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管这叫结婚

  “哈哈，我在想。
  如果我们在一起，如果未来你弃我而去，该怎么对付你。
  既然你会游泳。
  看样子，不能扔河里，海里。”小惠说着就笑出声。
  她是那种很矜持的女孩，现在却稍微有些不顾形象。
  看得出来，她很快乐。
  女人都需要安全感。
  而这种感觉，和每个人的需求是有很大关系的。
  对每个人来说，安全感，也都是完全不同的。
  “行啊，如果未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说着，我突然接不下去了。
  “怎么？”小惠几步走到我面前笑盈盈道，“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况且，杀人犯法。
  我又不是那种偏执狂。”
  她抢过我手机故作生气道，“哼，拍的这么烂。
  难怪你前女友和你分手。”
  我不好意思道歉，急忙拿回手机。
  说实话。
  手机里隐私太多，生怕被小惠看到什么。
  其实小惠情商挺高，也挺照顾我情绪。
  根本没有无理取闹那么一说。
  越是这样没脾气的女孩，越是让人忍不住爱怜。
  当然，绿茶除外。
  小惠是个独立自主的女孩，她的温柔，也并不是那种故作。
  不知不觉，半天，我们就走遍小半个县城。
  晚上送她回家后。
  我这才返回。
  靠近家里位置，我只觉得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沉重。
  此刻，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宁愿加班，也不想回去。
  可逃避不是办法。
  再磨磨蹭蹭，也得接受现实。
  推开门。
  母亲格外高兴，就连今天的晚餐里都出现了久违的肉。
  “小越，怎样？快说说，你们今天，谈的如何？”老妈一脸八卦模样。
  我老实交代。
  当然，也隐瞒了一些。
  见大体上没啥错误，母亲也不会怪罪我。
  “小越，你可别冲动。
  别傻傻的去领证。
  我和小惠她继父继母那边说好了。
  一周内，举办酒席。”老妈笑着开口。
  母亲的话，着实震惊到我。
  合着，我和小惠就都是工具人。
  吃过饭，我兴致很差。
  不领证，到时来个狸猫换太子。
  那我呢？
  办了酒席，不少人都会来。
  “妈，那我以后结婚？
  怎么办？”洗碗时，我试探问母亲。
  “这种事，到时候再说。
  反正，距离你结婚还早着呢。
  以后，我和你哥哥，就彻底消失在你眼前。
  这下，你就清净了。”母亲气呼呼扔下碗转身就走。
  她这种样子，让我感觉很难受。
  我真是亲生的吗？
  从前总感觉，她是在磨砺我，提升我。
  可现在，说实话，我甚至连反抗都起不了念头。
  很快我就释然。
  没那少爷命，就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况且，老妈养了我这么多年。
  教会我做人的道理，我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她？
  收拾好一切。
  晚上十点多。
  打开手机。
  小惠那边也发来消息。
  “黎越，我爸妈说。
  让咱们下周结婚。”她发的是文字。
  看着屏幕，我只觉得很梦幻。
  像是赶鸭子上架般。
  根本没有让人反抗的余地。
  好像，我和小惠就像急着被抛出去的商品般。
  母亲是想带着哥哥回老家。
  而小惠继父继母，则是想早点把这个累赘扔出去。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安慰道，“那你觉得我怎样？”
  “凑合，结婚，将就一下。
  像我这条件，也没办法挑。
  只要你有上进心，愿意努力奋斗。
  我无所谓其实。”说着，她给我发过来不少图片。
  都是中式婚礼的服装。
  现在这个汉元素崛起的年代，很多人都喜欢旗袍，汉服，宫装。
  晓玲也曾说过，她要和我结好多次婚。
  一年一次，把全世界的所有服装都体验一遍。
  等以后有钱了，度蜜月也要去看樱花，坐在铁塔下面，去看大海，去领略大自然风光。
  然而，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实在太过遥远。
  甚至变成触不可及的梦。
  小惠开心的像个小姑娘给我发着各种图片，甚至要了我的照片。
  听她说，我们的婚礼一切从简。
  没有订婚，没有婚纱，没有结婚照，证，等到时候结婚后再领。
  这真是简单到离谱。
  说白了，就是母亲和对方商量过，不愿意出钱。
  彩礼给了八万八，图个吉利，对方也不给回礼。
  至于房子，说的是我们住的这个家。
  打字，其实很多东西都看不到。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读心术。
  小惠主动和我发起视频聊天。
  用电脑ps着照片。
  听着她对未来的向往，看着她如此忙碌的模样。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
  我怂了。
  这非常残忍。
  悲剧就是把喜剧的外衣狠狠撕开，把美好的一切通通砸碎，破坏的不堪入目。
  甚至连对方的精神，都要被摧毁。
  我不敢想象。
  得知真相后，小惠会不会失控。
  没人喜欢被欺骗。
  我敷衍着，勉强笑着。
  从认识到现在，都没超过三天。
  就讨论着结婚的事情？
  曾经听说过闪婚什么的，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十二点多时，小惠把修好的婚纱照发给我。
  看着摆着个臭脸的那个自己。
  我真想给他一拳。
  “挺好的，我满足了。”小惠说着就挂断视频。
  我不知道她会哭着度过今夜，还是会露出笑容，告诉自己未来还是光明的。
  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莫名很想喝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无力改变现实，不如就用酒精麻醉自己。
  我捂着心口问自己，黎越，你还有良心吗？
  还是个男人吗？
  真真的废物。
  即使再怎么恶狠狠的骂自己，都无济于事。
  晓玲这边，已经彻底联系不上。
  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
  微信则是红色感叹号。
  短信，谁知道，能不能看到。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非常平静。
  甚至让我感到有些无聊。
  公司那边。
  母亲给老板说了理由，总之暂时没办法上班。
  请半个月假。
  不知不觉，我有点像巨婴。
  这个年纪，还在母亲的庇护下生活。
  离开对方，我能自主生活吗？
  距离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期间，小惠也给我发了几条消息。
  有遗憾，也隐隐透露着期待。
  她是个好单纯的女孩。
  描述的未来，说实话，看了就让人忍不住生出动力。
  比如其中几条，12，半年去旅游一次，无论哪里都好。
  37，尊敬长辈，好好照顾她。感谢对方把自己最重要的孩子交给我。
  65，我的孩子，从小就要生活在幸福里。幸福在于满足感，而不是无尽的欲望。
  说的真好。
  “黎越先生，你好。
  余生请多指教。”小惠给我发的微信。
  我都不敢回。
  甚至连敷衍都觉得好困难。
  “小惠，我会尽力对你好的。”最终，我模棱两可的说出这句话。
  不出意外，我们的婚礼，就走个过场。
  就两个工具人。
  未来，她就是我的大嫂。
  我又能有什么心思？
  况且，我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晓玲，才是我的唯一。
  这个为我付出了两三年的女人，她宝贵的青春，可不能错付。
  很快。
  周六。
  这天一大早，母亲就把我叫醒，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哥哥带着面具，像保镖般跟在我们身后。
  没有伴郎，没有伴娘。
  来到饭店时。
  我彻底惊呆。
  这结婚，和别人公司聚餐吃饭有什么区别？
  司仪，横幅，推送，什么都没有。
  今天的小惠，依旧穿的是非常干净的白衣，脸上充满温柔。
  我有些生气。
  “妈，是不是太过分了？”看着七个人座位的包间。
  我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哈哈，好小子，这还没过门，就心疼媳妇了。”小惠的继父是个生意人，大腹便便，肥头大耳，手上戴着大金戒指。
  其老婆则是个贵妇人，挎着几万块钱的包包，浑身散发着香水，打扮的分为妖冶。
  至于夫妻旁边，则是位看起来比小惠小几岁的女孩。
  对方脸上充满不屑。
  小惠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一目了然。
  “呦，还挺齐全，有趣。
  知道的，你们是在结婚，不知道的，以为普通人吃饭呢。”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出。
  只见晓玲推开包间们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