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色眼睛
那一只黑色虚空中的血红色眼睛几乎让端木谨浑身颤抖,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纵身一扑向窗外跳去。
这是14楼,摔下去无疑会摔成肉饼,端木谨在一愣之后加快速度,手指向那个跳下去的男人的后心抓去,指尖几乎都要接触到那个男人的衣服了,可就在这个时候,端木谨突然感觉后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想也不想全身用力向上一跳,竟然紧贴着破碎的玻璃窗的框架就跳了起来,伸手抓住了还算结实的窗框,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荡了出去,也就是这一荡,让身后推他的力量推了个空,端木谨之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就被从敞开的玻璃窗里冲了出去,并迅速加入了自由落体运动。
端木谨此时才稳住了身子,将双脚从楼外面荡了回来,双手用力一推窗框身子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烧纸的火焰已经越来越小,周边的空间迅速被黑暗包围,端木谨这次更加谨慎起来,他站立在窗框和墙壁的接洽处,身子抵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楼外面探头看去。
从14层看下去,路面的灯光非常微弱,周边的一切除了高大的楼体轮廓,其余的都被黑暗吞没了,刚刚落下去的两个人也看不见踪影。
端木谨只好放弃了从高楼上查探情况,他回身迈过已经熄灭的纸灰向外走去,就在他刚刚走出这个办公间的时候,本来一直被隔断挡风的纸灰却不知道被哪里来的风给卷了起来,纸灰在空中一圈一圈地打着旋,好像微型的龙卷风,突然一声啸声,纸灰全部冲向了窗户外面,很快就四散在风中再也没有了痕迹。
端木谨顺着楼梯走下去,从13楼坐电梯,正好碰上蒂娜站在电梯间里,大概看到端木谨是从楼梯间走出来的,她不知道有什么不好的猜想,脸色挺白的。
“你干嘛去了?”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蒂娜突然抢身站了进来。
端木谨没有回答。
蒂娜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头指了指电梯顶端,低声说:“你不会是……上去了吧?刚才那声音……你胆子可真大。”
蒂娜还想再问点什么,端木谨自始至终也不说话,蒂娜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再说话了。
到了一楼,端木谨也不等蒂娜,急匆匆地就冲了出去。这栋写字楼是南北朝向,南边是大海,也是入户大厅。端木谨从主门走出去,仰头确定了一下14楼当时那个大体位置,那里是一个花坛,种满了四季常青的冬青、低矮的松树一类的东西,直接遮挡了视线。
端木谨冲进了花坛里。
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摔成肉饼的尸体,更没有两个人,似乎连足印都没有,地面上干干净净的。
怎么可能?
端木谨亲眼看到有两个人前后跳了下来,其中一个端木谨还跟他接触过,是人,不是鬼,可人跳下来绝对不会毫无痕迹的。
端木谨满心疑惑地查看了半天,可花坛就这么大的地,一眼就能看个明白,哪里藏得下大活人。
端木谨有些失望地掉头离开,正碰上追过来的蒂娜。
“你干嘛?”
端木谨对蒂娜的追问毫不理会,自顾自地跟她擦肩而过,蒂娜撇撇嘴,心里很不爽,却对端木谨做的事情又非常好奇。她落在后面不甘心地又看了看花坛,好像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
什么啊?
蒂娜疑惑地走进花坛,在黑漆漆的花坛里什么也看不清,可那抹光芒还在,蒂娜转动了一下角度,就发现那抹光芒是从一棵圆球形冬青的树冠那里透出来的。蒂娜好奇地在冬青枝叶间扒拉了一会儿,就发现冬青的树冠里竟然有个东西,看那形状,好像是个花瓶。
花瓶?
蒂娜将那个花瓶拿了起来,走出花坛到路灯底下看,花瓶的形状非常精致,线条优美,整个瓷面的色彩也很漂亮,边缘是一些灿若云霞的东西,中间黑漆漆的仿佛是虚空,但在这虚空里有一些鲜红色的花纹,这些花纹纠结在一起,仔细看上半天,那似乎是一个个眼睛的形状。
就在这个时候,花瓶中的一个鲜红的轮廓里,仿佛浮现出一个鲜红的瞳孔,似乎瓶子上的眼睛对着她眨了一下。
蒂娜的手一抖,差点把花瓶掉到地上,却因为那个眼神内心突然泛滥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来,好像手中的这个花瓶是一个奇异的稀世珍宝一样,她要把它据为己有,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蒂娜抱着花瓶急匆匆地走到大街上,伸手招了一辆午夜出租车,连下班的卡也没有打就扬长而去了。
而端木谨满心思的事,也没发现,蒂娜跟着他下去之后没有回到公司。
端木谨再次回到14楼,14楼电梯间的门重新被锁上了,也是一把旧锁,虽然端木谨看得出来锁被人动过,可又能怎么样呢?
告诉别人有人跳楼了吗?
人呢?
还有那人脸上突然变成的黑暗的虚空,而虚空中鲜红的眼睛。
端木谨再也没有心思工作了,也直接下楼回家了。
半夜正是林绍峰和二姑娘精神最活跃的时候,两个人,哦,是两个鬼在异灵缉查馆的大厅里跳着探戈,这是最近林绍峰教给二姑娘的。因为端木谨严令林绍峰离开异灵缉查馆,而林绍峰就有一个优点,对端木谨无限的信任,所以虽然腹诽,还是乖乖地待在异灵缉查馆里,实在无聊,还教会了二姑娘跳舞。
看到端木谨回来,两人正要打招呼,却见端木谨阴沉着脸色,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直接擦肩而过向客厅深处走去。
林绍峰现在也知道了,那里是端木谨的藏书室,可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端木谨直接开门进了藏书室,对林绍峰追问什么都是充耳不闻。
端木谨一头扎进藏书室,甚至都来不及打开藏书室的灯,他熟稔地穿梭在一个个的书架中间,一直快要走到藏书室的尽头了,他才用略带喘息的声音说:“红姨,我看到了,我看到那个眼睛了~”
红姨熟悉的叹息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