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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134节

  顺义王心里直叫苦,满以为青海这次可以到自己手里了,遇到大明皇帝游玩到这里!
  顺义王每每想起,他那只有三分之一的河套,他就想哭。可他还是有梦想的,青海、西藏,都可以打啊。
  可他的梦想刚要起飞,皇上来了!
  皇上对顺义王却是欣赏得很:“朕听说,你在河套,采取措施,引进大明的农业技术,开垦耕地,种植黍、糜、谷等作物。你的儿子阿勒坦,也很好,明天带来,给朕看看。”
  顺义王:“!!!”
  顺义王糊涂。
  大明的兴王看到他儿子,跟看到几辈子的杀父仇人一般。大明的那位王守仁也万分警惕他儿子。
  他知道自己儿子有才能——对于有才能的年轻人,不能收为己用,那就打杀,这是强权之人的习惯作风。
  顺义王以为皇上也要杀他儿子。可他凭借自己的本能判断、经验判断,皇上是真的欣赏他儿子,只是要见一见。
  顺义王、巴尔斯博罗特汗,稀里糊涂地退下。皇上笑的好像一只小狐狸,大眼睛眯眯成一条缝,打开地图和青海地方志,不停地研究。
  洪武初年,徐达和邓愈率领下大军,进入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河湟地区。大明改西宁州为西宁卫,卫下辖七个千户所;永乐皇帝在青藏边界设朵颜三卫;宣宗皇帝又设一所……
  一代代建设的这些羁縻卫所,均由部落首领担任卫宫,部落内部因俗而治。
  好比要控制塞外,必须控制西域一样。中原朝廷要抵御青海一带的羌族进攻,必须控制河湟谷地。
  汉朝、唐朝都曾经在河湟地区争夺。可是因为农耕民族,对青藏高原的高寒环境无法适应,只有吐蕃,突厥、蒙古这些,习惯于游牧的民族能够长驱直入。
  虽然西藏和四川、云南接壤,但是军队无法翻越高耸入云的横断山,导致大明的军事势力只到达河湟地区,无法到达青海内部和西藏。
  河湟地区,总兵有陕西按察副使充任,常驻西宁,兼管凉州、庄浪、镇番、古浪等卫所,有权调动卫所管军,还握有吏治和刑狱大权,基本安宁。
  青海地区,土地占有关系比较复杂。东部农耕,领主和寺院为主,零星的自耕农土地作为补充。西部、南部牧业区是部落领主占有。
  西藏地区,信息不多,光知道喇嘛多,红、白、花、黄……几大教的喇嘛们,为了权利天天争斗不休,具体原因,几笔带过。
  皇上大致看完,对徐景珩说感想:“历朝历代的中原人都自然而然地认为,天下之大,都归皇帝所有,中原是文明人,周边都是蛮夷。”
  “都对周边国家进行册封,大明也册封周边各地区。周边的藩属国、部落首领、高僧也都配合。”
  皇上自说自话,点小脑袋:“只大明人和周边人都清楚,大明其实也就两京十三省。”
  徐景珩合上手里的书本,一抬头,因为小孩子精怪的模样,不由地笑。
  “青海西藏,西藏大体分为三部分,前藏、后藏和阿里。阿里在藏北的高原之上。要统治那里,必须借助宗教力量,扶持佛门,政教合一。
  目前西藏的佛法教派,主要有四大派。红教是宁玛派,白教是噶举派,花教是萨迦派,以帽子的颜色区分。几大派争斗不休,大约一百三十年前,黄教、格鲁派出现,越发兴旺……”
  徐景珩和皇上细细地说明,西藏目前的情况。皇上听懂了,只小眉头皱皱。
  皇上现在,并不想打下来青海和西藏。
  西南四省、安南、缅甸……都够他忙乎的。
  可是他既然来了,总要分一杯羹哇。
  皇上的大眼睛,可劲儿给徐景珩发射小信号——要打仗,要打仗……徐景珩一看皇上的小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所想,略作思考。
  皇上小紧张。
  “河套蒙古要占据青海,大明无法阻止。或者可以打一仗,共同治理?”
  他眉眼带笑,皇上大眼睛亮亮的,徐景珩最好。
  “徐景珩放心。我知道暂时大明只要能守住西宁,就可以。”皇上拍胸膛担保,他一定不深入青藏高原。
  河湟地区的官道修得好,农业发达,茶马互市也兴旺,畜牧业发达……导致隔壁的青海也越发发展的好,很多人蒙古人、藏人跟着汉家人学种地,慢慢的潜移默化就很好。
  西宁位于青海东部,湟水中游河谷盆地,西陲安宁、西海锁钥、海藏咽喉,是中原进入青藏高原的东方门户,茶马互市、唐蕃古道的必经之地,西北交通要道和军事重地,必须要守住……
  皇上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
  徐景珩起身,牵着皇上的手去午休:“若将来巴尔斯博罗特汗的儿子阿勒坦,统一青海和西藏,大明和他达成互市,即可有五十年的和平。”
  皇上窝到他怀里耍无赖:“就打一仗啊。”
  “好,打一仗。下午要不要去看兵法?”
  “要。”
  要分一杯羹,当然要展示实力。皇上兴奋啊,打仗!打仗!还以为要等到长大才能打仗,现在就打仗!
  皇上午休用膳,一面吩咐人,尽可能地打听青海和西藏的消息;一面迫不及待地,捧着《孙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阁老大臣们尚可,鬼鬼们先憋不住。
  秦始皇杀气腾腾:“朱载垣,你要打就打下来,打下来管不了就杀光。”
  汉太~祖理智分析:“朱载垣,你要打下来,治理不了,可以和蒙古人合作,弄一个高僧管理。”
  唐高祖不相信高僧:“光有高僧不行,要有大臣过来,做样子也要有。”
  宋太~祖满心痒痒:“朱载垣,打蒙古就要狠狠地打,千万不能手软。”
  汉武帝、唐太宗……一鬼一句,皇上不以为意:“就打一仗。和平最好。”
  众位鬼鬼异口同声:“不好。朱载垣,这是你第一次打仗,你要打出来气势。”
  大明皇帝·朱载垣信心满满:“放心。都放心。”
  皇上对于他的首次打仗,兴奋激动的无以复加,夜里也睡不着,叫徐景珩给硬按着闭上眼睛。
  巴尔斯博罗特汗,回去后,和儿子阿勒坦一说,父子两个都担心,一起求问萨满。
  这个时候的蒙古贵族们,更多的是信奉萨满。
  好几位萨满大神,有持羊膊骨火灼之,以验吉凶者;有以上弦之弓,用两指平举之,口念一咒,俟弓微动而知吉凶者;有以衣领、口袋诸器具,向内为吉,向外为不祥者……
  就见五位萨满大神,在神案前,对着月亮又唱又跳,一通作法,给阿勒坦的答案是:“见”。
  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大喜,部族内父老相传,以为盛事,跳起来篝火舞,拉起来马头琴,歌声嘹亮高亢,直达天际。
  第二天,西宁的天气晴朗,晨光破晓,朝阳灿烂。皇上起来打拳背书,用早膳,和徐景珩呱呱呱。
  “昨天顺义王一定要萨满作法了。”
  “元朝皇室贵族曾经信仰藏传佛教,但只是在上层进行传播,并未深入民间。在元朝皇室退居塞外后,萨满教重新在蒙古居于统领地位。蒙古部族凡遇战争、灾祸等等大事,必请萨满占卜。”
  “那萨满大神会说见还是不见?”
  “阿勒坦想见,萨满大神就说‘见’。”
  皇上眉眼弯弯,果然都是骗小孩子的把式。
  天蓝草路,麦子青稞油菜花一片一片,小风轻轻地吹,西宁的上午,十八度上下的温度,春天一般,特惬意。
  皇上一身格桑花红的春装,浑身各色宝石闪亮,小俊脸白白嫩嫩的,身上胖嘟嘟的,跟这夏日草原一般丰茂茁壮。骑着小马驹奔跑,抓着徐景珩去看黄河、长江、澜沧江源头,在莲聚塔寺庙遇到巴尔斯博罗特汗、阿勒坦的时候,正学当地人唱“花儿”。
  “一对尕牛的庄稼人,二十串钱儿的帐哩;尕牛卖掉了还帐哩,西口外大路上上哩”,有声有调的,好像他生活中也有不少苦处和难心事一般。
  “燕麦眼睛老鼠眼,屎肚子好象个案板;旁人们看你时干求蛋,你个家看了个干散”,小孩学大人的架势,顽皮地嘲笑那些故作姿态的人。
  “骑马莫骑瘦黄马,过河时它卧下哩;一脚莫踩两只船,船开时两耽下哩”,老气横秋的,幸灾乐祸地挖苦那些投机取巧的人。
  随行的人都不忍心听,齐齐捂脸。幸亏有徐景珩捧场,皇上唱得起劲,嗓门高亮,引得方圆一里的人,都跟着唱。
  阿勒坦没想到,皇上这般有趣儿,当即也跟着唱。
  “大石头根里的清泉水,哇里麻曲通果洛;我这里想你着没法儿,却干内曲依果洛……”
  皇上听懂了,哇里麻曲通果洛——黄乳牛吃水着哩;却干内曲依果洛——你那里做啥着哩。皇上张口就来:“青柳垂丝夹野塘,农夫村女锄田忙。轻鞭一挥芳径去,漫闻花儿断续长。”
  !!!
  众人的脸上五颜六色的变化。
  阿勒坦唱得忒腻歪,皇上唱的忒实在。
  皇上全无所觉,阿勒坦豪迈大笑。
  西宁混居之人,有喜爱的“花儿”和藏族的“伊”……其中“花儿”口口相传。可是“花儿”中最有名的,不是皇上唱得这些生活片段,而是哥哥妹妹情意绵长。
  皇上小孩子不懂,周围的人都护着不要他懂。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一起给皇上深深地鞠躬行礼,还是用蒙古人最高的礼节。皇上双手扶起,一眼看到阿勒坦,大眼睛一亮。
  阿勒坦矮矮壮壮的身形,小小的罗圈腿,精悍勇猛,一身天蓝色的,大明丝绸做的蒙古袍子,还真有几分儒雅气质,好人才!皇上想扒拉到大明做将军。
  阿勒坦奇怪于皇上的眼神,恭敬地打开话题:“皇上,河湟花儿是西北花儿的精魂,是最美的花儿。三江最纯净的源头之水,浇灌出来的圣洁之花,和草原上的蓝天白云一样浩瀚深厚。居住在这里的汉、藏、蒙古、回、土、撒拉……各族人,田间耕作、山野放牧、路途赶车……
  只要有闲暇时间,都要漫上几句悠扬的花儿。”
  皇上越看他越喜欢。
  “这里人人都有一副唱花儿的金嗓子,花儿对青海人来说,像每天的饮食一样自然。一旦有人唱起花儿,村里的张春花们、王二牛们就会泪水涟涟。阿勒坦你的呼麦唱得更好。”
  “皇上,呼麦是蒙古人特有的声音。”阿勒坦笑容自豪,“人的声音高度、低度都有一个限制。若要没有限制,不光是憋气开胸,更要遗传,打小儿的练习,或者做一些手术。”
  皇上来了兴趣。
  阿勒坦一副男子汉与男子汉的对话模样:“皇上,有关于手术,中原和塞外没有。据说那西洋人为了唱曲子,阉割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以达到常人无法达到的高音。”
  “……!”
  皇上惊讶,幸好皇上心大,直觉这个行为有点儿自残的性质,没有多问。可他转身看看,周围的人都对阿勒坦横眉竖眼的,知道这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内容,心里头不服气——可有外人在,总要保持气度。
  皇上伸手一指前面的广场:“阿勒坦小王子,你知道这座寺庙的来历?”
  阿勒坦一转身,对着寺庙行佛礼,面容肃穆,虔诚庄严。
  “皇上,此乃格鲁派大活佛,宗喀巴的诞生地。活佛早年学经于夏琼寺,十六岁去西藏深造,去西藏六年后,其母香萨阿切盼儿心切,让人捎去一束白发和一封信,要活佛回家一晤。活佛接信后,为学佛教而决意不返,给母亲和姐姐各捎去自画像和狮子吼佛像一幅。
  ‘若能在我出生的地点,用十万狮子吼佛像和菩提树,为胎藏修建一座佛塔,就如与我见面一样。’第二年,香萨阿切在信徒们的支持下建塔,取名莲聚塔。此后一百五十年,此塔虽多次改建维修,但一直未形成寺院。”
  皇上听得满意,端着一副严肃的模样:“自从佛法传进中原和草原,不断演化。汉传、藏传、密宗……都是一家。一百三十年前,到现在,藏传佛门的萨迦派和噶举派,为了争夺拥有至高权力的位置,相互残骸,水火不容,导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宗教无人问津,佛学止步不前。作为重要的弘扬宗教的场所---寺庙,无人管理。”
  文化、民生的没落,总是要人叹息。皇上的小奶音带着一抹慈悲。
  “西藏僧人行为涣散,戒律松弛、不修佛法,娶妻纳妾生子,放荡自恣,甚至借口修密向民间索取女子。活佛宗喀巴,痛心于藏传佛教严重停滞畸形的状态,苦学天下所有教派的经文要典,提出注重修行次第,先显后密,显密并重的新教义。
  活佛还要求僧人严守戒律,苦修内在,断绝一切僧俗不分之混乱……著书立说,写下《普提道次第广论》,《密宗道次第广论》。宗喀巴活佛,用其卓越的佛教知识,严格遵守戒律,悉心传授教徒,藏族僧俗信仰、崇拜之。”
  阿勒坦的眼里,光芒大作。
  一百三十年前,宗喀巴活佛,在帕竹贡玛扎巴坚赞的支持下,在拉萨举行由全藏各教派僧俗参加的万人法会。这一行为,确立宗喀巴活佛,在藏区宗教界和民间百姓中的威信。
  后来,更在仁青贝和仁青论布父子的资助布施下,于拉萨东面建第一座格鲁派的寺院---甘丹朗杰林,正式确立格鲁的形成。
  阿勒坦心里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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