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烦意乱 第三节
街角咖啡厅里，欧文正慢慢品味着一杯咖啡，一个人这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抬头一看，见来者是黛米，于是一笑，说道：“听说你们已经追回了冰晶画卷。”
黛米没有回答，她不会不了解欧文话里的意思。欧文将咖啡放回桌子，问道：“那为什么不回幻族？”
黛米冷冷一笑，回答道：“火族正热闹呢，现在回去，岂不可惜了？”
“热闹？”欧文听后笑了。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黛米的双眼充满了怀疑：“你认为，镜会遵守你们之间的约定吗？”
“不关你的事。”黛米知道欧文会提到这事，于是冷冷说道。她看着窗外，眼中这时露出了一丝疑惑：“只是我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欧文明白黛米指的是他为什么没有把破道族与镜之间的这层关系捅出去，然而他只是看着黛米，用黛米刚才的话回答说：“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黛米听后笑了。她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欧文的表情充满了好奇：“只是我很好奇，在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欧文心里不悦，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黛米这时又说道：“冰晶画卷可以读懂一个人的心，进入冰晶画卷里面，便能看到最真实的自己。说起来，我倒可以帮你这个忙，让你认识最真实的自己。”
“最真实的自己？”欧文想起了未知，想起了男人对他说过的话，于是面无表情地说道，“用不着。”
“害怕？”黛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挑衅。然而欧文听后冷冷一笑，说道：“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事情，只是我曾经进过一个地方。和冰晶画卷比起来，那个地方更让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在那儿，我早已认识了最真实的自己。”
黛米一脸怀疑地看着欧文，直到他说完，她脸上的怀疑也没有消失半分。她忽然笑了，说道：“你是在为自己怕进入冰晶画卷寻找借口吧？”
“我一直以为破道族的当家相当了得，可没想到你竟然也这么无知。”欧文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嘴角也浮现出了一丝嘲弄，说道，“冰晶画卷确实厉害，不过并非唯一能够读懂人心的东西。周从筠的心魂，十大神器中的聆心琴，都是能识别对方内心的武器，而冰晶画卷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黛米眼中露出了一股不明显的愤怒，欧文意识到后不想再聊，转身准备离开。正在这时，黛米看着他的背影叫道：“巴赫。”
欧文停了下来，只听黛米问道：“你要兵玉，究竟有什么用？”
“这与你无关。”欧文听后回答道。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再提醒你一次，我的名字，叫做欧文.西门。”
风车牧场里，几只兵神兽从四周向欧文攻了过来。那些兵神兽是通过问天剑制造出来的，所以很明显比一般兵神兽厉害得多。它们从四周跑来，伴随着那一阵阵沉闷的脚步落地声，地面居然在微微晃动。然而欧文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地看着四周，脸上没有一点恐慌。
一只兵神兽冲了过来，张开巨嘴，似乎想将欧文一口吞下。欧文向它伸出右手，他周围空气在发生一阵晃动后，那只兵神兽就像狠狠撞在了一面坚固的隐形墙壁上一样，大叫一声，跌落在了地上。见其他兵神兽冲了过来，欧文又向四周轻轻挥出了双手，一股强大的灵力马上从他身上散出，将所有兵神兽撞得落向了地面。
兵神兽慢慢爬了起来，一只只看着欧文咆哮着，正想进攻，忽然全部转头看向了远处。欧文随它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巴赫从远处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却不平静。
“二叔。”欧文叫道。兵神兽就在他附近，可他对此毫不介意，根本不在乎巴赫看着那些兵神兽的忧虑目光。
一只兵神兽冲着巴赫叫了一声，却被欧文瞪了一眼，立即退后了。兵神兽与普通异界灵兽一样，和制造者心灵相通，所以它们只听制造者的话。一见这种情景，巴赫便明白这些兵神兽出自欧文之手，同时也明白欧文手里拥有兵玉。他看了一只兵神兽一眼，又看着欧文，说道：“欧文，神兵是非常危险的武器。”
“我知道。”欧文似乎早就知道巴赫会这样说，立即回答说。见他一脸的固执，巴赫不禁叹息了一声，劝解道：“我不知道你的兵玉来自哪里，只是神兵如今已令火族人心惶惶。兵玉现在就是祸端，一旦别人知道你手里拥有兵玉，你的处境就会和镜相似。”
“神兵只是一件武器而已。”欧文丝毫不为巴赫的话所动容。他走向了一只兵神兽，向那只兵神兽伸出右手，那只兵神兽马上向他冲了过来。然而随着他身上一股恐怖灵力的出现，那只兵神兽刚靠近他，便像踏进了一个毁灭圈，顷刻之间成为粉末，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没了一点踪影。
“你使用神兵，是为了掌握天道吗？”巴赫看着欧文的样子问道。那股强大的恐怖灵力已经消失了，可巴赫一眼就看得出来，那种足以毁灭一切的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存在的灵力，正是天道。
欧文没有回答，可他的表情已经默认了巴赫的话。巴赫眼中露出了一股担忧，他向欧文走了过来，说道：“天道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被人掌握。灵界曾经出现过无数想掌握天道力量的人，却最终都玩火**，死在了天遣之中。世上的灵异能力确实多种多样，不过能掌握天道的灵异能力，根本没有出现过。”
“那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欧文听后反驳道。巴赫见欧文如此固执，又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充满规劝地说道：“欧文，天道的力量非人力可以驾驭。即使你能掌握，一旦使用不慎，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毁灭后果。”
欧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二叔，世上有掌握天道的人吗？”
巴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我已经说了，天道的力量并非人力可以驾驭，所以世上根本没有能掌握天道力量的人。”
欧文想起了夜，想起了那个隐藏在一片黑气当中，即使离自己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面容的神秘男子。他不知道夜是什么人，可夜说过要教他天道的话却清晰回荡在他脑海中。刚才看到巴赫眼中那种疑惑时，他便怀疑巴赫并没有说实话，现在又见巴赫沉默着，他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然而他没有说出自己关于夜的疑问，只是说道：“既然这样，我或许会成为第一个掌握天道力量的人。”
“别傻了，欧文。”巴赫的声音虽然平静，却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他看着周围那些兵神兽，说道：“天道力量之强大不可想象，即使是无形的天道力量也十分恐怖，更何况譬如玉麒麟等有形的天道。这些兵神兽是通过神兵制造出的一种有形灵力，而有形天道的威力，远比上千只这种兵神兽强大。那等程度的天道，一旦反噬于你，顷刻间就会令你灰飞烟灭。”
欧文不想再与巴赫争辩，于是点了点头，走向了远。看着他那依旧固执的身影，巴赫明白要令他放弃天道，根本不可能。他抬头看着天空，又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而且那种叹息中充满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