己并不知道她每个钟头的动态都被他所熟知,但她身边这种走到哪被人盯到哪的感觉,让她有种入囚牢的错觉。
  不就是考砸一回嘛!至于这样看犯人一样看着她嘛!徐宝宝表示自己很委屈。
  如此过了几天,徐冉决定和太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她自己学自己做作业。太子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衣袍都没来及换,捧着她的堂外题检查。忽地听到她这样问,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徐冉有些生气,“考砸了又不是因为我偷懒没温习!”
  太子一愣,鲜少听到她用这种充满愤懑不平的语气讲话,听着倒有些不习惯。放下堂外题,朝她走去,“那是因为什么?”
  徐冉撇撇嘴。
  太子垂眼瞧她。
  她红艳艳的小嘴,几乎要撅上天了。水亮亮的眸子,跟初春晨曦中蒙了薄雾的湖泊一般。确实越长越好看了,生起气来皱着脸也能让人看得心神荡漾。
  伸出手,轻轻地扣在她的脑后,拇指摩挲着她的小耳垂,尽可能放柔声音,耐心道:“听孤的就好。”
  徐冉一腔话哽在咽喉处。这句柔情蜜意的话在平时听来,定是让人醉心不已。但如今听来,却觉得耳朵里长刺一般,难受。
  她不讲,他也就没继续说了。晚上宫中还有宴席,没有很多时间留下来,检查完堂外题之后,匆匆忙忙就往宫里去了。
  晚上徐冉回去,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洗漱完毕就往床上躺,心里闷闷的,明明筋疲力尽,却还是睡不着。想了想,趿鞋走到案桌边,摸出好几天都没写的日记,提笔写道:
  看到他还是会心动,可是觉得喘不过气。每天写个作业而已,努力学习原就是分内之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矫情个什么劲?
  再要往下面写,却觉得提笔的手太沉重。遂收起笔墨,躺回床榻,翻来覆去,终是睡着了。
  照常下了学往东宫去,只是不再板着脸一副受气小媳妇的神情了。等太子忙完手上的事能够抽出空陪她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这天下学,东宫派了马车而非软轿,徐冉没做多想,提着书兜就上马车。等撩开帘子一看,太子正襟危坐,清隽冷峻的脸面无表情,在她与四目相对的瞬间,朝她伸出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徐冉下意识笑了笑,并未将手递过去,而是将书兜递过去,自己一纵身,挨着他坐下来。
  太子眼眸一晃,不动声色地将书兜放在旁边,拿出一只西洋表,问:“三点下学,从学堂到大门最多一刻钟的功夫,怎么才出来?”
  徐冉愣了愣,道:“我是班使,要将每日的课堂情况向吕夫子汇报完之后才能走,今日事情比较多,故此耽搁了一会。”
  太子点点头。
  马车行进,两人沉默。
  平常像这样单独外出的时候,她总有说不尽的话。今日太安静了。
  太子示意她坐近些,徐冉挪了屁股坐过去。两人几乎贴着衣袍,太子余光瞥了瞥,问:“今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徐冉摇摇头,语气正常,“没有。”
  太子皱了皱眉,问:“不高兴孤来接你?”
  这回徐冉慌了慌,生怕他误会,摆手道:“殿下屈尊,小的受宠若惊,哪敢不高兴。”
  太子刮了刮她的鼻头。
  徐冉松一口气,抬头对他道:“今天学得好累,我可以靠着你歇会吗?”
  太子很大方地将准了。
  徐冉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小鸟依人,顺从乖巧。
  晚上吃完饭,和太子散完步后,就到书房练字了。如今下学后的一应事务,全由太子承包了,就连每日的练字,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太子拿了自己的书帖让她临,要求也比徐老爷高很多,但凡一个字没写好,就要重来。两百个字练下来,竟要两个钟头。有时候在东宫待到十点多,回徐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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