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_分卷阅读_139
容瑕目光落到王曲身上,视线扫过对方的发顶与肩头,面上的笑意不变:“王先生?”
“侯爷,郡主。”王曲见容瑕发现了他,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对两人行了一个礼。
“王先生怎么在此处?”容瑕抖开身上的披风,把班婳也裹在了披风中。
王曲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眼睑微垂,让自己的视线落在了雪地上,知礼又谦逊。但是靠在容瑕身上的班婳却觉得,这个人可能不太喜欢她。大概是因为不喜欢她的人太多,所以当有人对她不满的时候,即使对方掩饰得再好,她都能察觉到这微妙的情绪。
奇怪,她与这个王先生唯一打过的交道就是上次互相看了一眼,连话都没说几句,这人为什么不喜欢她?
总不能是嫉妒她的美貌吧?
班婳的食指缠绕着容瑕胸前的披风带子,不知怎的竟然解开了绳结,害得披风掉在了雪地上。
“呀,”班婳无辜地看着容瑕,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我不是故意的。”
“调皮。”容瑕伸手点了点班婳的鼻尖,站在一边的丫鬟把披风捡起来,递给容瑕后,便匆匆退到一边。
容瑕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看了披风好几眼以后,还是没有把披风披回去,他拉着班婳走到回廊上,对站在雪地上的王曲道,“王先生,进来说话。”
“谢侯爷。”王曲走进廊上,“在下途径二门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
容瑕闻言笑了笑,接过丫鬟重新准备的披风系在班婳身上,“我还以为王先生有事要说。”
“并无事。”看到侯爷脸上的笑容,王曲不知为何,竟有种不敢直视之感。
“既然无事,王先生就早些回去休息吧,雪大风大,别伤了身。”容瑕语气温和,就像是最贴心的主人,关心着门客的身体。
“是。”王曲行了一礼,转身就准备走。
“等一等,”班婳忽然叫住王曲,“你叫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大好,上次听了一次你的名字,现在又忘了。”
“回郡主,在下叫王曲。”
“曲?”班婳忽然笑道,“这个字好,大丈夫能曲能直,方能成大事。”
“多谢郡主夸奖,”王曲作揖道,“家父给在下取名时,希望在下是非曲直要心里有数,所以便取了这个字。”
“令尊是个有见识的人,”班婳淡淡道,“有见识的人,往往值得人敬佩。”
王曲不明白班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了眼班婳,她脸上带着笑容,就像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女,说着自以为有深意的话。他收回目光,躬身道:“在下告辞。”
“慢走。”班婳微微颔首。
走到二门,王曲回首看去,侯爷低头跟福乐郡主说着什么,福乐郡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灿烂得让人觉得刺眼。
就在这时,侯爷抬起了头,他对上侯爷的双眼,慌忙地收回视线,匆匆退了出去。
“婳婳,你不喜欢王曲?”
“他不过是你一个门客,我犯得着喜欢还是不喜欢他?”班婳漫不经心地偏头,“反正我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谁若是惹得我不高兴,我还不能收拾他们?”
“婳婳说得对,”容瑕笑了笑,“以后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也包括……”班婳眨了眨眼,“也包括你么?”
容瑕可怜巴巴地看着班婳:“你舍得么?”
“美人再美,也是红艳枯骨啊,”班婳一脸感慨,“你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也是要收拾的。”
容瑕长揖到底:“小生日后定不会惹我的郡主动怒,请郡主放小生一马。”
班婳挑起下巴:“看你表现了。”
旁边几个小丫鬟见状,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容瑕也不恼,只是把班婳的手握住,紧紧扣在了一起。
班婳回到班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收到了安乐公主派人送来的请柬,说是请她到公主府一叙。宫里的几位公主,班婳与安乐公主关系最好,不过自从大长公主殁了以后,班婳有孝在身,就很少到安乐公主府上拜访,不过每逢节礼也都没有断了来往。
现在安乐公主相邀,她肯定是要去的。
身为皇后唯一的女儿,安乐公主自从出生以后就受尽宠爱,其他庶出的公主在她面前,连抬头的胆量都没有。
但是这天一大早,她便有些坐立不安。她身边的嬷嬷见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出言安慰道,“殿下,您与福乐郡主关系亲密,有什么话尽可以直说,以福乐郡主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有些隐瞒的。”
“这……”安乐公主叹口气,“这让我怎么开得了口?”
嬷嬷知道公主在顾虑什么,她摇头道:“公主,福乐郡主不是小心眼的性子,待她来了,你且看吧。”
“但愿如此吧。”安乐公主苦笑,听到下人说班婳来了,她随便套了一件外衫,便起身去迎。
“公主,”班婳走进正院,见安乐公主站在门口,快步上前道,“天儿这么冷,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听到你来,我着急见你,哪里还坐得住,”安乐公主让下人帮班婳脱下披风,拉着她在铺着厚厚垫子的木椅上坐下,“看来你前段时间那场病生得不轻,人都瘦了不少。”
“有吗?”班婳捧着脸道,“难道气色也受影响了?”
“放心吧,你还是那么美,”安乐公主知道她最看重容貌,笑着道:“前几日我府里新进了一个琴师,手艺还不错,让他给你弹一曲?”
“好。”班婳答应了下来。
很快一个穿着青衫捧着古琴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班婳偏头对安乐公主笑道:“这琴师不错。”
肤白手长,唇红面俊,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色。
“与容君比之又如何?”
“不能相提并论,”班婳摇头,“容君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若有他在,天下的男人都是庸脂俗粉。”
“能得你这一句话,可见容君确实得你欢心,”安乐公主笑了,“我还以为,天下男人没有谁能让你另眼相待。”
班婳把玩着一枚果子,对安乐公主这话不置可否。在她看来,用这些自甘做男宠的男人与容瑕相比较,是对容瑕的侮辱。她有多喜欢容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会让自己人受这种侮辱。
她与安乐公主多年的交情,安乐公主虽不是她亲姐姐,但两人却有姐妹的情分,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与她产生矛盾,但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男人来说事。
琴师已经开始弹奏起来,姿态风雅又养眼,班婳端着一杯茶神情淡淡地听着,显然这个琴师并不能太吸引她。
安乐公主偏头看她的脸色,叹口气道:“看来这首曲子并不能吸引你,传闻容侯爷的琴艺非凡,你听过他的曲子,再听其他人的弹奏,不喜欢也不奇怪了。”
“不,”班婳摇头,“他从未为我弹奏过曲子。”
“为什么?”安乐公主有些意外地看着班婳,“他竟没替你弹过吗?”
班婳笑了笑,容瑕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知道给她弹一首曲子还不如带她吃美食,所以从不会做这种不能讨好她的事情。
见班婳说话,安乐公主便岔开话题道:“自从父皇把行宫赏赐给你与容侯爷以后,外面的传言便没有断过,连宗族里都有人问起这事,真是……”
“公主是说宫外那些私生子传言?”班婳总算明白了安乐公主请她来做客的用意,“我就说你今天怎么特意请我来看美人,原来是为了这么件事。”
安乐公主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她陪笑道:“是姐姐的不是,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你且别生我的气。”
“你我多年的姐妹情分,你有什么话直问我便好,”班婳无奈一笑,“这些传言都是莫名其妙,容侯爷自己都觉得荒唐,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陛下会赏那个行宫,可不是因为容侯爷,是因为我。你忘了么,当初这座行宫修好的时候,我跟陛下说过什么?”
“我哪儿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安乐公主没好气道,“你自小就讨父皇的喜欢,父皇也喜欢找你说话,那么多话我可记不住。”
“那时候陛下问我,喜不喜欢那座行宫。”
“我说很喜欢,说行宫很好,等我长大了,也要住在这么漂亮的大房子里面。”
那时候云庆帝坚持修这座行宫,引起不少人反对。不过云庆帝是个别人越反对就越要做的性子,所以当下把行宫修得更豪华,更精致。
行宫修好以后,云庆帝问她,这座行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