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情何以堪
“什么变化？你这丫头，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了就是，吞吞吐吐的，这是做什么呢！”见秦苑一脸犹豫不决的模样，白氏便有些不耐烦。
秦苑深呼气，心中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她不应该不敢坦白。
“娘亲，是这样的，秦中正勾结乱党，试图谋反，还私自贩卖私盐，现在已经被人送进大牢了，至于秦府里上上下下所剩下的人，除了您跟我还有书儿林妈妈她们以外，都会陆陆续续被抓进去，处于死罪。”秦苑头脑清晰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她向来都不喜欢说废话，而只挑重点来说。
白氏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她突然站起来，大口喘气几分，这才缓过神来质问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何你我书儿就能幸免于难？秦苑，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这个不孝子！”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秦苑也不想继续再隐瞒下去。她顺从地点了点头，表示没错“您说得对，名单还有一些重要的消息，通通都是我泄露给宁王殿下的。而唯一的条件便是让他放过我们，保护我们。”
这番话，秦苑说得十分平静，她没有忽略秦母不眼中的怒火，对于母亲的这种反应，老实说，她很早的时候就预想到了，不过，尽管如此，她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觉得她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秦苑！你可知道你姓什么！你可知道，你嘴里口口声声那个男人可是你的亲生父亲！虽然他对我们不好，可是这么多来他却也一直养育着你，可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啊？”如她所想那般，白氏在得知一切后，便不问来龙去脉，一心只想责怪她。
不过，面对她的怒火，秦苑依旧镇定自若，她伸手试图想要顺平母亲的怒气，可是手刚刚伸出去的那刻，便被狠狠地打掉。
她感觉有些无奈，也有些头痛“娘亲，他所做的那一些全都是事实，那些本来就是株连九族，是要杀头的罪责！就算我没有把它透露出来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宁王殿下早就在暗中查这件事情了。”她真的觉得有些累，为何她娘亲的眼里就只能看到秦府，就只能看到那个男人呢？
她难道就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红肿，还有脖子上的伤痕吗？
“那又如何！就算那些事情都是错误的，迟早都会被人查出来，那也不应该是你主动上前将它彻底暴露出来啊！秦苑啊秦苑，你这真的是太让娘亲失望了！你现在就去，去告诉宁王殿下，把我也给抓进去吧！我是秦家的正房夫人，我也应该跟着他们一起杀头，株连九族！”说着说着，白氏便低头抽泣了起来，她上前不停地推动着秦苑，试图在她身上发泄。
彼时的秦苑只有十三岁的模样，被她这么一堆，一时没受住，整个人便倒在地上，头恰好磕在桌角，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头发流了下来。
“啊！苑娘！天哪！娘亲不是故意的！”白氏见状，顿时吓得捂住嘴巴，她连忙掏出手帕，蹲下身子捂住她的伤口，然后起身准备去喊人。
秦苑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去。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你受伤了，在流血呢！快放开娘亲，娘亲去给你找人去！”白氏挣扎着要起身，可是秦苑的手就是死死地抓着她，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她。
“娘亲，苑娘求您，真的，别再执迷不悟了！那个男人根本就对您没有任何感情了！他说什么送您去静养，事实上只是想要送您去死罢了！还有，自从您离开府中之后，李氏便不停地陷害我们姐弟，甚至有一次，那恶毒的女人还把我从池塘给推下去，若不是林妈妈迟早发现的话，您就再也看不到我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那个男人知道之后，却也依旧不闻所动。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想把我给随随便便嫁出去，甚至，在方才得知是我偷了他的名单之后，差点将我给掐死！若不是宁王殿下及时赶到的话，不仅是我，就连书儿，您恐怕也是再也看不到了！那个男人如此恶毒，如此丧心病狂，难道您还要依旧如此，继续替他说话，因为苑娘对他的报复生气吗？”秦苑用力地抓住白氏的衣服，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跪在地上求饶的。她知道，若是不早点一次性说清楚的话，那么未来会更加复杂。为了不让她们一家人的感情更加糟糕，她选择了忍住疼痛，将所有的事情给讲个清楚。
她希望娘亲可以彻底的明白一切，也可以不再继续逃避现实，最后，她希望她能完完全全的对那个人渣死心，跟着她们姐弟，重新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白氏挣扎的手，在听完了秦苑所说的一切之后，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各种纠结之下，她终于松了下来。她蹲下身子，终于开始认认真真地查看自己的女儿。
仔细一看，她才发现，她的宝贝女儿脸上还有脖子那里，有着十分明显的伤痕，可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她进来都那么久了，她竟然一点儿也都没有发现。还因为一些事情对她动手，要知道，她长这么大，一直以来，她都不舍得打她的啊！
“这些……全都是你爹干的？”白氏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受伤的地方，伸回来的时候，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秦苑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您所见，脖子的掐痕，是他试图掐死我的时候，留下来的。”
对于那样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配得到原谅，更不值得她去隐瞒。她甚至都觉得，她没有夸大其词，已经算是很对得起他了。
“作孽啊！作孽啊！”在得到秦苑确定的答案之后，白氏突然倒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忍不住地掉落。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秦苑忍不住上前扶起她“娘亲，您别激动，您现在身体还没好，万万不能激动。”
见她依旧哭个不停，眼里满是绝望，秦苑顿时忍不住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