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4章 两次心魔
两人之前，还对拜入杨辰门下颇有微词。
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师兄弟两人都想过，要不要干脆逃走算了。
可是一想到两人发过的誓，好不容易提起的念头，又只能放下。
可是今天，两人忽然有些庆幸。
还好当初没逃走，要是逃走了，还能看到西荒仅有的两个阵法宗师大战？
要是逃走了，他们能有机会给阵法宗师当师兄？
虽然楚依依都没正眼看过他们，但这不重要。
要是日后说出去，他们也可以吹一下，自己和楚依依师出同门，而且两人还是杨辰第一批弟子。
这样一来，两人的面子也是水涨船高。
不远处的上空，广陵散人缓缓落下，眼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戏谑，讽刺道：“想不到堂堂阵法宗师，也有一天会给人当走狗。”
“你无需激我，拜师是我自愿！”楚依依淡淡道。
杨辰一听，这不废话吗？你不愿意，谁敢强迫你？
楚依依一身实力虽然只有王阶，但可不能讲他当做普通的王阶看待。
不说她那一身神鬼莫测的阵法，单单是站在她背后的柏寒大帝，都足让人为之忌惮了。
那可是一方大帝，不是谁都能招惹的起的。
就连广陵三人，也未必敢拿楚依依怎么样。
虽然他也有帝阶实力，但帝阶何大帝，那也不是一概而论的。
西荒三十多个帝阶高手，只有八个可以称之为大帝。
其余的，虽然也有各自的封号，但却很少自称为大帝，都是旁人叫出来的。
像唐正阳，柏寒城主这样的超级高手，才能真正的对世人讲，老子就是大帝！
思绪飘忽间，广陵散人和楚依依已经交手了，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已经是数十个阵法破碎。
两人都是浸淫宗师之境许多年的高手，一身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甚至杨辰要是不用一些手段的话，可能都撑不住两人。
他是阵法宗师，但毕竟不是一辈子都在研究阵法。
对上寻常的宗师，可以保持不败就很难得，要说战而胜之，那显然不大可能。
顾应怜在给楚依依掠阵。
两人现在还在比斗阵法，但谁知道广陵散人一会会不会恼羞成怒，近身攻击楚依依？
那时候，纵然他能杀掉广陵散人，也救不回楚依依的命！
发狂的广陵散人，绝对不能用常理度之。
“好！打得好！徒儿，给为师狠狠揍他狗日的兔崽子！”
杨辰坐在下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干扰广陵散人的心智。
以他的目力，几乎在两人交手之初，他就断定了广陵散人要比楚依依强一些。
虽然强的不是很多，但要是持久战消耗下去的，最后败的人很有可能是楚依依。
他这个师傅还在这儿呢，丢不起这个人。
楚依依的阵法，一开始犀利霸道，一脸十八道天雷阵牢牢缠住广陵散人。
这十八个天雷阵，真正的作用，和之前杨辰对付玄海时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就是组合阵法。
这十八个阵法阵法单独拿出来，可以各自为一个阵法，但要是组合在一起，那就是另一个超强的阵法。
很显然，这是楚依依受到杨辰启发，才研制出来的杀手锏。
一上来，她就打算以雷霆之势赢下比赛。
可惜，广陵散人经验何其丰富。
这方法也不是杨辰独创的，广陵散人从前在外域游离的时候，就吃过这种亏，眼下已经有了防备。
所以，当楚依依甩出十八个阵法的时候，他立刻就选择了正面硬碰。
寻常人破阵，只破坏阵眼，但他破阵，基本连带着阵基都不会留下。
不一会，地面上满是灵石碎片。
楚依依的第一招，就这样被化解了。
杨辰脸上笑容依旧，眉头却不自觉的微微皱起。
“这个傻女人，这么简单的一招还当杀手锏用，真不知道怎么修炼到宗师的。”
顾应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行你上，不行就闭嘴！”
杨辰也撇了撇嘴好，他要是上去的话，一定会将最强的杀招隐藏在十八连环阵后面，到时候就算广陵散人能看出来，也为时已晚了。
可惜，楚依依听不到他的心声，眼下也没时间顾忌他。
广陵散人一脸淡然，衣衫飘荡，负手而立，还真有那么几分仙气。
从一开始交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躲闪，逃避，从不和楚依依正面接触。
等破除了十八连环阵之后，他知道楚依依的三板斧抡完了，接下来该到他反击了。
“阵起！”
不愧是阵法宗师，一声大喝，下一秒风云涌动，围绕着两人方圆百米的距离内，狂风席卷，不见天日，巨大的威压如天塌下来般，楚依依俏脸霎时间变得有些苍白。
她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大阵，就是四十年前广陵散人击败她的那个大阵。
寂无大阵！
就是这个阵法，让她这个天之骄女沉沦了四十年。
足足拖延了四十年才突破到宗师之境。
今日，广陵散人故技重施，楚依依心头笼罩了一层黑暗。
那一次，她重伤差点丢了姓命。
难道六十年过去，今日，还是无法改写结局么？
广陵散人布阵之余，还有时间狞笑一声，对下方喊道：“依依！放弃吧，我不想伤害你，六十年前，你不是我对手，如今更不是！”
楚依依紧咬着红唇，她现在要是认输，杨辰也不会说什么，外面观看的人，也绝对不敢非议。
可是，她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为什么？
凭什么？
她的天赋强，机缘广，甚至要比广陵散人努力，可为什么，就是赢不了。
难道以后每次遇到广陵散人用寂无大阵，她都要退避三舍吗？
“那还称什么阵法宗师，可笑！”
楚依依自嘲一笑，摇了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这一战，不为别人，不为胜负，只为突破自己的心魔。
下一秒，楚依依也是一声长喝，整个人瞬间变了气势。
一道道防御阵法不停在楚依依身边落下。
远处的上空，广陵散人已经携雷霆之势来袭。
杨辰看到楚依依的做法，悠然一声轻叹。
这女人，为什么要选择防守呢？
就算防守滴水不漏，可终究是不可能赢下来的。
“只有进攻，才有胜利的希望啊！”杨辰小声呢喃一句。
一旁的顾应怜作为帝阶高手，怎么可能听不见，侧目看了一眼杨辰，眼里带着怒火。
“你自己废掉了玄海，为什么自己不敢出面？让依依替你挡在前面，你还有点当师傅的样子吗？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你懂个屁！”
杨辰毫不留情回了一句，接着道：“这老家伙就是她的心魔，我之所以让她出手，不是害怕，而是让她明白，广陵散人就是个屁！
要是连自己的心魔都没办法突破，那还谈什么成为大宗师？你以为，强者都是靠嘴说出来的？”
顾应怜面色一变，四周温度都随之急转而下。
这小子，很膨胀啊！
叫他两句师父，竟然还教训起她来了！
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敢对她大呼小叫了。
可是仔细想想，她却又觉得杨辰说的有些道理。
强者，真的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楚依依，真的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吗？
顾应怜皱眉没看向前方，眼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担忧。
远处，顾应怜一共设下七道防御阵法，将自己周身包围的如铁桶一般。
广陵散人怒和一声，寂无大阵飞速扩展，眨眼间来到百丈大小，天空阴云密布，一道道威压自天空压下。
这小小的空间，足够憋死一个王阶高手。
轰！
轰！
轰！
三声巨响，最外围的三个防御大阵轰然破碎，楚依依无奈，只能坚守最后的四道防线，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尽管她知道，广陵散人可以破阵，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整个过程，只是在瞬息之间完成，她甚至没有维持的时间。
轰！
又是一道阵法破碎。
第四道防线化为虚无。
广陵散人眼里带着一抹深深的不屑，狂笑道：“楚依依！这次赢了你，老夫闭关三年，必定可以冲击大宗师境。
既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你就暗暗信心给我做一块垫脚石也不错！
哈哈哈……”
顾应怜眉头深深皱在一起，楚依依脸上满是惨白。
她不甘心，十分不甘！
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努力？又遭受了多少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原本以为，再次遇到广陵散人，她应该会有一战之力。
可现如今，再一次面对这寂无阵法时，她心中仍旧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我不如他！
一辈子也不如！
这样的念头充斥在她的脑海中，她原本就不坚定的内心，此刻出现了动摇，两人的对决，也来到了风雨飘摇之际。
她就要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
“你不是能说吗？现在怎么闭嘴了？你倒是说啊！”
一旁，顾应怜在杨辰耳边冷哼。
这一次失败，纵然楚依依不受重伤，内心的坚强也会彻底破碎。
六十年前一次，如今一次，这两次失败，会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她，至死方休！
杨辰也急啊！
他原本以为，广陵散人只是个普通的阵法宗师。
可现在，这老东西表现出来的实力，甚至堪比阵法大宗师，也就是七级阵法师！
这老头，隐藏的还真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