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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废人

  四目相接,苏知晓似乎还不肯死心,一直盯着白行看。
  被一姑娘这样盯着看,白行倒也十分坦然,任由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
  终于,苏知晓凄厉一笑,这个和白行哥哥有同样的名字,甚至同样相貌的人,真的不是他。
  苏知晓胡乱地摸了一把脸,对白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说:“对不起,刚才我吓着你了吧。”他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个疯子。
  看着她埋头自责模样,白行心中总是不忍的。
  白行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
  入目是一只白皙的手,指甲削的平平整整,看起来格外的干净诱人。
  苏知晓猛地抬头,白行笑着说:“擦擦吧。”
  苏知晓愣愣地接过锦帕,虽然不是他,可却和他一样的温柔。
  纪青雪赶紧过来问她:“你没事儿吧?”
  苏知晓看了一眼白行,然后轻轻摇头:“没事。”
  可是这心里却痛的厉害,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有要蔓延的架势了。
  白染晴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了,小声安慰着:“苏姑娘,没什么是过不去的。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发生了何事,但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苏知晓说了声谢谢,眼底却一片怆然。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她再也找不到那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了。
  苏知晓弯腰和纪青雪她们道了别:“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纪青雪狐疑地盯着她,刚刚哭的那么惨,这丫头该不会想不开吧。
  像是知道纪青雪在担心什么,苏知晓咧着嘴笑道:“请皇后娘娘放心,我可是惜命之人,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临走前,苏知晓回头深深地看了白行一眼,白行愣了愣,心中竟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悲伤了吧。
  “什么?你说爷爷被司马镜悬囚禁了?”凤凰宫里,纪青雪气得拍案而起,“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白染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雪姐姐,这事儿我也比你就早知道几天而已。”
  “那爷爷现在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白行恭恭敬敬的回答:“巫咸大人不必担心,族长暂时无性命之虞。只是……”
  纪青雪立刻警惕起来:“只是什么?”
  白行略有担忧道:“只是巫咸大人最近要有所防范,我司马镜悬到现在都没动静,说不定在背后琢磨什么阴谋暗招数呢。”
  纪青雪缓缓吐出一口,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慢慢地说:“我知道,他的目的是我和阿炎。”
  如今爷爷在司马镜悬手里,在他没有行动之前,自己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看白染晴脸色不是很好,纪青雪急忙安慰她:“晴晴,爷爷的事情我来操心就是了,你还怀着身孕呢,要随时保持心情舒畅,免得影响到孩子,知道吗?”
  白染晴点了点头:“我知道。爷爷如今身在卫国皇宫,我就是再担心也没用啊。”
  纪青雪周身泛起冰冷的杀意:“司马镜悬最好不要伤害爷爷,要不然我跟他没完!”
  “啊嚏!”
  司马镜悬揉了揉鼻子,身边的女子担忧地问:“主人可是受了风寒?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司马镜悬摇头:“无事。”
  说不定是有人正在想自己呢。
  司马镜悬还真是猜对了,的确是有人在想他,只不过是在想怎么要了他的命而已。
  “月煞,她最近身体如何了?”
  被称作月煞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和杀气,不过片刻却又恢复了平静,她乖顺地回答着:“孟婆大人内力全失,身体也比寻常人脆弱了许多,就算再怎么调养,以后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语气里满满都是在替孟子期觉得惋惜,可也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只要她成了废人,凭自己实力坐上孟婆这个位置,成为主人的左膀右臂,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谁知司马镜悬骤然戾气大盛,一把将人抵在了墙壁上,手也同时抵在了月煞的致命穴上,他冷冷地开口:“废人?你说谁?”
  月煞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声道:“主人饶命,属下知错了!”
  看着她张皇失措的模样,司马镜悬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今日换作是孟子期被自己这样对待的话,她绝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是啊,就算天下所有人都怕他,都觉得他是疯子是怪物,哪怕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青雪都厌弃他,至少还有一个孟子期是不会怕他的。
  司马镜悬抬手,慢慢地抚摸着月煞的眉眼,手明明是那么的冷,语气却异常的温柔:“月煞,你跟了我多久?”
  月煞哆哆嗦嗦的开口:“回,回主人,属下跟着主人七年有余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啊。”司马镜悬喃喃自语。
  月煞以为司马镜悬是心软了,于是再接再厉:“主人,是属下说错话了,请主人饶了属下吧。”
  司马镜悬凌厉的目光逼视着她,他缓缓开口:“记住,在她的面前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的手。不要说多余的话,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还有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明白了吗?”
  月煞吓得脸色发白,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已经成了废人,却还能得到主人的如此重视。
  即使再不甘心,月煞也没有胆子敢违背司马镜悬的话,她小心翼翼地说:“属下明白了。”
  司马镜悬这才放开她,然后又掏出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表情看起来十分厌恶。
  月煞将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却好一阵窝火,主人这是在嫌弃自己脏吗?
  司马镜悬擦完手之后,就将锦帕直接扔掉了。
  “月煞。”
  “属下在。”月煞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恭敬地问,“请问主人有何吩咐?”
  司马镜悬眺望着远处,淡淡地说:“好好保护她,她若少了一根汗毛,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月煞咬着牙应道:“属下遵命。”
  “下去吧。”交代完了事情,司马镜悬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月煞不甘心地离去,司马镜悬站在走廊下,喃喃自语:“果然还是不喜欢啊。”
  不喜欢什么呢?
  不喜欢别人说她是废人?
  又或许,其实自己没有那么在意的,只是今天心情不佳,所以才为了这事儿发了火。
  也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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