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残局 上
半天后，格雷戈站在一片狼藉的a-11实验室，他瞪着空荡荡的容纳麦克唐纳的培养仓，双手握拳，指关节被按到发白。
二十几名研究员双手贴着裤子，垂头站在格雷戈的旁边，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吭上一声，仿佛他们犯了难以饶恕的天大过错。
“谁能告诉我！麦克唐纳去哪了！几十号实验体的调制怎么同时开始了！样本储存库为什么被烧的一干二净！哪个人站出来，说！”格雷戈歇斯底里地吼道。他被气得浑身发抖，吼完后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二十几名研究员一人敢说话的都没有，空气中一片死寂，唯有系统电脑那边传来的一个不断敲击键盘的清脆声音。
“洛伦佐！你说！”格雷戈随手指了一个金发男人。
洛伦佐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面色一僵，不敢浪费一点时间，硬着头皮道：“报告博士，我不知道！但现在唯一确定的情报，是多萝西副组长失踪了。”
格雷戈双眼中的睿智光芒一扫而光，转而是极度的愤怒。
“你的意思是多萝西背叛我了？”格雷戈就像一只炸毛了的狮子。多萝西的底细他太了解的，他既然能将多萝西培植到副组长这个位置，对她的能力和人品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更何况多萝西还和他的女儿艾德里安娜有亲密胜似姐妹的关系。
多萝西背叛他，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相信！
一滴汗从洛伦佐的额头冒出，流过他的鼻梁，落入他的嘴唇间。他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啪，一声敲击键盘键位的重击声作为一连串敲键盘声的收尾。一个男人转动系统电脑前的座椅，站了起来。
“尊敬的摩西博士，共计49个实验体的调制结果出来了，其中37人死亡，12人确认存活。”
说话的是一名黑发黄皮肤的东方面孔的年轻男人。他样貌平凡，只是普通的五官端正；与他平庸外貌相反的是，他拥有着一颗精通科学万理的超级大脑，和一股深入骨髓的科研精神。
年轻男人并不是格雷戈·摩西的人，而是中央研究院的院长亲自下派的帮助格雷戈解决这场麻烦事的临时助手——张焕灵。张焕灵的“张”是至高先驱委员会五大常委之一的张玉禹的“张”，他是张玉禹的孙子，中央研究院院长的首席学生。
格雷戈很欣赏科研能力和进步潜力强的年轻人，唯独对这个生于名门，有名师指导，号称黎明时代科学界“第一新星”的张焕灵喜欢不起来。
尤为重要的原因就是，张焕灵是上头特派来的“临时助手”。这次麦克唐纳的丢失事件太过重大，格雷戈不得不第一时间上报。事情惊动到至高先驱委员会那里，连同他处于机密研究阶段的“人造先驱者计划”一同被捅到了上头。
这个张焕灵毫无疑问是至高先驱委员会那群家伙的“眼睛”，站在这里，美曰其名是临时助手，实际上却是拥有特权的“监视者”。
格雷戈讨厌监视者。即便如此，格雷戈也无法赶张焕灵走。万一惹恼了上头的某些家伙，让他们看到自己嘲讽了大半辈子，研究“人造先驱者”处处碰壁一事无成的格雷戈竟然成功了，保不准就会妒忌心起，从中作梗！
格雷戈强压怒火，故作心平气和地道：“辛苦你了，小张。”
“这是晚辈身为助手应该做的。”张焕灵微微低头，很是谦逊。
这并不能减轻格雷戈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晚辈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推测，是关于麦克唐纳消失事件的，摩西博士您能听一听吗？”
“说吧。”格雷戈狠狠呼出胸膛里一口郁气。
张焕灵道：“晚辈认为，这次麦克唐纳消失事件，有至少两个罪魁祸首。一个是多萝西，另一个......”
“你也认为多萝西背叛了我？”格雷戈忍不住上涌的怒气，高声道。
“摩西院长，您先冷静，听晚辈说完，”张焕灵双手举起，朝前推了推，示意格雷戈冷静一点，“麦克唐纳失踪前后，能进出a-11实验室的研究员除了您和多萝西外，全员都在此地，而且他们全部处于昏厥状态。事件发生时，a-11实验室的警报系统和监控系统是完全瘫痪的，我刚刚调出了监控，在监控画面消失的前一刻看到多萝西进入了实验室。而之后的10分钟，总大门的监控记录下了多萝西离开的身影。”
“麦克唐纳的消失就发生在这关键的10分钟内，能犯下此事的人中必有多萝西。虽然晚辈能理解您的气愤，但请您认清事实。”张焕灵言辞清晰地道。
格雷戈张嘴，无声地爆了句粗口。他说的是——你能理解个屁！
格雷戈又道：“既然你这么觉得，那你说至少有两个罪魁祸首，另一个是谁？”
张焕灵果断地道：“这个答案晚辈并不确定，但晚辈的猜测是——‘电磁特里’。”
所有研究员全部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只有洛伦佐目光一闪，突然尖叫起来！
“我想起来了！副组长刚从实验室大门进来的时候就不对劲，一个劲在看麦克唐纳，我上去问她怎么了，结果她的手上马上冒出一连串的蓝色电弧，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焕灵嘴角微微上扬：“您看，我的答案是正确的可能性又提升了。另一个罪魁祸首的能力是‘电’，它能控制电子设备，瘫痪实验室的警报、监控系统，并操控系统电脑，还能调出49个实验启动确认栏，然后输入密码启动实验；且在样本储存库的残骸上，晚辈发现其爆炸的原因是被高压电流冲击。综合这些能力，对比数据库的记录，最有可能的对象就是曾一度犯下‘毁灭g032基地’之罪的‘电磁特里’。对了，好像麦克唐纳的第一个寄放地点，就是g032基地的基地试验所。”
张焕灵逻辑清晰，将自己的推理娓娓道来，格雷戈虽然气愤，仔细想想却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很可能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