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抉择
听见妈妈这样的声音我的头皮就是一炸，妈妈此时此刻肯定在医院陪着爸爸，她这么说绝对是出事了。
我来不及挂断电话就猛打了一下方向盘，对后面的肖雪说道：“雪雪姐不好意思了，我可能要提前放你们下来。”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肖雨的唇也紧紧的抿了起来，替我向肖雪解释道：“伯父他住院了，心脏病肺癌，我担心他。”
肖雪没有回答我们，但却是她特有的回答了，这就表示她并没有不满，反而是赞成我们的做法，她不想开口打扰到我开车罢了。
我心里有了底之后开的是越来越快，将周楚开车的气势都拿了出来，一路喇叭高唱，极快速的赶到了医院。
“简森！”我还没有到病房就高喊着简森的名字，林教授肯定是在我爸爸身边的，能够问清楚情况的只有简森。
不远处有人应了我一声，就在病房外我妈妈哭成了泪人一样倒在了简森身上，上气不接下气，而简森也有些懵的站在外面，直到我走到他面前。
“来照顾好你妈，我得进去看看。”简森将人推到了我的手上，我却一把抓住了他。
肖雨识趣的接过了妈妈，让她靠在了她的怀中，有肖雨在我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肖雪已经自己坐在了一边，波澜不惊的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电子书看着，完全不打扰我们。
我提溜着简森到了远一点的地方，余光瞥了一眼里面乱成一团的样子，林教授仿佛再给我爸爸做心肺复苏。
这么一看我仅存的理智也没有了，放开简森就要冲进去，完全放弃了要好好问一问的想法。
“你别添乱！”简森反而是抓住了我，随后冷静的解释道：“不会有大事的，这是正常的反应，伯父果然排斥药物，今天又吐血了，刚刚一度休克。”
我越听越是冷静不下来，但简森的力气那么大，我一点儿挣扎的办法也没有，只能任由他把我拽住。
他怎么也不肯撒手，直到我冷静下来，而里面的林教授也喊了一声：“没事了，你们进来吧。”
简森终于是放开了我，而妈妈和肖家姐妹也一同进来，围在了我爸爸的床边。
“爸。”我叫了他一声，看着床单上大滩大滩的血迹就心惊肉跳，还有些惊魂未定。
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要问林教授，可爸爸却发话了，他第一眼没有看见我，而是眼睛一亮的看见了肖雪：“你是肖雪吧？”
肖雪这时候也挤了过来，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
爸爸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你回来了就好，年轻人多陪陪家人，老在外面奔波很辛苦的。”
随后爸爸的眼睛就看向了我，这一眼万年，他什么都没有说，我却什么都懂。
林教授冲我使了一个眼神，我识趣的跟了出来，脸上任何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只有无尽的沉重。
“你父亲的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他的身体吸收不了多少药物，只能采取注射，这样能够阻止癌细胞的扩散，但之后就不能离开医院了。”林教授说的很是遗憾，他更加希望我爸能够回归正常生活。
我听着也是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还是简森扶住了我，让我有了些力气。
吞了吞口水我再次问道：“那简森说的换肺呢？不是说暂时控制住了扩散吗？我们换一片正常的肺叶，可以吗？”
这时候说出这话非常的打脸，要知道我决定不换才只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但谁愿意自己的爸爸后半辈子在病床上度过。
他还正当壮年，我于心不忍。
可以不用周庄的，我有钱，我愿意花光我所有的钱来给爸爸找到一个可以捐赠的人，我不行，总有人可以。
“我和简森提过，他说你并不是很愿意，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当然可以，如果现在就动手术，恢复的几率会很好。”林教授意有所指，但没有说出来。
他哪里敢直接说出口要周庄的肺叶，那可是周家的二少爷。
但他还是隐晦的接了一句话：“只是一小片，不会影响周庄的健康。”
“最迟是什么时候。”我打断了林教授的话，根本不去考虑这样的事情。
我能够接受换肺不代表我能够接受周庄给我爸爸换肺，他是运动员，如果肺动了手术，那他就真的废了。
这些医生比我更清楚，但他们依然说出了口，在他们眼里病人大过天我能够理解，但我心里却过不去良知这道坎。
“最多半年，化疗和药物治疗你的父亲都无法接受太久，一旦我们控制不住了，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林教授宣判似的说了最后一句，随后急匆匆的走了。
简森拍了拍我的肩膀，试探的开口：“要不要我去提？”
“别添乱。”我把这句话还给了他，故作轻松的开了个小玩笑：“周家少爷的肺，卖了你都换不来，以后不要再提了。”
似乎是为了逗自己笑一笑，让自己的脸别那么难看，随后就错开简森走入了病房。
肖雨和肖雪带着妈妈去了别的地方，病房里只剩下了爸爸一个人，还有那些冰冷的仪器。
我远远地看着，心中的天平越来越倾向第二个方案。
听着仪器“滴、滴”以及呼吸机的声音，我就觉得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压力和寂寞，我怎么能让父亲的后半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
“医生说是排斥药物，以后要静脉注射了，别怕疼呀爸爸。”我活泼的像小时候，甚至是握住了爸爸的手。
他察觉不到我的不对劲，反而是爽朗的笑了起来，只是中气没有以前那么足了。
劝慰了爸爸好一会儿我才走出了病房，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等在窗前，外面已经全黑了下来，月光洒进来将她承托的无比惊悚。
“雪雪姐，站在这儿干嘛？肖雨呢？”我怪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准备送她回家，可肖雪却忽然回头看着我。
她看了我很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