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将计就计
此事调查之后，得到了个让沈千澈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这断肠草京城里卖的药店很多，其中唯一竟然也有相府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巧是柳蓉儿院中的奴婢。
“表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么做，真的没有！”柳蓉儿急忙拉着他的手解释道，眼里氤氲了些晶莹的泪花，声音也十分颤抖，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为什么这个丫鬟是她院中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要知道自从她来到了相府，老夫人一直对她这么好，甚至还想让她嫁给表哥，享尽一生的富贵荣华，她怎么可能会对她下毒，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没有？那这件事，你怎么解释？”沈千澈坐在主位，冷眼睨着她道，将她房中那多余的断肠草一把甩在了她的面前，面色冷峻的他看来还真是动怒了。
此时的孔凝华也没有想到，单单是因为这件事，他竟然就真的去定她的罪，如若当真是她干的，哪里可能会那么傻，将断肠草堂而皇之地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怕是早就毁尸灭迹了，哪里又会让他们找到。
“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表哥，蓉儿是怎样的人，表哥怎么会不清楚？我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还望表哥明鉴。”柳蓉儿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的，精致妆容早已哭花。
然而此时的她哪里又顾得上那么多，当即一咬牙看跪在了地上，朝着他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见他面色仍然是那么的阴沉，紧接着她又继续磕头，颇有一股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一直磕头不起来的架势。
“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做的，再说她也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娘待她这么好，她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事说不定真是那丫鬟撒谎，背后些许是另有主谋。”
孔凝华见她如此这般，着实是有些不忍心，便走上了前来，想要将她扶起来，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是柔柔弱弱的柳蓉儿，发起狠来竟然还真执拗，饶是她怎么拉她，她都不愿意起身。
“谢谢表嫂，不过若是表哥不信我，那我就一直跪着，直到表哥相信为止。”她咬着牙道，白皙的额头上被她磕得微微泛红，其中甚至还隐隐渗出了些血丝，看上去仿若微肿了起来。
“此事究竟有没有另外的内情，本相不清楚，但本相定会去查证，若是胆敢有人在相府耍什么阴谋诡计，那么本相也绝不会姑息养奸，一旦那人被调查了出来，定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那些丫鬟见状一个个全都赶紧埋下了头，心里一阵后怕，有的胸脯还上下剧烈地起伏着，瘦弱的双肩也好似隐隐有些颤抖。
一时间偌大的前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在场的所有人呼吸都特别的浅，气氛瞬间紧张到了嗓子眼，就连柳蓉儿也诧异地盯着他，不知道他这么说究竟是何用意。
倒是孔凝华微微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朝着他眨了眨眼，那双透亮的明眸好似能说话般，灵气十足，很是好看。
她还说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变得这么冷血了，竟然连他自己的表妹的话都不相信，原来这么做就是想要给那幕后之人瞧瞧，想让她自动站出来。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立即眸光一凛，迅速朝着外面看了过去，指尖忽然有一道银光闪过，正当算出手时，结果看见来人竟然是方澄兄弟俩。
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额头上还被磕破了皮，流了点血，方澄就觉得很是心痛，握着长剑的手猛地用力捏紧。
本以为下人说的话并不是真的，但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当真在审问她，在来的时候他听到了下人的解释，怎么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相爷，表姐，怎么说她也是你们的表妹，你们就这么冤枉她？”就连他都觉得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就不相信，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他们会不知道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品性。
“本相正在调查事情的真相，冤枉了谁？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她已然是百口莫辩，本相能给她申明的机会，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见他这般动怒，沈千澈那双幽深都眸子里忽然闪过了一道戏谑的暗芒，抬手轻轻地在桌子上点了两下，那白玉扳指好似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也散发着剔透的光泽。
“相爷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方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相爷难道还会冤枉她不成？”霍宁见他如此，忙拱手恭敬地道。
然他说话时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方澄的身上，朝着他一顿挤眉弄眼，想要以此来提醒他，让他好好地说话，切莫让沈千澈生气，却不想见他如此，他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反正不论如何，我都相信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她不是这种人。”方澄不由分说地忙将柳蓉儿给拉了起来，饶是她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今日既然他肯为你开脱，那本相便勉为其难相信你一次，但若是往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本相一定严惩不贷！”沈千澈冷冷的说道，眼里那闪烁着的森然的光芒很是耀眼。
众丫鬟下人听闻后连忙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生怕因为此事牵连到自己。
听见他一口一个自称本相，孔凝华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她知道每次他这么说，都是因为想要用自己的官威来镇压别人，遮掩会显得有气势许多，不过听他这么说，她心里也很是心疼。
不多时他就直接吩咐他们全部退下，这才起身走上了前去，见柳蓉儿还是一脸惊恐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不忍，想起方才自己的话，的确是太重了些。
“这事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不过我表哥也知道不是你干的，方才那么做不过就是为了麻痹那眼线罢了，你可别放在心上。”沈千澈压低了声音道。
饶是猜测那眼线已然去回报上面的主人去了，不过他还是得谨慎些才行，万一眼线不止一个，那他方才演的戏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眼线？什么眼线？”柳蓉儿等人不解地出声，话刚一说出口立即意识到自己都反应过激了些，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三人便同时噤声，疑惑地望着他道。
“没什么，这件事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们两个，怎么突然间又回来了？”沈千澈眸光一沉，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而是反问了他们。
不知怎的，听到这问话，方澄那白皙秀气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阵红晕，就连一向是沉稳不迫的霍宁面色也有些不大自在，将目光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神情好似是要让他亲自来解释。
“我……我爹让我趁着……选妃大赛还没有开始，赶紧来问问，什么时候可以提亲？”方澄扭捏了好一阵，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说话时早已脸红到了脖子跟，一直低垂着头不敢迎上他们灼热的目光。
提亲？柳蓉儿猛地瞪大了双眼，一双眼泪还没有掉的眼此时却是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纤细白嫩的手指也不禁紧捏着自己的衣裙，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直在愣愣的出神。
“这事怎么也得在选妃大赛过后才行，之前在府上设宴，已然引起了许多闲言碎语，这事自然不能在眼下这风口浪尖上提起，否则皇上只怕是也会龙颜大怒。”沈千澈沉声说道。
此话一出，几人也都纷纷点了点头，此时的柳蓉儿好似已然忘却了先前的不痛快，完全沉浸在了将要成亲的喜悦当中。
“三日后就是选妃大赛，已然有不少大臣呈了名单过来，那从各个地方选拔上来的秀女今日应该也要抵达京城。”霍宁见他们一直保持沉默，便将自己前不久才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怎么说沈千澈也是这次比赛的主考官之一，这消息对他来说应当是很有用的才是。
“各地秀女今日就进京了？”怎么这么快？沈千澈微微皱眉，有些诧异的道。
就在前些日子，清溪还跟他说，想要很他商讨下关于选妃大赛那些比赛项目的具体事宜，却没想到如今比赛都已经迫在眉睫，就连秀女们都准备好了，可他却一直不见踪迹。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一想到这里，忽然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是尚书大人前来求见。
“你们先去那边院子里。”沈千澈沉声吩咐道，直到所有人全都走了之后，他这才吩咐下人将清溪给带进来。
“下官参见相爷。”清溪微微福身行了个礼，饶是他行礼的模样，看上去却是那么的自然，全然没有一丝谦卑的意味，不卑不亢的。
“尚书大人何必如此拘礼，如今大批的秀女已然赶来了京城，不知你可曾想好了具体要比赛些什么？皇上届时也会亲临，这比赛制度着实有些不大好定。”沈千澈苦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