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_分卷阅读_69
其他贵女静静地看着石飞仙被班婳挤兑,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开口,即便是依附于石家的贵女,这会儿也不敢站出去得罪班婳。人家连石飞仙的面子都不给,她们又算什么呢?
“郡主想多了,”石飞仙冷笑一声,斜睨着班家的护卫,“让开!”
班家护卫没有理她,只是转头看班婳。这些亲卫都是班婳很小的时候,老静亭公亲自替她挑选的,所以对班婳十分忠心,除了班婳的命令谁都不听。
“石小姐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班婳抬了抬下巴,护卫们立刻退开,给石飞仙让出了通道,“闻石小姐得了一本很稀罕的诗集,诗集得来不易,石小姐可要护好了。”
石飞仙全身一僵,双眼避开班婳的眼神,匆匆地转身离去。
目送着石飞仙身影消失在竹林外,还留在原地的贵女们有些尴尬,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缓地回过神来,开始向班婳与容瑕告辞。
班婳讲究冤有头债有主,所以面对这些娇娇俏俏的小美人,态度还是很友好的,笑眯眯地跟她们告别以后,还看到一个圆脸小姑娘时不时回头偷偷看这边。
见到这小姑娘的模样,班婳忍不住笑出声,那个小姑娘似乎察觉到自己偷看的行为被当事人发现了,顿时面红耳赤的扭头就跑,仿佛班婳是个吃人的大怪兽一般。
班婳:……
她明明长着一张美人脸,为什么这小姑娘吓成这样。
“郡主,”李小如牵着李望走到班婳面前,对她福了福身,“告辞。”
“慢走。”班婳回了一个笑给她。
李小如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低头摸了摸弟弟的头顶,转身就要走,哪知道弟弟却挣开她手,走到班婳身边道:“大姐,我过几日能去找你吗?”
李小如担忧地看着弟弟,福乐郡主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可是弟弟还小,哪里懂得这些?
“行,”班婳一副大姐的模样点头,“等你来了,我教你骑射功夫。”
李望眼神亮了亮,重重地点头,“嗯!”
李小如欲言又止地看着班婳,直到李望走到她身边后,她忍不住道:“郡主,你……近来多加小心。”
她跟在石飞仙身边好几年,石飞仙表面上是个温和的性子,然而实际上十分记仇,班婳今天这么伤她的颜面,石飞仙定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班婳挑眉,有些奇怪地看了李小如一眼,随后笑道:“多谢提醒。”
等李家姐弟也离开以后,班婳看着空荡荡地竹林,对容瑕道:“这下安静了。”
容瑕对她笑了笑。
“走吧,看孔雀去。”班婳神清气爽地往竹林外走,这种吵架的时候占上峰的心情,犹如打了胜仗一般,足以让班婳乐上一个时辰。
班家别庄的孔雀养得很好,而且还很自恋,随便用个花俏的东西逗乐一番,几只雄孔雀便争先恐后地开起屏来,如果不从它们屁股后面去看的话,孔雀确实是十分美丽的生物。
回去的路上,班婳看着山间田野中冒出一缕缕绿意,路边还有花朵怒放的桃树,她忍不住道,“只要看着这样的美色,都会让我觉得,活着真好。”
容瑕惊讶地看着她:“婳婳正是如花般的年纪,怎会有这般感慨?”
班婳笑了笑没说过,清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让她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容瑕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在远处的山腰间,一簇簇粉红妖娆的静立着,像是粉红的烟霞,带着朦朦胧胧的美。
然而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却打破了他们的兴致,不知道这些乞丐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他们衣衫褴褛,脸又瘦又脏,一个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毫无动静地躺在她怀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饿得晕过去了。
这几个乞丐看到容瑕与班婳,双眼顿时变得极其明亮,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很久的人,久到他们快要放弃时,终于找到了前方的一缕亮光。
噗通。
抱着孩子的女人坐在了地上,张开嘴嚎啕大哭,不知是兴奋还是难过。
班婳看着这几个乞丐在官道上又哭又笑,扭头去看容瑕。
容瑕给杜九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京城的乞丐,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在官道上行走。
按大业律,未经允许,普通百姓不可在官道上行走,违者徒一年,罚银十两。
班婳掏出一个装零嘴的荷包,递给身边的护卫,指了指那些状若疯癫的乞丐。
抱孩子的妇人拿到荷包,朝班婳磕了一个头,便急切地拆开荷包,因为她动作太急,荷包里的东西掉了两样在地上,她捡起来就往嘴里塞,然后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糕点递到半昏不醒的孩子嘴边。
就在班婳以为这个孩子不会张嘴吃东西时,这个孩子竟然张开了嘴,他的嘴张得很大,那样式不像是在吃糕点,而是在啃一头牛。
“伯爷,郡主,属下问过了,这些人是从齐州逃难而来,”杜九表情有些凝重,“他们说,齐州爆发了很严重的雪灾,死了不少人,他们原本是齐州当地的富户,可是在进京前,被人抢了金银马匹,这是他们的路引。”
现在重点不是这些人的身份,而是齐州雪灾的真假。
若是真的,为什么齐州的官员没有上报?
第68章
班婳与容瑕这几个自称是逃难的乞丐带进了京,然后把人交给了大理寺。
容瑕对班婳歉然一笑:“本来还想多陪你一会儿,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恐怕等下还要进宫一趟。”
班婳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理解:“正事要紧,你随意就好。”
容瑕骑在马背上,目送着班婳走远,对杜九道:“齐州知府是石家的人?”
杜九点头:“齐州知府是石夫人的娘家子侄。”
“齐州知府也算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能逃出来的难民本是不易,还被他一路追杀,真正逃到京城的竟然只有这几个人,”容瑕调转马头,“去查一查是谁在背后护着这几个人。”
不然依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可能成功走到京城来?而且他们连马匹金银细软都丢了,唯有路引还好好留着,不知道这些人是早有防备,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来京城告御状?
“伯爷,您现在去宫里,石家那边……”
“人是我带进来的,若我装作一无所知,陛下那里就交代不过了,”容瑕垂下眼睑,掩饰眼底的冷意,“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主意。”
杜九知道伯爷向来是有决断的人,便不敢多言。
班婳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当做八卦说给班家人听了。
“雪灾?”阴氏皱了皱眉,“齐州离京城并不算太远,当地官员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掩盖真相?”
去年冬天的雪确实比往年更大一些,他们身在京城的人从未听说哪里遭了灾,只有一些官员说着什么“瑞雪兆丰年”,倒与灾祸扯不上任何关系。
“光靠他一个人肯定压不住这么大的事情,”班淮一脸严肃道,“没准他在京城还有同伙。”
“谁?”班恒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班淮一脸理所当然道,“你爹我如果连这都知道,我还当什么纨绔?”
班恒点头:“那倒也是。”
阴氏每次听到父子两人这种对话,就觉得格外糟心,这如果不是自己的夫君与孩子,她甚至觉得多看一眼都嫌烦。
当纨绔难道还当出荣誉感了?
“乖女,你今天就跟容君珀出去看了下孔雀?”班淮怀疑地看着班婳,“看几只孔雀会花这么多时间?”
“我半道上遇到点事儿,跟石家姑娘起了些矛盾……”
“又是石家?”班淮皱眉,“自从严家人失势后,石家人就越来越猖狂了。这会儿太子还没有继位,他家就摆出国丈的架势,我怕他们会给太子带来麻烦。”
班家人齐齐沉默,因为他们都想起,严家人倒霉……跟他们还有点关系,而且太子麻不麻烦也不重要,反正几年以后,江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