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卷新的强敌 第五章 蓝龙来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雷蒙很不解。
  艾蕾贝娜沉声道：“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控制一头龙。”
  也许是出于对死灵法师所作所为的愤怒，又或者要履行对奈瑟芮丝的承诺，艾蕾贝娜很少有的耐心解释道：“我们龙族是非常强大的生物，这种强大不仅体现在力量上，也在精神上。”
  “除了某个已经消失的文明，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可以操纵活着的龙。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那些死灵法师想出了一个很特别的方法。”
  “和它额头上那块石头有关吗？”雷蒙猜测道。
  艾蕾贝娜点点头：“是的，那东西叫冥神水晶，是死灵法师最为重要的神器，可以操纵一切死灵生物。因此，那些死灵法师才将它改造成为死灵生物，然后再通过冥神水晶，就能操纵一头龙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奈瑟芮丝，但不得不承认，想出这个办法的家伙，实在是个天才。”
  “既然这样，那不是只要取下冥神水晶，少爷就可以摆脱控制了么。”杜桑不解道：“为什么您又说这样不行？”
  “笨蛋，难道奈瑟芮丝什么也没教你吗？”艾蕾贝娜哼了一声：“别忘了，你家少爷是从龙蛋被直接催生为成年龙，并接受死灵化改造。它缺乏正常的龙的成长阶段，心智自然也难以发育。”
  “这就是说，它现在完全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理智，只有最原始的破坏欲望的死灵，之所以没有发狂，完全是靠冥神水晶的压制。”
  “如果贸然取下冥神水晶，那它就会完全暴走，到时候就再没可能复原了。”
  听她这么说，海龙似乎仍然有救，杜桑连忙道：“艾蕾贝娜大人，您一定有办法防止这种状况。求求您，一定要告诉我。”
  “唉，真是头疼死了，我干嘛要答应奈瑟芮丝接手这么麻烦的事。”艾蕾贝娜苦恼的揉了揉额头。
  她道：“办法的确有，但我并不能保证能够奏效。”
  “那么，究竟是什么方法？”雷蒙问道。
  艾蕾贝娜道：“取下冥神水晶后，用别的东西暂时代替，压制住它的狂暴，最好是能让它陷入沉眠。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去它身体的死灵化，应该就能让它恢复了。”
  “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可以找到？”杜桑激动的道。
  然而艾蕾贝娜把手一摊：“很遗憾，我也不知道。”
  “可是，艾蕾贝娜大人，您可是无所不能的龙啊…”杜桑失望的道。
  艾蕾贝娜白了他一眼：“我是龙，又不是神。那东西既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又能够抑制死灵之力，最好和冥神水晶一样，也是晶石，这样可以代替冥神水晶抑制它的暴走。可这么平白无故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东西？”
  “所以，能否救回你家少爷，只能听凭龙神的旨意了。”
  “如果是这样。”雷蒙心想与其这么麻烦，不如干脆用最直接简单的办法：“那杀死它呢？”
  “雷蒙大人！”杜桑惊道。
  艾蕾贝娜颇为玩味的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想屠龙？”
  “不行吗？”雷蒙反问道。
  “不不不，当然可以。”艾蕾贝娜摆摆手：“龙族随时接受任何人的挑战，而我也绝不会阻止你。不过…”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历史上，成功的屠龙事件屈指可数，最上一次人类足足出动了以万为单位的军队，以及无数的高手，最后付出惨重代价才成功。你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吗？”
  雷蒙默然，他确实没有，也不可能付出这样的代价。事实上，刚刚话才出口，他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念头的荒谬，对手是一头龙，众神之下最为强大的存在，与其干这种无异于自杀的事，看来还是设法让它复原来得更实际一些。
  艾蕾贝娜也看出雷蒙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经别无选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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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杜桑的失望，忽然就听雷蒙道：“艾蕾贝娜小姐，恕我直言，那些死灵法师把一头龙改造成了你们最为厌恶的死灵生物，如此冒犯龙族尊严的恶行，您难道一点也不愤怒吗？”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艾蕾贝娜笑道：“我当然很生气，现在我恨不得把那些恶心的家伙全部烧成灰烬。”
  “那为什么…”
  不等雷蒙说完，艾蕾贝娜打断他：“你是想说，为什么我宁愿在这里看着，也不出手去剿灭他们，对吧？很遗憾，我一点也不打算这么做。”
  “所以如果你想以此来说服我出手，那就可以省点力气了。”
  雷蒙的确还没有放弃说动龙族出手的打算。原因很简单，这本该是龙族和死灵法师间的恩怨，自己却反而要为他们擦屁股，无论怎么想这都不合理。
  凭什么啊？
  雷蒙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尤其是要对付的是一头死灵化的海龙，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因此，他仍然在做最后的努力。
  不过，雷蒙显然低估了这些巨龙奇怪的个性，艾蕾贝娜根本不为所动。
  雷蒙只好又道：“难道你不怕死灵法师用这种方法控制越来越多的龙吗？”
  艾蕾贝娜啧啧的摇了摇手指：“看来你还没明白，就让我告诉你吧。首先，冥神水晶只有一颗。”
  “第二，死灵法师必须从幼龙开始，就进行改造，成年的龙是不可能被它们死灵化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龙族的寿命很长，相对的出生率却极其低下。奈瑟芮丝是这一百多年来，唯一一头产子的龙，天知道下一批幼龙会在什么时候出生。”
  “所以死灵法师这个方法，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
  雷蒙这才知道，艾蕾贝娜为何会显得这么平静，丝毫不怕死灵法师靠这种手段继续兴风作浪。
  但他还是不甘心，难道真的没办法打动这些巨龙吗？他又道：“我听说，20年前摩季那大陆上的死灵法师，就是你们龙族消灭的。那时候你们为什么愿意出手，现在却连对方严重冒犯了你们的尊严，也无动于衷？”
  显是没想到雷蒙会说出这样的话，艾蕾贝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小子，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嘛。”
  说着，她轻轻飘飞至幽灵船的上空，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雷蒙：“不过，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当初为了促成此事，索尔曾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做为交换的条件，他给了我们无法拒绝的回报，而你…”
  说到这里，她毫不客气的道：“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跟我们讲条件。”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等奈瑟芮丝亲手去对付那些死灵法师，要么就自己解决这个麻烦。如果你还打算指望我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比较好。”
  虽然很泄气，但雷蒙不得不承认，艾蕾贝娜说的是事实、现在事情很明显，奈瑟芮丝可以等，海丁顿却没有时间，而自己则根本不具备说服这些巨龙的资格。说白了，就是这些家伙吃定自己了。
  所以，说倒霉也好，被利用也罢，事实就是，只能靠自己对付死灵法师和那头海龙了。
  真是想想都憋屈。
  想到这里，雷蒙不由暗叹一声：难怪说活得越久就越精，果然不能把这些大家伙想得太美好啊。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道：“那么至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那种能替代冥神水晶的东西。”
  艾蕾贝娜撇了撇嘴：“少来，我只答应奈瑟芮丝为你提供帮助，现在腿也跑了，也告诉了你让它摆脱控制，以及让它复原的办法。”
  “我已经尽到了责任，至于你要怎么做，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头母龙…
  一瞬间，雷蒙真有不顾一切和艾蕾贝娜拼了的念头，不过他很明智的压下了这个疯狂的想法，然而心里的郁闷简直就别提了。
  这时候索尔如果在旁边，一定会大为感慨，他们父子两代都被这些龙给坑得不轻，这大概也算某种传承吧。
  艾蕾贝娜自然不会在乎雷蒙的想法，她伸了个懒腰：“总算搞定了，真是累死我了，我得好好休息一阵子才行。”
  说到这里，她向雷蒙勾勾手：“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走啊。”
  “去哪？”雷蒙一愣。
  “当然是你的领地了，在收回欠账以前我怎么可能回家。这时候来一大堆金币才是最好的休息方法。”
  雷蒙仿佛已经能看到索尔欲哭无泪的脸了。
  这时，艾蕾贝娜双手一展，整个人急速拔高，很快已化身为巨龙，展翅向着维罗尼卡大陆的方向飞去。
  雷蒙无奈，只好对杜桑道：“咱们也走吧。”
  虽然不知道艾蕾贝娜要找的是谁，但杜桑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他一脸同情的的道：“雷蒙大人，请不必生气，以我伺候奈瑟芮丝大人几百年的经验，能这么跟龙族交流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其实不瞒您说，龙族都是这种臭脾气，又高傲又自大，其实顺着他们，有时候反而是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
  会私下里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杜桑从奈瑟芮丝那儿也积累了不少怨气啊。
  雷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唔，我明白了…”
  随后，杜桑载着雷蒙，向海丁顿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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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从早上开始，为什么我的右眼皮总在跳？”
  索尔一脸古怪的道。
  屋中三女全都向他望过来。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了？”洁西卡皱眉道。
  “不，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索尔揉了揉眼睛，呲牙咧嘴的挤弄着脸上的肌肉。
  “发生不好的事跟眼皮跳有什么关系？”卡菲尔不解。
  索尔这才想起，她们不知道“左眼跳福，右眼跳灾”的说法，只好尴尬的道：“呃，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预感罢了。”
  “古古怪怪。”洁西卡白了他一眼，但她知道索尔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倒也不敢完全忽略。
  她道：“雷蒙前阵子已经击退了进攻的敌军，死灵法师应该也不敢这么快再来攻击，按说这个地方应该很安全才对，会出什么事呢？”
  卡菲尔也道：“洁西卡，别听他的。我们从领地到遗迹森林，从玛纳斯岛再到这儿，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我才不信还会有更糟糕的事。”
  “倒也没那么严重。”索尔讪讪的道：“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很熟悉的祸事要来了。”
  说着，他的右眼皮又狠狠的跳了几下。
  这时，玛琳道：“少爷，你一定是最近没睡好才会胡思乱想。来，我喂你吃水果。”
  玛琳的善解人意让索尔大感欣慰。他往后一倒，已躺在身后的玛琳的大腿上，舒服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我的小玛琳最疼我。”
  虽然已经是中年妇人了，但玛琳还是像个少女般开心的咯咯直笑。她纤白的双手熟练的剥开坚果，喂进索尔嘴里。
  “玛琳，你别再惯着他了。”卡菲尔气得哼了一声。
  “那是因为玛琳温柔，知道疼老公。”索尔得意洋洋的冲卡菲尔道：“哪像你，老大不小的了，还是一副暴脾气。”
  “你说什么？”卡菲尔大怒，拍案而起。
  “哇，你看你看，我才说你又来了。”
  “洁西卡，你听到了吗？他真是太可恶了。”
  “卡菲尔姐姐，你不要生气，少爷他不是这个意思。”
  ……
  看着房间里闹成一团的几个人，洁西卡颇为头疼的捂着额头，我们家这一家子啊…
  她正要说话，忽听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怎么了？”索尔一下撑起身。
  从后面勒住索尔脖子的卡菲尔也停下动作：“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我的预感不会真的灵验了吧？”索尔色变道。
  还是洁西卡比较冷静，她打开窗户叫住一名经过的士兵询问了一下，转头道：“据说码头那边传来消息，雷蒙回来了。”
  “原来如此。”索尔这才松了口气。
  前阵子，雷蒙独自出海，非常有自信的说可以找到解决海龙的方法，哪知多日未归，反而是载他出海的德雷亚先回了海丁顿。
  由于有索尔的叮嘱，德雷亚并没有透露过多的事，只是说雷蒙还要去办一些别的事，很快就会回来。
  如今又过了好几天，雷蒙终于回来了。
  由于海龙不仅威胁到海丁顿，同样也威胁到洛维尔一众人的安全，因此索尔对这事非常关心。
  他立刻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得去看看。”言罢也不等几女有所反应，连忙逃难似的跑了出去。
  “站住，把刚刚的事给我说清楚，你给我回来！”卡菲尔想要追，但索尔早就跑了个没影。
  “好了，卡菲尔，别生气了。”洁西卡微微一笑：“如果雷蒙真的找到对付海龙的办法，我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
  玛琳也站起身：“是啊，卡菲尔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
  卡菲尔无奈，只好跺了跺脚，无奈跟随两人往海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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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丁顿，港口。
  杜桑化身的船缓缓驶入码头，在那里早已挤满闻讯赶来的人，人群最前面，索菲亚，弗雷迪，芭丝特等人正翘首以盼。
  船很快靠岸，雷蒙下了船，索菲亚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少主，你终于回来了。”芭丝特第一个扑进雷蒙的怀里。
  雷蒙搂着芭丝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他抬起头，目光与索菲亚相遇，美丽的公主快步走上两步，似乎也想和雷蒙相拥。
  但她很快克制了自己的感情，温情的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雷蒙点了点头：“回来了。”
  两人无需多言，所有的情感都在这简单的话语和眼神的交流中完成了传递。
  这时，弗雷迪走了过来，以他特有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道：“雷蒙大人，您找到对付那头海龙的方法了吗？”
  “哇，你太无情了吧？老大出去这么多天，居然连一声问候也没有。”哈洛特在一旁嚷嚷道。
  “老大，您没事吧？一路平安吗？”他用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对雷蒙道，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弗雷迪：“看到没有？”
  弗雷迪冷哼一声，压根没理他。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雷蒙，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索尔和洁西卡等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知道他很关心海龙的事，雷蒙挠了挠头，一副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模样：“可以说办成了，但又不尽然，总之事情很复杂。”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没听明白。
  弗雷迪皱眉问道：“雷蒙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儿我再跟你们细说。”雷蒙道。
  跟着他对索尔道：“对了，索尔先生，这次跟我来的还有一个人，她想见你。”
  “哦？是谁？”海丁顿的生活相当无聊，索尔一听，立马大感兴趣的道。
  不过下一刻，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哭也哭不出来了。
  就听一个懒洋洋的悦耳女声道：“索尔，说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紧跟着，就见一名满头蓝发，笑意盈盈的美艳女性从雷蒙身后走了出来。
  “艾、艾蕾贝娜小姐！？”索尔失声惊呼。
  “好啊，居然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艾蕾贝娜打量着有些简陋的海丁顿城镇：“你就那么怕见我么？”
  “啊哈哈，怎、怎么会呢。”索尔见到这头母龙，就像老鼠见了猫，赶紧陪笑道。
  “不知艾蕾贝娜大人光临此处，有什么事呢？”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洛维尔没了你，挺无聊的。”艾蕾贝娜轻轻打了个呵欠，然后看似不经意的道：“对了，你没忘记欠我的钱吧？”
  果然！索尔只觉眼角一抽，右眼皮飞快的跳动起来，我就说今天眼皮一直跳，果然是祸事临门啊。
  看了愣在那儿的索尔一眼，洁西卡赶紧道：“艾蕾贝娜大人，我曾答应过您的事当然不敢忘。”
  “只不过，您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商会最近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连玛纳斯岛都被摧毁了，欠您的钱一时半会儿恐怕…”
  “恐怕什么？”艾蕾贝娜笑着反问。
  “没、没什么。”索尔心头一跳，赶紧回头道：“啊，那个里德啊，最近我们还有多少现金，赶快准备好，千万不能让艾蕾贝娜小姐久等了。”
  大商人里德现在也是紧张万分，他赶紧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轻点。”言罢匆匆离开。
  见从索尔到里德，都对这个神秘的女人毕恭毕敬，海丁顿一方的众人无不愕然相顾，这女人是什么来头？
  夏洛蒂就忍不住低声道：“雷蒙大人，她是谁？为什么索尔大人和里德先生都这么怕她？”
  索尔心说她的来头可大了，他苦笑道：“总之一句话，非常复杂，待会儿再跟你们说。”
  这时，就见艾蕾贝娜伸了个懒腰：“啊，我万里迢迢到这里，真是累死了。”
  索尔会意，赶紧道：“玛琳，赶紧带艾蕾贝娜小姐去休息。”
  玛琳点点头，惊慌的道：“艾蕾贝娜小姐，请跟我来。”
  艾蕾贝娜点点头，正要走，却又突的一把抓过索尔：“我醒来以后，能看到黄澄澄的金币吗？”
  “当、当然。”索尔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