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扬起头来娶
吴洪玉说:“这几年做生意,也学会说一些好听的话了。我就说了,这是为结婚才来打的被套,你们做这是大喜事呢。我还给了他两包糖呢!”
尚德忠笑道:“妈,你是越来越会说话办事了。”
吴洪玉笑道:“那是!”
尚德忠笑道:“看我妈得意的!”
吴洪玉板着脸说:“去!别嘲笑你妈!”
尚德忠和罗静姝相视一笑。
吴洪玉说:“那老东西说,‘既然是办喜事,过年前干什么去了?屎到屁股门上才屙!你怎么当的家长?难不成娶儿媳妇是现想起来的?’劈头盖脸,把我一顿埋汰啊!”
尚德忠问:“妈,你得忍着啊!大过年的,别在别人家吵架。”
吴洪玉说:“那哪能呢!铁子看不下去了,说,‘老人家,你误会我大妈了!不是他儿子结婚,是我哥结婚。我们是孤儿,婚事没有家长操持,准备就这样算了,就让我哥到女方家里去算了。我大妈看不过去,就亲自来操持婚事。这才有了这急忙下急降的事。’也真巧,那老头就是一个入赘的女婿,一直都为自己这入赘的身份憋屈着呢,听说这事,忙说,‘能娶为什么要招呢?’
我说,就是家里没人操持,就两弟兄呢!人家女方倒是很开明,也没有说一定要招的。
老汉说,‘能娶就要扬起头来娶。’
我顺着他的话说,‘谁说不是呢?我们全村人都在帮他呢!这就是积福的事啊!老大哥,你就为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做点善事,积个福吧!
还有啊,正月初一就有生意找上门,这是好兆头啊,预示一年生意红红火火的呢!那是好上加好的事啊!”
罗静姝笑着说:“阿姨,你真会说话!”
尚德忠笑道:“不行的话再加点钱啊!”
吴洪玉说:“谁说不是呢,我看他还没有松口,就说,‘我还多给你五元钱,你看怎么样?’
那老汉像是受到侮辱似的,说,‘一边说要积福,还一边让我多收钱,你是安得什么心啊?”
罗静姝笑道:“这老汉挺有意思的哦!”
吴洪玉哈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他说,不仅不多收钱,还要少收钱,少收五元钱。等后天去拿被子的时候,让我们带点喜糖、喜烟过来。要沾点喜气!”
尚德忠说:“那是一定的啊!”
吴洪玉说:“可算是说好了!明天,他们父子两个一起弹,后天下午让我们去拿。”
罗静姝说:“那太好了!我们明天去相宜市办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还有烟酒。对了,阿姨,你们进的货物还有吗?有些生活用品可以不用到相宜市去买啊,我就在你这里买啊。”
尚德忠说:“全部卖完了。每年过年都是这样。”
吴洪玉说:“现在,平时生意没有以前好了,可过年的时候,还是那么好。”
到了六点钟,侉子和铁子都过来了。
侉子说了和曾照兰到处跑动的情况,一切都顺顺当当的。
吴洪玉说:“这事啊,幸亏有你曾大妈出面。她请哪个,哪个都不敢不应。有威望啊!”
侉子笑着说:“曾大妈真是会说话,那说话才叫艺术。三两句话一说,个个都抢着办事。”
罗静姝好奇地问:“怎么说的?”
侉子说:“先是放低姿态,说我们可怜,请大伙帮忙;然后是表扬,说她来请的都是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拿得出手的人;最后是宣传集体荣誉,说要让十里八乡的人看看,尚家营人就是团结,孤儿的婚事也要办得风风光光。
别看我大妈只是个乡下老太太,可是,那种说话的艺术,我们这些自诩读过很多书的人都赶不上呢。”
尚德忠说:“那是天生的。智慧老太太。我们尚家营啊,就是我妈和曾大妈最最能干了。”
吴洪玉笑着打了尚德忠一巴掌,说:“哪有这样吹自己的妈的?”
侉子说:“我都听说了,吴大妈也说动了那弹棉花的人,不仅不加钱,还要减钱呢!是啊,吴大妈和曾大妈都是能干的人,数一数二的。”
吴洪玉谦虚的说:“我比你曾大妈差远了。”
尚德忠说:“谦虚使人进步!妈,你还要进步呢!”
吴洪玉一时听岔了,将“使人”听成了“死人”。
连忙说:“呸呸!大年初一,说什么呢?”
尚德忠马上领悟到,他的妈是个文盲,把话听岔了,赶紧说:“是‘使人’是‘让人’的意思,你听错了。”
吴洪玉笑着掩饰:“呵呵呵,我去烧饭了。你们在这里聊。忠子,你来给我烧火。”
尚德忠笑着对罗静姝说:“你们三人聊一会儿吧!我去帮忙。”
罗静姝忙起身:“我来帮忙!”
吴洪玉忙说:“快别动!你是贵客,怎么能让你来灶膛下呢?烟熏火燎的,别把好衣服弄脏了。”
罗静姝只好坐下。
灶膛前,尚德忠往灶膛里添着柴禾,熊熊的火光映照在尚德忠瘦削的脸上。
吴洪玉一边将菜碗往蒸锅里放,一边问道:“忠子,你跟我说实话,你那么瘦,是不是因为莲莲?”
尚德忠不满地说:“妈,你怎么那么说?”
吴洪玉叹口气,说:“你以为你妈是瞎子啊?以前,每次回来,你都拉着我说东说西,全是围绕莲莲,莲莲又做了什么事,莲莲好聪明,好能干。这次回来,你整天闷闷不乐的,老是发呆。有几次,不知不觉地就往莲莲家里走。我在你面前都不敢提莲莲,也不敢问你们怎么样了。”
尚德忠幽怨地说:“那你还说?”
吴洪玉说:“不说也不是个办法啊。就这样下去怎么是好?莲莲就是个有大想法的姑娘,不是一般人驾驭得住的。她长了翅膀,会飞啊!”
尚德忠低下头,戳了戳火焰,闷闷地说:“说来说去,还是你儿子配不上。”
吴洪玉愣怔了。
这话我以前说过,“这尚家营就没有能配得上莲莲的。”
后来,我又否定了,“谁说我儿子配不上的,我这不是没有想到吗?”
今天,我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