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跪在我的面前磕头
他要生出一个强壮的儿子,将来跟自己一较高下。
这样的人是可恨的,也是可怜的。
暴力永远无法解决暴力,仇恨也永远无法抚平仇恨,何家跟李家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何金贵说:“栓柱叔,我何金贵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怎么样,只管说,要钱,我给你,要命,你只管拿去,求求你放了兰芳嫂跟香婶子。”
李栓柱怒道:“啊呸,你妄想!何金贵,我要你跪地求饶,跪在我的面前磕头。”
何金贵一下就站了起来,冲着洞口说:“那好,是不是我磕头以后,你就会放了兰芳嫂跟香婶子?”
李栓柱咬着牙道:“你先磕了再说。快呀!不然我就要了兰芳的命。”
李栓柱的刀子在兰芳嫂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一条血口子就被划了出来,兰芳嫂的脖子上渗出了几滴鲜血。
何金贵实在没有别的地方,不就下跪吗?跪就跪了,为了青竹,也为了大牛哥,男人的膝盖算不得什么。
何金贵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去,李大牛在外面嚎叫起来:“金贵,不能跪,不能跪啊!男儿膝下有黄金!给这样的人下跪,你犯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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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上百个人也一起呐喊:“金贵,不能跪啊!”
李大牛飞身过来要搀扶何金贵,被何金贵生生甩出去老远。
何金贵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了下去,跪的理直气壮。
李栓柱在里面阴阴笑了:“何金贵,你终于下跪了,终于给我李栓柱下跪了,我赢了你一次,啊哈哈哈哈…………”
李栓柱发出了狰狞的狂笑。
何金贵不顾自己的脸面,软磨硬泡,使劲的拖延时间,终于,傍晚的时候,大雪梨赶来了,李小林赶来了,红兵拉着县里的警察也赶来了。
大雪梨一来,扑通就坐在了地上嚎哭起来:“李栓柱你个没良心的,你把俺娘儿俩忘了——你偷女人养小老婆啊——,你不是东西啊————”
大雪梨手摸膝盖哭的死去活来,那声音阴阳顿挫,高亢嘹亮,绵远悠长绕梁三日,很有黄梅小调的味道,跟死了男人一样。
山风吹乱了她一头斑驳的白发。
李栓柱的被判让大雪梨痛不欲生,她感到前途渺茫,充满了失望:“李栓柱,你个天煞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把孙寡妇跟兰芳放了,到警局去自首,别管判刑多少年,俺等着你。
如果你不想活着,只管一刀刺下去好了,俺就当没你这个男人。你只管去死好了!”
李栓柱在里面嚎叫一声:“闭上你的臭嘴!你个浪娘们,你除了长了一对大雪梨以外,你还有啥能耐?生了四个儿子,一个个都是白痴,没一个成气候的。老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莓。
我李栓柱必须要留下一条后代根,为李家把香火传下去,你的地不肥,我就找别人的地来种,你少管!!”
大雪梨一听就跳了起来,拍着膝盖骂:“李栓柱,你个狗娘养的,老狗下的,老狗日的,俺跟了你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你这么说俺?你还有有良心?你死了算了,没人管你!”
大雪梨对李大彻底失望了,恨不得男人立刻去死。
就算李栓柱现在横尸当场她也不会看一眼,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这娘们一甩手拍拍屁股走了,再也不管李栓柱的死活。
李刘林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冲着里面嚎叫:“爹,你收手吧,不能一错再错了,谁说你没有儿子?你不是还有我吗?我照样为李家传中接待。”
李栓柱在里面又开始骂儿子了:“你个野种!你回家照照镜子,看看哪一点像我李栓柱的种?大雪梨长期偷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窝囊废!除了j8管点用,你还会个啥?有能耐你让红杏怀上啊?红杏到死也没有怀上我李家的种,还他妈是借刘二赖的。你还是个男人?死了算了,活着干啥……”
李小林被他爹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无语了,只好溜到一边不再做声。
县里的两个警察也展开了心理攻势,一个警察喊道:“李栓柱,放下你手里的武器,缴械投降,争取政府宽大处理,如果一错再错,只能加重你的罪行,你醒醒吧。”
李栓柱不鸟任何人,包括警察,从越狱的那一天,他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活一天赚一天,活不成老子也要拉个女人垫背,死了也不后悔。
李栓柱怒道:“你们滚开!我手里有人质,再不滚开我就杀了她们。”
李栓柱的手抖了抖,兰芳嫂脖子上又多了个血道道。
李大牛的眼睛腾地红了,在外面嚎叫着,挣扎着,他要进去救兰芳,可是红旗跟红兵死死拉着他,就是不让他动弹。
事情陷入了僵局,眼看西面的太阳落进了西山,何金贵心急如焚。
警察甲说:“咱们不能硬闯,还是要拖,最好饿他几天,受不了的时候他自己会出来。”
何金贵一皱眉头,摇摇头说:“不行啊,香婶子已经受伤了,必须要医治,李栓柱受得了,香婶子受不了啊。”
青竹在外面哭的都成了泪人,死死抓着何金贵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嚎哭:“金贵哥,救救俺娘,急救俺娘啊。”
何金贵急得跟猴子一样,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最后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人不能进去,狗可以进去啊。
金贵家的狗阿狼,比几个武警都厉害,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只要咬住李栓柱的手腕子,何金贵一定会将他擒住。
金贵立刻冲阿狼招了招手,阿狼噌得摇着尾巴窜到了何金贵的面前。,
何金贵低声在阿狼的耳朵边吩咐了几句,阿狼就像一条隐藏的鱼雷潜伏到洞口。
何金贵继续在外面跟李栓柱通话,打消他的戒心,下面的阿狼已经开始对李栓柱展开了攻击。
阿狼匍匐在地上,四肢着地,慢慢将身子缩成一团,一点点向着洞口的方向前进。狗的目标比较小,尽管李栓柱的眼睛很好使,可现在是在夜里,他仍然把阿狼当成了一块石头。
阿狼为了藏起自己的那双獒眼,故意闭住了眼睛,估摸着方向冲着李栓柱匍匐前进。
何金贵在外面说:“栓柱叔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伤了和气呢,你应该为子孙后代积点福,应该为小林想想,为俺婶子想想,你死了,俺们后辈人还要活,你不想我们都生活在仇恨中吧?”
金贵说的是实话,多少年来,因为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仇恨,让整个黑石村都不得安宁,死了多少人啊?当初自己的爷爷和奶奶就是死在了李栓柱的威逼下,现在的香草也是栓柱手下的牺牲品。
家族恩仇,时代变迁,沧海桑田,永久不变。
现在的李栓柱已经丧失了心志跟良心,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一挥刀怒道:“何金贵,你少装好人,没你的事儿,滚开,如果可能话,我第一个先杀你!滚开!!”
李栓柱怒骂何金贵,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的阿狼已经靠近了他身边不足五米的地方。
就在栓柱把刀子抡起来的时候,阿狼忽然睁开了眼,一对獒眼在夜光下发出烁烁的亮光,
当李栓柱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阿狼的身子像箭头一样弹射过来,根本没给他思考的余地,飞身就把他扑倒了。
猎狗张开锋利的牙齿,一下就叼住了李栓柱拿刀的手腕子。四根尖利的狗牙几乎将他的手臂咬成两段。
李栓柱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啊———何金贵你耍诈,竟然让狗袭击老子,老子日你先人!!!”
听到李栓柱的嚎叫,何金贵跟李大牛立刻明白阿狼的袭击大功告成,两条身影几乎同时窜进了山洞,上去把李栓柱按倒在地上。
何金贵一拳打过去,咣当揍在了李栓柱的太阳穴上,金贵的拳头很重,一拳可以打死一条狼,揍李栓柱的脑袋,那还不是闹着玩吗?
李栓柱当场就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李大牛扑向了兰芳,青竹扑向了孙寡妇。两个人一起尖叫:“嫂子———”
“娘———”
恍惚中,兰芳嫂发现大牛的身影飘来,小叔子还是当初复原时候的那个样子,浓眉大眼,一身笔直的军装,茂密的络腮胡子,男人站在那里,就像一颗青葱翠绿的白杨。
兰芳嫂的嘴角露出一股浅浅的微笑,向后一扬昏了过去,倒在了大牛温暖的怀里。
青竹扑向孙寡妇的时候,她发现孙寡妇根本没有醒,女人不知道已经昏过去多久了,她遍体鳞伤,每一寸肌肤上都落满了伤痕。青竹扯嗓子嚎叫:“快,快救救我娘!!”
后面的红旗,红兵,长海,还有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救人的救人,抓李栓柱的抓李栓柱,大家一起忙活开了。
李栓柱被两个警察擒住以后,咔嚓带上了一副手铐,当场被扭送出大山,再次进了县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