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倾酒。
宠十六下。
一中以年级分布楼层鲜明, 高一就在最底层,高三则在最高层。
临近教师办公室, 坚持将年级越高行动越受限进行到底。
高一二班在二楼斜拐角处, 天高皇帝远的位置,教导主任每天巡查都得最后才能巡到二班。
早上七点出头,吃流水席抄作业的同学们以就位开誊。
乔卿久面皮薄, 进门的时候脸上的薄红还残了些许, 肉眼可见的明显。
“久啊,数学作业给我!”迟辰手臂下面夹着卷夹, 正靠在墙边抄, 见学霸进门立刻叫唤道。
乔卿久把书包单肩背着, 垂眼去翻数学。
迟辰等卷子的途中没在继续抄, 而是关切地看着乔卿久问, “你病了啊?”
“啊?”乔卿久找到卷夹, 指尖点着卷子,眼神疑惑。
“你脸怎么这么红?”迟辰不解。
“……”乔卿久在心里骂了萧恕几次娘,镇定自若的抽出数学卷, 拍到迟辰旁边的桌子上说, “我上楼累的。”
迟辰点点头, “哦, 那你多喝热水啊。”
直男这点特别好, 就是情商为负数, 你说什么人家都不带多想的。
一中招生人数固定, 每班额定五十人,二班的实际上课人数只有四十九个,乔卿久是后调进来的, 所以她单独坐。
乔卿久把包放在外面的桌子上, 自己坐进靠墙的位子,双手环抱,把头埋下去。
不想做人了,萧恕是狗比。
今天她来得早,不少抄作业的都过来借东西。
被迫抬头的次数过多,乔卿久干脆一股脑儿把各科作业都摆在了旁边桌上,由人自取。
她闭着眼趴着,黑暗的时间里忽然闪进双深邃、带着玩味的含情眼,眸光闪烁,似是暗夜繁星。
乔卿久正在努力把那双眼睛从自己眼前驱逐出去,突然有人轻柔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作业在旁边,要什么自己拿,没有就是被借走了,你去串串借着抄一下。”乔卿久没抬头,闷声说。
应长乐刚准备开口问,迟辰突然扭过头说,“你家乔卿久不舒服,刚刚上楼梯累着了。”
此话一出,应长乐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她视线在看不清表情的乔卿久身上跟嬉皮笑脸的迟辰身上来回打转,突然冒出来句,“我们教室在二楼,上个楼给乔卿久累着了?”
扎心了老铁,说假话死不了人。
乔卿久绝望的扬起头,额前碎发被压的翘起,无奈道,“是你啊。”
应长乐把旁边仅剩不多的两套卷子往前推,自己踮脚坐在了桌子上,“你看手机。”
乔卿久从兜里掏出来,屏幕上空空如也。
下一秒消息弹出来。
应应:[怎么了?萧恕这狗比欺负你了?]
她们坐的近在咫尺,但是应长乐贴心的不在班级里提萧恕的名字。
她怕给乔卿久惹起祸端。
萧恕绝非不能提的名字,只是提起来会被围着八卦。
倾酒:[没有啊,但组织非常欣赏你对萧恕的判定,他就是狗。]
应长乐食指勾抬起乔卿久的下巴,桃花眼微眯,仔细得看了看,评价道,“你闷头趴着,脸上有印了。”
白皙饱满的额头上被校服袖子收口处压出几条棱痕,应长乐把她翘起的那撮毛按下去,才满意。
一套动作下来熟练的行云流水,贴吧里的百合cp贴又更了两楼。
迟辰边抄边多嘴,“久久你休息好了啊。”
??乔卿久非常想问,世界上怎么有迟辰这样的二傻子。
“义庄来了。”应长乐淡声讲。
她背对着教室做在桌子上,正对着后门的那扇窗户,视野非常开阔,是监视的好地方。
闻言迟辰迅速的搂好卷子正襟危坐,翻腾出英语书擂在作业上,假装自己正在专心早读。
三分钟过去了,教室里的喧嚷还在继续,终于装不下去的迟辰缓缓回过头。
发现提醒他义庄来了的应长乐同学,在光明正大的玩手机。
“应长乐你这个骗子。”迟辰转过身,幽怨的看着后座这对以坑他为乐的姐妹花。
应长乐抿唇,头稍侧,补刀表示,“对了,你看黑板了吗,今天林老师有事,临时改成支棱姐上英语了,早课连带着也一起换了英语。”
“卧槽?”迟辰满脸震惊,惊恐地看向自己连名字都没写的英语卷。
乔卿久眉眼弯弯,单手比六,“你还有六分钟,在六分钟里,你需要抄完两张英语卷。”
“现在是五分钟了。”应长乐伸出手掌。
“你俩英语卷呢!江湖救急,快给我一张啊!”迟辰哀嚎。
陈毅奋笔直书,头都没抬,“都在我们这呢,你过来抄啊,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他们几个人建立了个小群体,路沉眠负责念选择题,其他人往卷子上抄,节约了抬头看卷时间。
陈毅抄两份,他把路沉眠的卷子一起给抄了。
支棱姐——原名章秋,英语老师。
口头禅:支棱。
她能把支棱套用在各种场合,比如:
“你这样不行,你得支棱起来啊。”
“没写作业是吧,你去外面支棱着写。”
支棱姐上课向来是循环点名点名答题,无一幸免,稍微走神就是后排站着。
人不狠,站不稳,支棱姐以绝对压制的手段,成为了二班最令人恐慌的老师。
不过今天没抄完的不只迟辰一个倒霉蛋儿。
因为支棱姐提前三分钟进了教室,正好听见路沉眠念,“第50-55,cabbd.”
上课时候聚众抄英语的几位整整齐齐站在最后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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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饭是食堂解决,乔卿久破天荒的否定了应长乐给她选的三菜一汤,坚持换成了两菜一汤。
原因是萧恕早上喂的太撑,到现在还是饱着的。
所有中学都会对艺术生的请假从优处理,乔卿久不是艺术生入学。
但专业过硬,拿过很多奖项,春晚伴舞更为她的舞蹈生涯着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乔卿久的到来,为一中外面那堵常年只贴各类竞赛奖项跟成绩的表彰墙上,添了不一样的颜色。
义庄挂上乔卿久照片当天,牛气哄哄的叉腰转了几圈拍手,也就是没锣,否则义庄还真能敲,“以后再看看理工附中还敢不敢说我们一中只会学习了!”
“对,问问他们,你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怎么没发展出上春晚的?”保安赵大爷拎着收音机附和。
换了班主任以后,签黄莺名字的假条便作废了。
上周五乔卿久忘记换新的,出门时候赵大爷特地交代了,虽然都原因知道,但是流程还是得走一次,对学生负责。
乔卿久到办公室的时候,李念正抱着箱分装好的樱桃再往每个老师桌上放,见她进来,笑盈盈的递过来一袋,“我闺蜜家种的,拿去尝尝。”
“我吃饱了。”乔卿久推诿,李念硬是塞给她,“吃点嘛,胖不了!”
她早前在学校实习了三个月,知道乔卿久的事情,非常利落的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签好的假条,爽快道,“都拿走,时间你自己填。”
乔卿久到舞蹈附中练舞室的排练了一个多小时后。
萧恕才朦胧的睁开眼睛,他习惯裸.睡,流畅的肌肉线条隐入空调被底。
手机又震了几声,萧恕抬手搓了搓脸,肉眼可见醒的有多艰难。
等萧恕人清醒过来,手机已经平静下来,萧恕给蒋圣拨回去。
“说。”声音嘶哑。
“恕哥你竟然没醒!”蒋圣惊讶的问,他跟萧恕特熟,知道萧恕这两年的作息大概就是早上六点多到下午一点多,七个点。
雷达稍动,最迟也不会超过下午两点半醒。
而现在俨然三点多了。
萧恕自然不会跟蒋圣说明,自己是回家路上遇到了某人,破天荒的动了恻隐之心,带人家去吃饭。
嘴贱调戏完、站在对面马路目送人家进学校以后,还扫见了光荣榜上人家的照片。
八开巨照,笑容灿烂夺目,看不见才有鬼。
好奇心来的莫名其妙,萧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在网页检索里搜了乔卿久这三个字。
结果单是奖项就拉了六页都没能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