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虎2
柳静婷父亲淡淡点头：“坐吧，我听婷婷说起过你。”柳母泡上清茶，然后母女两人都进入厨房忙活。柳父说了几句话，然后拿起报纸继续阅读，场面开始沉默下来，沉默中微微透出一种尴尬。
叶志高坐在红木椅上，倒是没什么不舒服，后来干脆运转起纯阳莲花功，进入定中，无我无物，心中一片清平。
做菜的时候，柳静婷不时偷偷地朝客厅瞟一眼，结果发现父亲在看报纸，叶志高双眼似闭非闭，神情恬淡地坐在那里，两人都是闷声葫芦，没一个开口说话。柳静婷有点担心地问母亲：“妈，爸爸这是做什么？就把人家晾在那里吗？”柳静婷对父亲的做法很是不满，不禁抱怨起来。
柳母淡淡一笑：“你爸啊，正在用老辈传下来的方法考验他呢，别担心，我当初进门的时候还受过考验呢。”
柳静婷噘起嘴：“都什么时代了，还来这一套，爸爸真是的！”柳静婷女生外向，依然还是为叶志高担心。
半个小时过去了，柳父终于放下报纸，发现叶志高睡着了一样，但又不像睡觉，周身透出一种宝相庄严的气质。柳父微微吃了一惊，暗道：“我一生只见过广法寺的悟性大师打坐时有这种神态气质，难道他也是修行的人吗？”
微微一笑，柳父问：“叶贤侄，你我手谈一局可好？”说话半文不白，叶志高立刻睁眼，笑道：“小侄粗通，愿意奉陪。”
手谈便是围棋，柳父拿来棋盘，叶志高因起身主动摆放棋盘，将一旁洁净的抹布拿来擦拭，然后请柳父抓子猜先。这一套规矩是叶清远从小就教叶志高，十分熟练。
所谓猜先，由长辈抓数枚白子，晚辈抓一枚或两枚黑子，以白子数目论先。叶志高手握一枚黑子，两人同时展开手掌，三枚白子，一枚黑子表示奇数时不必换棋，由叶志高执黑子。
黑子先行，叶志高执一枚棋子落于右上角，手谈开始。柳父棋力中等，并非什么国手之流，但今天他感觉自己的心算能力极强，甚至一眼能观全局，内心十分吃惊。他并不知道，这是叶志高身配的帝玉在无意中发挥了效用。
叶志高棋力略胜一筹，一直使双方棋势相当，一盘终结，柳父以一子的微弱优势胜，微微一笑：“我今天有如神助，但赢你依然这样艰难，你的棋很好啊！”柳父是说得真心话。
叶志高道：“伯父过奖。”
这时菜已经做好，但柳母并未叫两人吃饭，因为“考验”还没有结束。柳父随意和叶志高谈些闲话，中途忽然叹了口气：“如今天朝处处贪风横行，人心不古，犹如有人言：一国人为龙，众国人为虫。”
叶志高早就听过这种论调，据说某名人大谈一名华人是条龙，一群华人便是一群虫，只懂得内斗，毫无作为。叶清高幼时，父亲叶清远曾经为此和叶志高谈过一番。
这时听柳父说起，叶志高淡淡问：“伯父以为呢？”
柳父看向叶志高，反问：“贤侄以为呢？”
叶志高冷然一笑：“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接触过不少人，不论是所谓的精英，还是当下许多国人，在他们心目中，自己的国家一文不值，无论任何地方都不如一些发达的所谓的国家，却不知道这一直是种文化侵略。甚至还有人抛出‘一国人为龙，众国人为虫’的论断，为国民，自然应该有自我检讨的觉悟。可惜的是，许多国人在听到这句话时，他们想到的不是自我觉悟，而是不断的把这句话传播开来。历来无论哪个民族，无论哪个国家，民众都有各自的缺点的优点。”
“我知道我们国家的文明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延续了数千年，其它所谓的古代文明早已中断，但我中华文明却依然流传于世。虽然有它的缺点，但事实足以证明，中华文明浩瀚精深。而那些所谓的精英却因为某个人和某些人的缺点来贬低整个民族，我若遇到他，最大的可能是一刀将他宰掉！这种人于国无益，于民无利，才是真正的虫！”叶志高说这番话时目光闪亮如星，有种气势隐然而发。
柳父眼睛一亮，继续问：“哦？但如今国内贪吏横行，人心不古，只拜金钱，不要道义，这样的国家有救吗？”
叶志高道：“伯父是不是恨贪吏？”
柳父点头，叶志高又问，“伯父是否恨人心无德？”
柳父再次点头，叶志高道：“既然伯父心系国民，而且我想国内如同伯父这样的人为数不少，有千千万万。所谓贪吏、无德的人古今都有，可我中华文明没落了吗？只要伯父这种人心存国家的人还在，国家便有它的希望。小侄父亲常对我说，今日之前数千年之前有中华，今日之后数千年之后仍有中华，休看今天强盛如美利坚，数百年后未必在世，而我却要依然屹立！”
柳父“哈哈”大笑，忍不住轻轻拍着叶志高肩膀：“性格沉稳，不卑不亢，有古国士之风！好！好！”
叶志高一怔，不明白这老头儿乐什么？
听到笑声，柳母对柳静婷笑道：“婷婷，你男朋友过关啦，咱们上菜！”母女二人陆续把丰盛的酒菜送到桌前。
众人围坐，柳静婷俏脸儿满是幸福，不住给叶志高夹菜。而柳父这时才正式承认叶志高，询问起他的一些情况：“志高，婷儿说你还在读书，是吗？”
叶志高点点头：“明年高考，伯父，以我现在的情况，本来可以不必继续读书，但我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想去体验一下大学的生活。”
柳父点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人生就要经历各种生活才完美。你和静婷那什么时装俱乐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和静婷现在算是富人。但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希望你们有所作为，也要有所不为。”
叶志高道：“伯父放心，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能说是坏人。”说完，柳父便笑了，“好人未必能治国，只要懂得‘大恶大善’就好。”叶志高明白柳父所谓的大恶与大善是什么，上升一下，和金大侠的“侠之大者”相当。
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叶志高送礼送到了点子上，几斤名茶，几样瓷器。饭后，柳父把叶志高带到他的书房，古懂架上满满地全是各类瓷器，叶志高不太懂这些，但看它们一个个造型精美，也知道都是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