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

  祁寒这次造的是木板船。
  他用炭笔在兽皮上画了图纸,从图纸上看,船呈新月形,有个小小的船舱,也有帆。
  “这帆你准备用什么做?” 岛上可没有做帆布的材料,姜茵不禁问。
  “兽皮。”祁寒一早想到了。
  “可你这么大一艘船,等造好至少也是冬天了,这里的冬天可是要下雪的。”姜茵又提醒。
  “明年开春走。”祁寒道。
  闻言,姜茵愣了一下。
  明明这是她一直期待的事,可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开心。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现在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有了;这岛上并不缺什么,唯一缺少的,对姜茵来说,大概只有——同类。
  可经过这一年多,她也逐渐习惯适应了这种生活,现在听祁寒说要走,她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想走。
  当然,这话姜茵没和祁寒说。
  她见祁寒就一门心思扑在造船上面,于是帮他把冬天的食物也准备了一份,每日叁餐更是把餐桌直接搬到了沙滩上。
  但海边风大;没几天,凤凰和姜茵便双双被吹出了鼻涕水——
  这个时代,感冒可是件严重的事。
  姜茵未免自己和凤凰被吹病,还是改回在洞穴里开饭,至于祁寒那份,她有空便自己送去,没空就把饭盒包兽皮袋里,挂小蓝脖子上,让小蓝去送。
  深秋过后,天气越来越冷,海边风也越来越大。
  祁寒给自己的洞穴加了道门,但姜茵每每过去,还是觉得冷;她见他日日在沙滩上忙活,手都被吹得裂开了口子,于是邀请他搬去他们洞穴同住。
  然而祁寒却以他们洞穴太小为由拒绝了。
  “小是小了点,隔断一下也不是不能住啊;怎么也比海边暖和啊……”姜茵回到洞穴,忍不住嘀咕。
  虽然男女同住一屋确实不方便,但他和凤凰一起住了快两年,也相安无事啊;再说洞外面还有个宽阔的平台,随便搭个棚子也比海边暖和啊。
  凤凰本来窝在角落睡觉,被姜茵嘀咕吵醒,忍不住瞅了姜茵一眼:“你心挺大。”
  这段时间,他白天化人形帮忙炼铁、秋收、储粮,劈柴……晚上又化为鸟形窝在洞穴里,每天这么来回折腾,就是考虑到姜茵是个女人。
  结果这女人居然邀请别的男人回来住。
  凤凰人瞅着那随意把头发剪了,高高扎成马尾的姜茵:“你还像个女人吗?”
  “我怎么不像女人?”姜茵转头瞪他,不自觉地挺了挺她自初潮后就开始不住发育的胸脯。
  她自然知道凤凰的言外之意,但祁寒对她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比起那一点点不方便,她更怕他一个不小心冻感冒挂了。
  姜茵在洞里比划了一番,回头又再次劝祁寒。
  但祁寒不来这洞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船就搁在海滩上,他着急着开春就走,冬天自然需要赶工。
  姜茵劝不动祁寒,于是开始给祁寒做的保暖衣服。
  自从炼出了铁,她又搞出针、顶针、剪刀、毛衣针等等工具,有了这些趁手的工具,她很快就给祁寒做出了两套又厚实又暖和的衣服。
  凤凰看着那衣服,又看看自己年初费劲口舌在姜茵那里要来的简陋的兽皮裙,问道:“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套这样的?”
  “你现在毛不是长齐了吗?”姜茵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你冬天又不外出,就别化形了,就这样窝着吧。”
  “……”凤凰。
  姜茵把衣服做好给祁寒送去,又和他一起在沙滩上搭了个大大的草棚,给船遮挡风雪,忙完,岛上的初雪便降临了。
  随着第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到地上,小岛再次迎来凛冬。
  外面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整座小岛,一片银装素裹,没有小动物的出没,小岛变得安静而寂凉;姜茵他们的洞内却是另一幅景象。
  火苗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暖融融的,姜茵坐在火堆旁,脸蛋因火烤变得红扑扑的,认真的做着衣服、缝兽皮袋子等小玩意。
  小黑和小蓝围在她身边,不时帮她递递工具,或者相互嬉闹,累了就趴在火堆旁惬意地打盹。
  凤凰是最闲不住的。
  尽管他大多时候都在睡觉,但只要他醒了,他总要个自己找点消遣。
  下棋?没人陪他;那就泡温泉。
  只要雪下得不大,凤凰就会飞去后山泡温泉,去之前还不忘叫姜茵帮他准备好茶点。
  雪要是下得大了,海边的祁寒没办法工作,凤凰就飞去海边把人接上来,一起喝茶、下棋、BBQ。
  现在他们有成套的桌椅、餐具、茶具还有烧烤架。
  姜茵还研究出不少小零食:比如坚果海苔、熏肉芋头糕,水果罐头……
  岛上虽然没有茶叶,但薄荷泡水,清清凉凉的,和外脆里软的焦黄芋头,咸咸脆脆海苔坚果都是绝配。
  小蓝格外喜欢这些零食,每次都把自己肚子吃的圆滚滚的。
  但同样是鸟类,凤凰整个冬季食量大增,运动量大减,却一点没见发福痕迹,偶尔露出个手臂,线条依旧结实、紧致。
  他怎么就不长胖呢?
  姜茵每次吃到六分饱停下进食时,看到还在大快朵颐的凤凰,总忍不住纳闷。
  还有一件让她同样纳闷的事——今年,雪狼没有来。
  在冬天之前,姜茵就想着今年要多预留一份食物给祁寒,还有雪狼。
  她特意在洞外面的棚子里养了去年两倍数量的鸡和兔子,可整个冬天,洞穴外一只鸡和兔子都没减少。
  一直对雪狼不服气的小黑,每每听到洞外有动静,就兴奋地冲去外面,想要再会会那狼,看看它对今年的自己是否还敢藐视——
  然而,至始至终,它连雪狼的影子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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