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绯色长裙

  窗外渐斜的日头透过碎花窗帘投射了进来，屋里被映得一室昏黄。
  韩小暖洗好脸，把头发重新束好，才打开放在一旁的袋子。
  里面是一件绯红色的修身款长裙，颜色鲜亮，样式却是很保守。
  韩小暖看了看标价，是她能接受的价格，也就不打算拒绝。
  汪瑞宣总是会隔三差五地送她一些东西。有时候是应季的衣裙，有时候是女孩子家喜欢的包包，项链之类的。刚开始她不愿意要，拒绝几次后，汪瑞宣气恼地把买来还未拆封的东西狠狠摔在她面前，然后什么话也不说，黝黑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知道自己是惹他生气了，不想伤他的心，后来见价格不贵的，韩小暖也就不再推辞，收了下来。这些事情，她不瞒着宋如玉，小心说给宋如玉听的时候，宋如玉只是嘻嘻笑着，玩笑着说只当是杀富济贫了。
  韩小暖也是不愿意白白接受汪瑞宣的东西。
  汪瑞宣应酬多，胃不好。好在她能耐得住性子，熬一些小米粥。只要他不出差，几乎天天都给他熬煮。有时是他自己开车来喝，有时则是他身边的人过来用保温桶带走。
  其实这熬小米粥并没有什么诀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她也把步骤和注意事项全都告诉汪瑞宣，他却不愿听，总说别人熬的味道不对，不好喝。每每都是笑嘻嘻地赖皮着，非要她熬的才肯喝。后来怕她辛苦，汪瑞宣又送来一个专门用来熬粥的电锅来，韩小暖早上起来定好时间，慢慢熬煮，倒也不费事。
  汪瑞宣一直都懂她的喜好。
  上学的时候，他也是会省出饭钱，跑到学校附近的精品店里，按着她的喜好仔仔细细挑着一些小东西。有时是可爱的发卡，有时是造型独特的圆珠笔……都是小东西，不值多少钱，可费心思。
  其实，汪瑞宣对韩小暖是真的很好，并不止是在这对韩小暖来说难熬的七年里，事事贴心周到。
  从她和他小学三年级做同桌那一天开始，汪瑞宣就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可爱中带着几分小倔强的小姑娘的喜爱之情。
  而在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韩小暖也以为自己会像大人们开玩笑那般，长大后会嫁给这个会在炎炎夏日，顶着满头大汗，给她递上可口雪糕的穿着白色短袖的男孩。
  韩小暖伸手抚摸着平铺在床上的绯红色长裙。布料柔软，触手细腻柔滑。
  如果她换上这身长裙走出去，母亲是不是就会闭上咒骂的嘴，还有那眼中怨恨的神色是不是也会淡一些？
  还有汪瑞宣，他也会开心一点的，对不对？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伸手开始解开衣服的纽扣。
  韩小暖本就皮肤细腻干净，常年在后厨做着洗菜切菜配菜的工作，整日很少见到阳光，工作虽繁杂劳累，却是让她的皮肤和身材依旧停留在双十年华最美好的时段。
  要说这些年，唯一改变的，就是那双眼睛和眉宇之间的气质。
  上学时，韩小暖是个很安静的女生，最起码在不太熟悉的人眼中她是这样的。她总是安安静静地看书，成绩都很好，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当时一个年级七八个班级中，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
  在简单的学生生涯之中，十五六岁正是青春正好的年华，一个女孩子有着好文采，样貌也很出众，可以算是佼佼者了。那时的韩小暖总是爱穿一件白色的碎花小裙子，一头细软的及肩长发，整个人干净得像是春雨后的梨花。
  有父母暖心的疼爱，老师和同学对她也是很喜欢。她那清澈的黑眸中每日都漾着笑意，眉宇之间的恬静温柔带着微微的傲气，更是让这个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孩更加耀眼，当真是灼灼其华，不忍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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