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最后，伊藤琉生还是没能劝服五条悟，只能跟着回了高专。
  在即将抵达之时，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为什么要回来？五条悟不和他打架，他可以留在横滨去找中原中也啊。
  那个小孩看着就比五条悟好说话，一定不会像五条悟这样放他鸽子的。
  “停停停，我要下去！”他突然俯身，拍了下伊地知洁高的肩膀。
  伊地知洁高被吓一跳，手一抖，差点把车开进山里去。
  将车身稳住，他下意识喊出了高层对伊藤琉生的称呼：“伊……伊藤大人……”
  “快停车。”伊藤琉生命令道。
  伊地知洁高不敢出声，透过后视镜去看五条悟。
  似是终于接收到伊地知洁高的求救信号，五条悟动了动，抬起胳膊，抓住了伊藤琉生拍着伊地知洁高肩膀的手。
  “你想做什么？”五条悟依旧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开口。
  伊藤琉生不做隐瞒，答道：“我要去找中也玩。”
  眼罩处似乎出现了一丝褶皱，五条悟手下微微用力，将伊藤琉生扯到了自己身边。
  “你想回横滨？”
  “嗯嗯。”伊藤琉生点头。
  “你觉得他们负担得起你的食量吗？”
  一句话，戳到了最要紧的地方。
  伊藤琉生眉头一皱，很快答道：“那我打完架就回来找你。”
  五条悟没有回应，手却依旧紧紧抓着伊藤琉生的。
  空气突然沉默起来。
  伊地知洁高感受着后座的气氛，大气不敢出一个，总感觉自己即将被波及。
  稳住心神，他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但脑海中却控制不住思考起奇怪的问题。
  后座的气氛……让他想到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就像是渣男抛弃妻子出轨，被抓个现行，却还和妻子说他还会回来的，不然没有人给他做饭吃。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后视镜一眼，刚好撞上了伊藤琉生的“视线”。
  他下意识抖了抖，总有一种被看穿了心思的错觉。
  不敢再多想，他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认真开起车来。
  而后座，伊藤琉生思考了下，继续道：“你是不想给我吃饭了吗？”
  五条悟依旧没有回答。
  伊藤琉生“看”着五条悟，挣扎着把自己的手从五条悟手中抽了出来。
  “不给吃就不给吃，我才不会被饿到。”
  如果没有符合人类社会规则的方法去吃东西，那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呢。
  他总不能把自己饿死。
  一旁的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
  他低下头，空了的手心在眼前握了握，然后随意道：“我没说不给你吃，你想要吃，随时可以来找我，绝对管饱。”
  伊藤琉生惊喜回头：“真的？”
  五条悟回“望”向他，答道：“当然。”
  两个人，一个眼睛看不到，一个戴着不透光的眼罩，却像是可以看到彼此一样“对视”着，在场三人没有一个觉得这场景有什么问题。
  伊藤琉生一秒忘记刚刚的不愉快，往五条悟身边凑了凑，嘟囔道：“我还以为你要不给我吃了，干嘛吓我。”
  “这就吓到了吗？”
  伊藤琉生老实答道：“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哦～”五条悟搭上他的肩膀，说出了更重要的事情，“我想要跟你说的是，你走可以，回来找我吃饭也可以，但是打架就不要再想了。”
  伊藤琉生：“？！！！！！”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吗？
  可恶！
  食物的问题，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事。他又不是什么好人，真的饿了又没有人管饭的时候，总能有办法吃到饭的。
  但是打架就不一样了。
  当对方不想跟他打架的时候，他就算动用武力，也不会开心。
  这个人，捏到他的死穴了。
  “你耍赖！”他食指戳到五条悟肩膀上，“说好的要和我打两架的，你耍赖！”
  五条悟大大方方答道：“嗯，我耍赖。”
  伊藤琉生：“……”
  他忽然想起来五条悟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五条悟说过，他不要脸的。
  果然，这个人真的不要脸的。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憋了许久，才又道：“好，我不走，我不走行了吧？”
  他似乎听到了五条悟口中传来的笑声。
  “你还笑？”
  “抱歉，抱歉，”五条悟声音中含着笑意，“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伊藤琉生：“？？？”
  他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样形容自己。
  “你有病吧？”他问。
  五条悟确实不要脸，随口应了：“如果你觉得我有病，那也可以的哦。”
  伊藤琉生：“……”
  他确定了，五条悟这个人真的有病，是脑子有病的那种。
  他甩开五条悟的胳膊，朝远离五条悟的方向挪了挪。
  他得离这个人远一点，不然会被他传染的。
  然而五条悟却也朝他移动的方向挪了挪，又贴了上来。
  “这样躲我，是不想和我打架了吗？”
  伊藤琉生：“……”
  最后，伊藤琉生忍辱负重，把肩头给了五条悟当靠枕。
  五条悟似乎真的是累了，不到一分钟，伊藤琉生就发现五条悟的呼吸逐渐平稳，像是睡着了一样。
  曾经，就连奶奶都不敢在他身边睡那么安稳。
  这个人脑子真的有问题。
  伊藤琉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