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冰湖节(14)
“王兄!”文敬公主似是害怕的,被华云思握着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边呼唤一旁的晋王。
关键时刻,华云思也顾不得许多了,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于是她便也朝着慕容尚的方向唤道,“尚……”
公子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扑通一声,华云思整个人失去重心,紧接着,整个身体便被冰冷的湖水包裹。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还没反应过来,水流就将她和文敬公主冲了开来。
冰冷的湖水一瞬间浸入她的口鼻,第一时间,她拼命的屏住呼吸,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浮上水面,哪怕是只呼吸一瞬自己也会好受太多。
然而她不会游泳,湖水下面的强大力量让她心底愈发的冰凉,直觉告诉她,这水流力道之大,绝非文敬刚才告诉她的引水导流能够做到的。
也就是说,这其中定有人做了其他的什么手脚想要置她于死地,来不及细想太多,她只知道,如此大的水流,文敬公主纵是会游泳,处境也只怕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拼命的朝四周看去,湖水混杂,那里看得到半丝文敬公主的影子。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觉得浑身无力,难以支撑,整个人随着湖水凌虐,开始渐渐下沉,她甚至感觉得到意识也随着湖水在一丝一丝的流失。
在湖水的包裹下,她浑身冰冷异常,冷意很快浸透四肢百骸,强大的恐惧瞬间渗透了她整颗狂跳的心。
无力的,她慢慢阖上眼皮,眼前,却似乎见到了那一抹雪白的身影。
那是她思念已久的人。
呵!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如今,竟是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再见了么?
慕容尚会告诉他自己死了的消息的罢?
还有遥儿,遥儿失忆了,随在莫言的身边。
只可惜,她未能亲手查出当年的真相,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遥儿失忆了,不会因此而痛苦。
至于莫言,慕容尚不会放过他的罢?
还有文敬,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她的神志一点一点的涣散,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那人穿着的,似乎也是一身的青色。
是谁?
青色?
那人愈发的靠近,温润的眉眼中此刻尽是担忧,恐惧?
他也会恐惧?
难道,他和自己一般,要死了么?
华云思的唇角又浮起一抹苦笑来,也好,黄泉路上,至少有人相陪。
那人愈发的靠近,就在这个时候,她觉得眼前一花,很快,那人的身上溢出鲜红来,红色覆盖了她的视线,又紧接着,她似乎看到那人被几个人缠住了,似在打斗?
刀光闪烁在她的眼睛里,她的耳朵却听不到丝毫的声音,是打斗么?
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她临死前的幻觉?
幻觉么?一定是的。
眼前,似又一道黑色的身影朝她游了过来。
只是她还没看清楚,那影子却又见到了什么似的,飞速逃了开去。
她苦笑一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手腕上一紧,面前出现一个少年俊秀的脸。
少年用力抓着她,一双熟悉的眸定定的看着她,是慕容尚?
她抬了抬眼皮,只觉得慕容尚抓着她的手臂似乎更加的用力了,她能感觉到他想把她拖上去,所以她要得救了么?
得救?
“裳儿。”不知是不是幻听,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文敬公主的声音。
对了,文敬公主!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的睁开眼,朝着他大叫,“文敬公主,慕容尚,你去救文敬公主!”
水猛烈的灌入她的喉间,她只觉得一片苦涩,面前,慕容尚猛地摇了摇头,抓着她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
他拒绝了自己?
华云思用尽全力,想要把手从他手腕中甩开,她依旧拼命的朝他道,“文敬公主,去救文敬公主,否则,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最后的口型,慕容尚微微一怔,她用力的甩脱他的手,他的眸中闪过痛苦,决绝。
他想救的是她!只有她啊!
该死的女人!
这一刻,慕容尚想破口大骂,奈何他更清楚,她若不配合,自己再在这里折腾,只会和她一同去死,她恨他?
不!他又往下沉了沉,终究是没能抓住她的手……
此时此刻,湖面上乱作一团,雾气重重,谁也看不清具体情况究竟如何,莫言冷眸看着湖面,深沉又冰冷的眸色里,第一次有了担忧的情绪。
“烧艾,烧艾!”
不知有谁呼喊着了一句,顿时,有人不知从何处捧来许多艾草堆在湖边,顿时便是浓烟阵阵。
浓烟接触到那些雾气,果然,湖面上可见的距离远出了些许,雾气亦淡薄了许多。
很快,又有人捧来了更多的艾草。
水面上的情形渐渐清晰,和敬公主正被一个士兵拖着身体往岸边游,很多士兵过去帮忙。
再远一些的地方,文敬公主也被晋王正拖着往回游。
两位公主已然陷入昏迷,除此之外,剩下的人都在湖面上的小舟上,安然无恙,其中两个小舟却是早已散了架,一部分也已不知所踪。
艾草的作用下,雾气愈发的淡薄了,却仍旧不见华云思的影子。
莫言站在湖边,眸色渐渐的染上阴冷,渐渐的,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冰寒的气息,只是,冰寒的气息中,隐隐的,却似乎又夹杂着不相称的浓重的怒火。
“言儿。”
柳贵妃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一边故作惊恐状,一边将他的胳膊抓的死死的,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们,怎么竟都落了水。”
莫言没有说话,只冷冷的凝视着前方。
文敬和和敬都已经得救,他派去的人一直暗中保护她,可至今都未见浮出水面,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紧张与怒火,竟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身旁的女人尤自抓着他,他极力忍耐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直到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