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他来自末世_分卷阅读_8
陆辞瑜挑了挑眉,心头莫名升起一个念头——若是未来要与眼前这个少年度过一辈子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前提是他一直如他所见的这般乖巧听话。
林迟服下了退烧药,难免在药物作用下有些昏昏欲睡。
困意如潮水般阵阵上涌,他眼皮上下来回开展几次,意识越来越沉。陆辞瑜出门将门口的小板凳搬了进来,坐在凳上看着他的侧脸出神。
这个时代的床要比现代低上一些,高度介于床与榻之间。陆辞瑜坐的小板凳应该是修建房子时木匠用剩余的边角料顺手打出来的,一米八几的个子蜷曲着长腿缩在凳上坐着着实憋屈的很。不过他这个身高角度倒是恰巧能与躺在床上的林迟视线交汇到一处。
林迟被子下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眼角都快泛起了泪花,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张的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犹豫了半天才道:“豇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陆辞瑜方才一直在观察他,见他暗自纠结心里满是好奇,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憋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说的话中都带上了几分笑意:“嗯,我知道。”
想取人命怎么会用这种愚蠢的法子。
林迟红透了一张脸,扯过被子蒙在脸上,全身上下仅剩下被手帕遮盖住的额头露在外面,陆辞瑜也不去拽。发热嘛,捂出来点汗也没什么的。
他心不在焉的抱着膝,摘下腕上的桃木珠串把玩着想心思,眼光不时扫过缩成一团的林迟。
既然预定的计划被人中途打断作废了,那就应该及时制定新的替代了。
可惜这种时刻不能拿出纸笔,只能在心底打打草稿了。
时至日落,腹中传来阵阵空鸣,陆辞瑜这才反应过来竟然不知不觉就耽搁了一下午。抬头望去,林迟早就睡着了,遮住脸面的被子在他不自觉间蹭了下去,露出半张捂得红通通的脸庞。
陆辞瑜起身,暗道了句这孩子真没戒心。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果然降下来不少。他拾起林迟翻身时掉落在颊侧的帕子投洗干净,又重新铺回人的额头上。轻手轻脚出了屋子,站在院外活动了下坐的酸痛的身子。
他正想去弄些吃食,还未转身,里正和老郎中就推门而入。
“里正叔叔,郎中爷爷”。陆辞瑜忙上前挨个行礼。
“郎中爷爷?”老郎中和里正相识一眼,二人俱是哈哈大笑。“真是很少听到这样奇怪的称呼啊。”
“直接叫我林爷爷就好。”
陆辞瑜心下无辜——先前那般着急,他哪有时间去确认对方姓什么啊。
老郎中背着一个不大的筐,里面装了近半的植物。陆辞瑜粗略扫过一眼,大半都不认识,从仅能识别的几只金银花上倒是不难判断余下那些都是山中的草药,但哪种植物对应哪种草药他就说不清楚了。
他又不是从事中医药专业相关工作的,哪分的出这种东西。何况不少药材都是要晾晒加工后才能入药的,出现在药房中的形态与地里山里相差甚远。
中医起效要慢些,书写药方抓药煎药离了店员外人大多是一头雾水,服用起来远没有西药方便。末世里时时刻刻都在争分夺秒,丧尸随时可能出现在面前,这种时候反倒是见效快的西药要更抢手些……当然这不是说草药就没人抢了,药品在什么时候都是最珍贵的。
老郎中见他一直盯着那筐东西看,有些奇怪。
陆辞瑜回过头:“先前小子在山中进出数次,这些植物也见到了不少回,只是一直当成普通植物错过了……没想到这些竟然也是草药的一种。”
老郎中捋捋胡须:“你是城里的人,不认识也很正常。”
陆辞瑜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辞瑜日后可能会时常进山,能否跟着林爷爷学习识药?”他摆摆手,有些焦急道:“不是要学您的看家本领,您只要告诉我哪种植物可采摘入药就可以了……这样也能稍稍补贴些家用。”
老郎中点点头:“有何不可?”。
一个落魄少爷,能摆正态度认清自身处境有这份上进心就是极难得的了。这孩子看着像是个会持家的,老郎中对陆辞瑜的好感度不自觉又加了几分。
反正也无甚琐碎事,陆辞瑜干脆当场就跟着老郎中识了筐中的药材。
对方一边处理一边给他讲解,都是些常见的草药,大多是止血消炎止咳化瘀用的,倒是常常能在电视广告上听到它们的名字。
记忆中的药名与眼前的植物一一对上,老郎中差点吓了一跳,险些没扯着他的袖子直呼天才,拽着他就要收他为徒。
陆辞瑜匆忙拒绝。他能记住药名是缘自现代听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广告,老郎中却以为是他记忆超群。陆辞瑜本人可不是学这些东西的料子,何况又志不在此,能分清什么是什么就足够了。
老郎中十分惋惜,也没多言。
他二人专心识药,里正便被不经意间晾在了一旁。他也不气恼,盯着二人看了一会,转身去厨屋做饭了。
村子里的人哪个不会做饭,区别仅在于好不好吃罢了。
陆辞瑜万万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有这一手,收拾完手头的药材就看到里正端着几盘菜过来,隔了老远都能闻到炒菜的香气。啃了半个月馒头大饼咸菜的陆辞瑜眼眶一热,差点扑在里正身上,先前想好的叨扰到晚上就告辞一事全飞出天边了。
他进屋看了眼,林迟仍在睡,里正在厨屋锅中热着清粥,他便收拾干净东西准备用餐了。
明明仅是到达这里的第二天,却已经熟稔的仿佛生活了很多年了。
第7章 交往
尽管在之前做下了足够充分的心理准备,亲眼见到时陆辞瑜仍旧被这个村子的落后贫困给狠狠震撼了一把。
里正仅炒了两盘菜,一盘晒干的豇豆角丝,隐隐能看见些许肉沫,一盘不知名的看着像是野菜的绿色植物。卖相不怎么样但是闻着极香。
菜不是重点,重点是饭食。
大米这种东西向来是村民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一年的税赋收入全要靠它,农家很少才会食用一次。村民通常会将新下的稻米卖入镇上的粮店,留下一小部分瘪的卖相不好的供自家食用,甚至有些人还会卖了新米拿所得去交易陈米,仅为了省下中间的差价。饶是这样也很少能吃到一次。
面食就更不用说了,可能是地域气候和种子质量的原因,这里的面磨出来颗粒粗大不说还都带有黑色灰色,且吃起来也沙质磨嘴。现代那种纯白的面粉在这里想都不要想,拿出来都可以直接上贡皇室了。
陆辞瑜对这些东西倒没有什么抵触。末世初期他与别人组队,在外面不能拿出空间里的食物,为了抵抗饥饿连树皮都啃过,这些东西算什么。
无论米面还是肉,都是里正与老郎中对他最大的诚意,他们已经将自己能提供出的最好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了。
二人见他毫无异色,皆是松了一口气。
好感度在他不知不觉间拼命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