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_分卷阅读_193
常嬷嬷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娘娘不必再想这些,不如看看封后大典上的衣服首饰,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还能让绣娘改一改。”
班婳点头:“好,让他们呈上来看看。”
“陛下,这样不妥!”礼部官员跪在容瑕面前,“纯明皇后的登基大典规制,是八百年前的旧规矩,此后历代封后大典便再没这般隆重过,怎么能在我朝开这个先例。”
“古已有之的规矩,又怎么算是先例?”容瑕不看跪在地上的吏部官员,“皇后替朕打天下付出良多,按照这个规制来举办封后大典才不算辱没她。”
礼部官员没有想到容瑕竟然会说出这席话,皇后的军功确实功不可没,可她终究是个女人,把一个女人抬得这么高不是好事,万一牝鸡司晨……
“尔等顾虑朕心中有数,但皇后不是这样的人,朕,”容瑕放下手里的笔,定定地看着屋内的几位大臣,“信她。”
见容瑕把话都已经说到了地步,几位朝臣知道再说下去,就要引得陛下不快了,只要应了下来。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意见,就照章办事。”容瑕缓缓地点头,面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满意之情。
“周大人,姚大人,”礼部官员叫住刚才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反对话的两人,“两位大人不觉得这个封后大典有什么不妥吗?”
“哪里不妥?”周秉安一脸单纯的茫然,“陛下不是挺满意?”
“陛下虽满意了,但是这大典也太隆重了……”
“王大人,”姚培吉拍了拍礼部官员的肩膀,“规矩这种东西,只要有据可考就不是越矩。依我看,皇后娘娘骁勇善战,与陛下同甘共苦,付出良多,按照这个规矩并不过分。”
礼部官员见姚培吉也这么说,恍恍惚惚地任由他拍着自己肩膀,忽然觉得,大概真的是他大惊小怪了。
朝中重臣对这个封后大典规制没有半点意见,其他人也不敢有意见。当今陛下不仅有治国手段,朝中的兵权也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所以朝中的官员都格外听话。
反正陛下要厚待的是原配发妻,又不是什么小妾妃嫔,加上史上又有先例,封后大典愿意隆重就隆重吧。
礼部官员紧锣密鼓地位封后大典操心,各地经过战乱的州县也渐渐恢复正常秩序。关于容瑕登基的邸报这个时候才发到各州县以及周边各国。
各州县百姓听说新帝是那个很好的皇帝,都高兴地鼓起掌来。
至于周边小国,在大业内战的时候尚不敢乱动,更别提现在新帝已经登基,他们唯一想到的只有马不停蹄地派使臣给新帝上贡庆贺,借此打探新帝对周边各国究竟有什么想法。
万一上台的这位,闲着没事就爱到周边各国打一打,他们日子就没法过了。
“陛下,您小心脚下。”
别关在天牢里的蒋洛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激动地扑到牢门边。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人与他说话,他差点被逼疯,现在终于听到人声,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就算进来的是容瑕,都没有影响他的兴奋。
“容瑕,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戾王接旨。”
这道旨意细数蒋洛数条罪状,最后赐他戾王的封号,囚禁他终身。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帝,”蒋洛疯狂地拉拽牢门,“你不能这么对我!”
容瑕神情平静地欣赏着蒋洛疯狂地模样,在椅子上坐下,直到蒋洛声嘶力竭后,他才开口道:“戾王,你丧尽天良,朕能留你的性命,已经是看在福平太后的份上,不然朕早就摘了你的项上人头,以慰生灵。”
蒋洛靠在牢门上,绝望的看着容瑕:“容瑕,你这个伪君子。”
王德拉开牢门,上前几巴掌打在蒋洛脸上,随后用手帕擦着手,笑眯眯道:“戾王殿下可不能对陛下不敬,奴婢这双手虽然缺了三根指头,但是打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你又是个什么狗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叫唤,呸!”蒋洛吐出一口血沫,“世人都说我毒杀了父皇,可是当日你根本没有接下那瓶毒药。可笑天下人都赞容瑕仁德,却不知道我父皇的命,丧在了你的手里。”
容瑕听着他的叫骂,没有出声。
王德又是两巴掌扇了上去,打完以后他恭敬地给趴在地上的蒋洛作揖道:“戾王殿下,奴婢早就说过了,不可对陛下不敬。那瓶毒药奴婢虽然没接,但是其他太监可是接了,您犯下的罪孽,可不能让陛下来背。”
“呵呵,”蒋洛狼狈地趴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你跟容瑕狼狈为奸,蒙蔽世人,在我面前,何必在装作做样?”
“戾王殿下,您又错了,”王德皮笑肉不笑道,“是陛下怀念先帝爷,又感念奴婢对先帝爷忠心,所以才特留奴婢在身边伺候。”
“哈哈哈哈,”蒋洛捶地大笑起来,“可笑可笑,你们谋杀皇帝,谋利造反,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天下人眼睛都瞎了,耳朵都聋了,才会夸赞你这个狼子野心之辈仁厚。”
王德又不解恨的踹了蒋洛几脚。
“好了,”容瑕打断王德,淡淡地对蒋洛道,“若你没有做下一些让朕不快的事,今日你还能得个痛快。”
“呸!”蒋洛对着容瑕方向啐了一口。
“杜九,打断他一条手臂。”容瑕轻飘飘的开口,仿佛说的是倒杯茶。
一直站在容瑕身后的杜九站出来抱拳道:“陛下,哪只手臂?”
容瑕沉默片刻,肯定道:“左边。”
杜九走进牢房,一脚踩在蒋洛左臂上,只听喀嚓一声,蒋洛手臂应声而断。
“啊!”
蒋洛痛得一脸煞白,就像是鼓着肚子的青蛙,模样可笑又可怖。
容瑕欣赏了一会儿他痛苦的神情,起身道:“别让他死了,走吧。”
“疯子,疯子,”不知何时被人带进来的长青王白着脸,“容瑕,你说蒋洛暴虐,你又比他好到哪儿去?”
同样被人押着的谢启临面色也有些白,但是他看着在劳中哭嚎的蒋洛没有说话。
容瑕淡淡地瞥他一眼,眼底满是淡漠。
长青王注意到这个眼神,看得他心底有些发凉,强撑着胆量道:“你这么折磨人,何不给一个痛快。”
“朕让人把你带来,不是为了让你看戏的,”容瑕忽然笑了一声,“若你不出声,朕倒是把你给忘了。”
他笑容一敛,“把他绑起来。”
很快长青王被呈大字型绑在了墙上,容瑕走到墙边,取下一支挂在上面的弓。弹了弹弓弦,他忽然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就朝长青王飞了过去。
箭头擦着长青王的手臂飞过,刚好伤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又是一箭飞出,这支箭擦着另外一只手臂,长青王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刚才还有胆量与容瑕嘴硬的长青王,此刻脸青面黑抖如筛糠。
“把高旺盛带过来。”容瑕把手里的弓箭扔到地上。
高旺盛很快被亲卫带了过来,容瑕指着被绑在墙上的长青王:“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在天牢里待一辈子,二是在他身上射十箭不死。”
见长青王被人堵住嘴捆在墙上,高旺盛吓得跪在了容瑕面前。
他只是一个擅长箭术的射手,侥幸被人夸为有班元帅遗风,但他自己很清楚,他连给班元帅提鞋都不配,更别提什么遗风。
大业朝虽然已经不存在,但是他却没有胆量去伤害皇室子弟。他在地上跪了很久,容瑕没有任何动容,他明白了过来。
他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
颤抖着手射出了第一箭,箭头有些歪,射在了对方的大腿上。当第一支箭射出去以后,他心里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很快剩下的九支射完。
他看了眼已经变成血人的长青王,才发现自己满身都是冷汗。
容瑕转头看了谢启临很久,忽然对亲卫道:“让这两人走。”
谢启临不敢置信地看着容瑕,容瑕竟然会放他离开?
待容瑕离开以后,亲卫拿来钥匙打开他的手铐脚铐,“谢公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