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旧交替 第二节

  静纹湖是个隐密的地方，平常根本没多少人知道这儿，更没几人来这儿。这个地方碧水荡漾，蓝天白天，鸟兽无忧无虑地到处游玩着，若有陌生人从城市里闯进来，肯定以为来到一片世外桃源。
  静纹湖畔，一个男人正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湖面，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这时来到了他不远处，问道：“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听后转身看着孩子，回答说：“黎文，听你们东方老师说，你是朵御剑奇葩。”
  那个孩子正是即墨黎文。对于男人的夸赞，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脸上反而充满了不在意，说道：“东方老师过奖了。”
  男人向即墨黎文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丝丝期盼的目光，说道：“知道对于御剑者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即墨黎文没有说话，眼中却露出了些许疑惑。男人轻笑一声，表情忽然变得十分认真：“最重要的，就是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即墨黎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禁问道，“那是什么？”
  男人走向了湖边，看着整面平静的湖泊，说道：“所谓心如止水，就是打开你的心眼，用心去观察一切。你能做到这一点，就不会再受御幻的困扰。”
  一听男人的话，即墨黎文眼中立即露出了一丝亮光。他一直被御幻困扰，可又不会御幻，所以经常吃苦头。现在听有办法可以破解御幻，他马上急切地问道：“真的可以不再受幻境困扰吗？”
  男人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回答道：“没错。你一直用疼痛来解除自己的幻觉，正因如此，幻境才会成为困扰你的梦魇。如果你能做到心如止水，那任何幻境都不会再对你有用。”
  “那老师的幻仙呢？”即墨黎文听后问道。看着即墨黎文一脸期盼的表情，男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摇了摇头，回答说：“我的幻仙是传说中的三大魔眼之一，在整个灵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御幻武器，所以你即使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也破解不了这种能力。不过对于破解普通幻境来说，心如止水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即墨黎文向男人走了一步，问道：“那怎样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不要用眼睛去观察，要用你的心去观察。”男人说后扬起了右手，一把把剑刃马上出现在他周围。只见他右手轻挥，那些剑刃马上飞向空中，刹那间没了踪影。即墨黎文正感到奇怪，一阵呼啸声这时从空中传了下来，他仔细看去，才发现无数剑刃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老师……”见剑刃全部落向了男人，即墨黎文不禁吃惊叫道，可当他低头看时，却见男人闭着双眼，神态自若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点紧张的表情也没有。一把剑刃从他旁边落到了地面上，接着又一把剑刃落到了地面上。男人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在他刚刚躲开时，一把剑刃便从他原先站着的地方落了下来，重重砸入了地下。空中的剑刃如雨一样，然而男人却仅任凭移动位置，便十分轻巧地避开了所有剑刃。
  即墨黎文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等到剑刃消失后他才回过神来。他吞了口水，看着男人问道：“老师，这就是心如止水吗？”
  男人嗯了一声，回答说：“对于御剑者来说，用心去观察一切，便能清楚地看见那些落下的剑刃，避开一切危险。”他又看向了湖面，说道：“黎文，站在这儿感受这面湖泊，你的心便能静下来。心如止水，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静心。”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即墨黎文突然叫道：“老师，能让我试试吗？心如止水。”
  男人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御剑的威力有多大，他和即墨黎文都十分清楚，稍有不慎，便可完全丧命，所以对即墨黎文只观看一眼便要尝试心如止水这种极高境界的观察能力，他心里十分怀疑。然而看着即墨黎文那一脸执著的样子，他慢慢点头，向即墨黎文伸出了右手。
  无数剑刃冲向了即墨黎文，即墨黎文看见后马上闭上了眼睛。男人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剑刃上，只想在发生意外时能突然收手，免生不测。
  一把剑刃从即墨黎文耳边飞过，他的头发立即跟着飞扬了起来。那把剑刃还没离开，又一把剑刃直刺即墨黎文面部而去。男人极力控制着那把剑刃，却见即墨黎文微微侧身，十分轻易地躲过了那把剑刃。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放下右手时，剩余的剑刃密密麻麻地飞向了即墨黎文，似乎要将他全身穿透一般。
  在如此密集的剑刃中，稍有疏忽便会丧命，然而即墨黎文十分沉稳地躲避着面前那些剑刃。雨点一般的剑刃，竟然没有一把碰触到他的身体。男人没想到即墨黎文果真只看了一眼就学会了心如止水，眼中充满震惊的同时，也露出了些许欣慰。
  即墨黎文忽然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最后一把剑刃。那把剑刃消失了，他也睁开眼睛看向了男人。两人相视无言，可都明白对方的心思。阳光照在了他们身上，为他们洒下了一层光芒，看起来十分耀眼。
  良久，即墨黎文终于说道：“老师，谢谢你，我明白心如止水的感觉了。”
  男人轻轻一笑，转身看向了静纹湖，目光这时变得十分深邃。清澈的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粼粼波光，看起来十分平静，又似乎暗藏汹涌。
  “黎文。”男人突然叫道。他看着面前的湖面，说道：“能够掌握心如止水的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能够看一眼便能掌握心如止水的，你更是第一个。看来黎风那个家伙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一朵御剑奇葩。”
  即墨黎文没有说话，男人这时伸出右手，通灵出了一把浑身散发着青幽光芒的剑。他慢慢举起剑，手指轻轻滑过剑脊，似乎在和朋友诉说一般，又似乎在向朋友告别。即墨黎文知道那把剑就是传说中的十殇之一——幽冥剑，可他对男人的样子感到十分奇怪。正在这时，男人将剑高高抛起，但见幽冥剑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倒插在即墨黎文面前。男人转身看着即墨黎文，面色认真地说道：“灵界中御剑者极少，优秀的御剑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能够碰到你这样的孩子确实是一大幸事。御剑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剑，我相信，幽冥一定会喜欢你的。拿着吧，以后，幽冥就是你的了。”
  一阵风吹过，湖面跟着荡起了数道水波。即墨黎文静静地坐在岸边，突然说道：“你来了。”
  脚步声到即墨黎文旁边时停了下来，来者不是别人，却是欧文。他看着轻轻泛着水波的静纹湖，说道：“好平静的湖面。”
  即墨黎文点了点头，目光充满了回忆：“你父亲以前最喜欢来这儿，坐在岸边看这面湖泊。说起来，这儿确实是个好地方，清静，隐蔽，坐在这儿，你的心也会跟着一起平静。”
  欧文看了远处那几面墓碑一眼，又坐了下来，说道：“找我来这儿，该不会是为了看风景吧？”
  即墨黎文没有说话，欧文也没有再问，两人一起坐在岸边，都极具耐心地等待着。良久，即墨黎文终于通灵出了幽冥剑，将它倒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