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3.意外的归来
喵喵吃了药,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她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左右家,舒服的贵妃榻上。小哑巴儿蹲在地毯上,正认真地给她摇着蒲扇。
左右本来在书房里,听见客厅有动静,便端着一碟子牛油果帕尼尼,和一瓶花里胡哨的桃子汽水走进来。
“公主殿下,您醒了?请用膳吧。”左右穿着乳白色的真丝家居服,长发飘飘,衣裾翩翩。
“向一鹄呢?”喵喵爬起来,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绷带包扎好了。她咽了咽口水,不太敢看左右的眼睛。
“向公公为您包扎完毕,又亲自下御厨做好了这些点心。就出发为您去打抱不平了。”左右手里把玩着桃子汽水,调侃着。
“啊?向一鹄不会去揍郑遥歌了吧!我去,那我得跟着啊。”喵喵闻听此言,慌慌张张从沙发里跳出来,到处寻找着自己的帆布鞋。吓得打扇的小哑巴,瞪大了嘴巴看着她。
“逗你的。向一鹄今天下午有个读友见面会。他给我们做好了牛油果帕尼尼,就匆匆忙忙出发了。就朋友圈里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毛毛雨。你以为他是那头哈士奇吗?遇事就火冒三丈去拼命?只有老狐狸才一天到晚笑眯眯的,貌似风淡云轻,一肚子的坏主意。等着看吧,好戏都在后面呢。你们两小头,都给我赶紧滚过来吃东西。吃好了跟我去医院,老何腿好差不多了,可以出院。华光燊那家伙溜了,我一个人可弄不了。”左右左手拉住小哑巴儿,右手拎着喵喵,就往餐桌走去。
“高抬贵手啊,小姐姐。我还有好多疑问。”喵喵呲着牙,不得不跟上左右的步伐。
“第一,小姐姐,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絮叨了,跟大狼狗有一拼了。以前,你可不会啰里啰嗦解释这么一大堆!”她挣扎出了左右的掌控,坐到离女王魔爪,稍远的距离,心有余悸问。
“天天跟你们一起我太劳神,能不唠叨吗?”左右哼了一声,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今天抽空得贴面膜了,我怕皱纹都被你们烦出来了。”
“第二,向一鹄还有读友?他……还是个作家吗!这么有才华!等等。”喵喵突然灵光一现,打了个响指,兴奋道:“我知道了,我在他电脑上看到过关注了好几本玄幻小说。作者是一个叫虎哥的大大。我特别喜欢看他的鬼故事。我一直以为,向一鹄和我有同样的兴趣。会不会?会不会,我遇到了本尊?”
左右挑了挑眉,讥笑道:“那种无聊的书,也只有你这种无脑粉丝喜欢。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感兴趣就自己去问他好了。吃饭!立刻!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一扬手,桃子味的汽水就掷了过去。分明距离还很远,但喵喵试图用受伤的手去接,左右眸光一闪,担忧的神色稍纵即逝。然而,短发少女潇洒地做了个假动作,她一扭身用没受伤的手,稳稳捞住了汽水。
喵喵扭开汽水瓶,喝了一口,浅笑道:“第三……小姐姐是怕我心里难受,才故意跟我这么讲话的吧?你担心我会不自在……没事了,真的。其实,我很庆幸,遇到艾爷爷和你们。可是今天,我给你们丢脸了!”
“打住!”左右顺手把喵喵的背包又扔到她脚边:“多大点儿事儿,我可没你说的这么无聊。我赶时间,你们吃好了吗?”
小哑巴儿正努力地咽着面包,闻听此言着急地狼吞虎咽,已经开始去找自己的运动鞋了。
“别着急,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老狐狸做的干面包。”左右宠爱地摸了摸小哑巴儿的脑袋,低声说:“先跟姐姐去医院,忙完了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意大利面。好不好?”
“好啊好啊,正好华少给我发微信了。他已经返程了。要不要,晚上大家一起聚个餐,我请客,他买单!”喵喵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开心地大叫着。
“还知道回来。躲了这么清闲,也好意思。”左右心中一动,冷着脸不客气埋怨。
三个女孩子换好了衣服,左右开车,不多时,她们就来到了医院。碰瓷的老头老何就住在这里,不过除了左右,喵喵和小哑巴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人物。
病房外,老何正拄着拐杖,翘首以盼。他神色慌张,心神不宁。结果,他看到了一众三个女孩,着实吃了一惊。
“你们……你们?”老何没看到华光燊,似乎反而安了心,他用拐杖杵地,低声斥责着:“你们来干什么。赶紧走!我又不需要你们来照顾。快走快走!看着就烦。”
喵喵拉着小哑巴儿的手,本能察觉她突然停滞不前了,手臂还微微颤抖着。心想着,这孩子多半被凶巴巴的老何吓到了。她把哑女护在自己身后,对着老何皱眉大喝道:“你什么态度啊?碰瓷还碰出道理来了!我告诉你,我大喵爷可不是软柿子,像他们一样被你捏来捏去。”
喵喵本来想指指身旁的左右,但与后者意味深长的冷眼,打了个对照来回。她的手指聪明地转向了一旁:“今天华少没来,我们来送你回家。别废话,东西在哪儿?”
“我都说了,不用你们,赶紧走,赶紧走!”老何心急火燎,他偷看了下病房的方向,不惜挥着拐杖撵着人。
左右微微蹙眉,松开了小哑巴儿紧紧攥着她的手,信步走进了病房。喵喵狐疑地紧跟其后。这可吓坏了老何,他只能朝着紧紧靠在墙壁上,吓得哆哆嗦嗦的哑女,焦虑地小声示意着:“走,快走!!”
小哑巴儿眼泪汪汪的,她看了看老何的伤腿,嗫喏着唇瓣,却坚决地摇摇头。
左右一马当先,走进了四人病房。不知为何,除了老何的床位有人,其他三个床位都是空的。而老何的床位上,背躺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他听着耳机,吃着水果,把臭乎乎的脚丫子耷拉在另一个床位的床单上。
病房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水果皮瓜子壳,还有没吃完的零食包装。而那种腐败而带着酗酒后的味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左右的脑袋嗡的一声,她顺手抄起门口的长扫把,狠狠戳了戳那人的后背。
“陈阿四,你出去!”
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胖汉,正是在老何背后胁迫碰瓷的恶人陈阿四。看来,因为证据不足,他被派出所给放出来了。这厮消息灵通,竟然找到了医院来,必然没有存下好心眼。
陈阿四被突然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有左右和喵喵两个女孩,他戾气大炽,一个胖鲤鱼打挺,就想从病床上跳起来。本想来个霸气十足的落地,可惜不巧踩到了自己扔的香蕉皮上,又摔回了病床。
这般意外,让喵喵目瞪口呆,捧腹大笑:“不会吧,这个就是陈阿四?这还用得上华少,我一个能打趴下他四个!”
陈阿四扶着床站起来,他恶狠狠指着喵喵,叫嚣着:“对,华光燊……害我那小子叫华光燊,你叫那混蛋出来!他以为派出所能管得住老子?老子那是七进七出了。怎么样,老子还不大摇大摆出来了!还想让老何做你们的证人!狗屁!老子来了,看看他老不死的敢不敢!老何,滚过来!华光燊,你别躲着了,滚出来。”
这狡猾的坏家伙,寻思着没看见华光燊的踪影,方才放心大胆叫嚣。毕竟,那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出手实在太狠厉,惹不起。自己之所以敢贸然前来,也在医院外面猫了好几天,观察清楚才敢来恐吓老何。至于顺手可以欺负欺负这几个女孩子,倒也能出了自己一口恶气。毕竟,这长头发的小妹子,长得还挺好看。
陈阿四色眯眯地盯着左右,嘴里不干不净:“小妞儿,找个假小子做相好的。多没意思!老子才是男人中的男人,豪杰中的豪杰!小兔崽子,你还一个打老子四个,老子先打你个满地找牙!”
陈阿四抬手就想朝着喵喵动手,后者跟着华光燊多少学了些防身功夫,她敏捷地闪开了醉汉的攻击。不过,手腕的伤处,必然限制了她的战斗力。再说,她也看出来,这喝醉的胖子,可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华光燊不在,硬碰硬她们一定会吃亏。
喵喵眼珠儿一转,她一叉腰,江湖气十足:“陈阿四对吧?告诉你啊,我是大喵爷。东北老三是我大哥!你动我一个试试!”
陈阿四略略吃惊,但他眼珠一转,口水四冒,信口开河嚷着:“谁动你了,分明是你们打了我。就那个长头发的妞儿,用笤帚疙瘩把我腰打坏了。哎呦,哎呦,快来人啊,你们得赔钱!十万块,一分钱不能少。就算三哥来了,也得讲理。”
喵喵本来严阵以待,但被瞬间跳戏的陈阿四,惊得五体投地。不愧碰瓷的鼻祖,霸气的表演,分分钟能捧回一座奥斯卡小金人。一时间,少女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接话。
“陈哥啊,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您就别难为这几个孩子了。都是我的错,我去派出所找张所长认罪。陈哥行行好,放过她们吧。”老何实在看不下去了,拄着拐杖蹒跚而来。
“老不死的,滚!”陈阿四凶狠的把老何攘到一边,后者闷哼一声重重倒地。
“你以为你跑得了?好啊,你不怕死,咱们就先算算你的账。你不听老子的话,是吧?老子就打断你另一条腿。看谁能管老子的闲事!”陈阿四酒虫冲头,一时凶性大发。他抬脚就踢起躺在地上的老何。
“住手,叫你住手!”喵喵顾不得许多,她扑过来想阻拦疯狂的陈阿四,嘴里不忘大声提醒着旁人:“我报警了,医院的保安马上就来。”
“报你娘个头!报!让你报。”陈阿四恶狠狠甩开喵喵,一脚擦碎了她从手里落地的手机。
“小拽子,你敢坏老子的事儿,老子踩断你这条胳膊。让你和死老头一起去要饭。”
陈阿四狞笑着,朝着喵喵的手掌就跺过去。恰在此时,他的后脑壳狠狠一阵疼痛。他杀猪一般嚎叫着,蹦跳起来。
他捂住自己的脑袋,摸到了热乎乎的液体,拿到眼前一看,是腥呼呼的一掌鲜血。他扭头,看见自己身后站着冷漠的左右,她扬着手中的高跟鞋。
窗外吹来一阵风,吹得女孩的长发微微飘扬。她涂着玫瑰红唇膏的双唇,旋起一抹冷漠而傲娇的浅笑。
“臭娘们儿,居然打破了老子的头。老子今天非要划花了你的脸。”陈阿四一手捂着自己流血的后脑勺,一手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小姐姐,跑啊!”摔在地上的喵喵,声嘶力竭地喊着。
左右却稳稳地站在那里,手里紧握着鞋跟染血的高跟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不是不畏惧,她晕血。
糟糕,左右暗暗叹息,身子却不听使唤地软下来。
然后,一道闪电般的黑色身影,稳稳接住了她。那人掌心,有厚厚的茧子,和暖暖的温度。
恍惚之间,她看到。陈阿四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摔在地上四仰八叉。那匕首,哐当落地,滚到了窗子旁。
喵喵和小哑巴儿冲到老何面前,想要把他拉起来。
左右勉强抬头,对上了一双棕黑色的狭长大内双。他眸子里,正燃烧着寒冷而炽烈的火焰。
华光燊,回来了。但……他不是华光燊吧?眼神不像!
“你是谁?”她嗫喏着,虚弱问着。
“深呼吸,放松……”他镇静地低声道,语气裹挟着一丝阴鸷。
“你,你打老子……”陈阿四勉强起身,挣扎着摸到了一个玻璃花瓶。
砰地一声,花瓶在晕倒的陈阿四身边滑落。他脑袋上滚落下来,一颗被砸烂的鸭梨。
左右瞄了一眼,在华光燊脚边,滚落着剩下的几颗鸭梨。她来不及哂笑,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