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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_分卷阅读_147

  沁瑶一眼看见王应宁和裴敏,忙笑着打招呼,可走得近了,才发现两人印堂上都有些青黑之气。
  她心里一惊,拉了二人到一旁道:“你们两人最近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吗?”
  裴敏茫然地摇摇头,王应宁也讶道:“为何突然这样问?除了家里和书院,什么地方都未去过。”
  沁瑶绕着二人走了一圈,越看越不安,又问:“最近可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身子可有不适?”
  裴敏道:“除了偶尔有些乏累,没觉得哪里不适啊,倒是阿玉,前日便病了,今日连床都起不了了,我和应宁商量好了,一会还要去她府上看她呢。”
  沁瑶怔住,左右看一圈,这才发现确实没有刘冰玉的踪影,她转头,目光依旧落到裴王二人额上的煞气上道:“好,我跟你们一道去看她。”
  忽听身后传来说话声,“惟谨媳妇,你们方才说谁病了?唉,最近怎么这么多染病的小娘子。阿媛最近染了嗽疾,也是镇日咳个不停,不知是不是秋冬相替,年幼之人元气不稳的缘故。”
  沁瑶讶然回头,见是一身盛装的怡妃,显然是亲自来视察康平新府邸的,她说的阿媛,难道是指秦媛?
  莫非她也生病了?
  怡妃却没接着往下说,拉着沁瑶看了一圈新房和青庐,忽有宫人报道:“娘娘,冯驸马已经出来接亲,咱们需得回宫送嫁了。”
  ☆、第150章
  唯一能让宇宙吃货刘冰玉刘小姐不再惦记美食的方法恐怕就是撞鬼了。。。。。
  等拜完堂,一对新人被喜娘引着入了青庐。
  众贵妇早就对这位传闻中貌比潘安的冯驸马好奇万分了,各自找足了借口守在青庐里,眼巴巴地盼着一对新人现身。
  等新人进来,众人没顾得上打量新妇,反倒纷纷将目光头向一身盛装的新郎,一望之下,都暗道一声赞,就见这新驸马有着极漂亮的五官,眸子极黑,恍若幽泉,鼻梁笔直硬挺,薄唇红而润泽,每一处都精雕细琢。
  有几名妇人看得甚至忘了挪开视线,只在心中或惊或叹,这样一个俊美得让人不敢逼视的美男子,不怪康平公主心心念念非要嫁给他了。
  只是这驸马虽然极力配合喜娘,跟康平一板一眼地行着该行的礼数,脸上却看不出新郎官惯有的雀跃或欣喜。
  裴敏等人看在眼里,不免想起上回沁瑶成亲时的情形,澜王世子虽然也是不苟言笑,可眸子里的喜色却是不容漏看的,跟冯驸马此刻的毫无波澜简直有天壤之别。
  吟却扇诗的时候,冯伯玉倒是对答如流,满腹文采彰显无遗,诸女好胜心被高高挑起,有心要好好为难一下这位榜眼出身的驸马,可康平公主自己却不争气,冯伯玉念第四首诗时,便急急放下了纨扇,惟恐冯伯玉半路撂挑子似的,众人先是错愕,随后哄堂大笑。
  却了扇,沁瑶因是嫂子,便笑吟吟地给一对新人祷祝,少不了说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语。
  康平听了,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冯伯玉却异常沉默,只垂眸朝着沁瑶的方向道了声谢,始终没抬头看过她一眼。
  饮完合卺酒,冯伯玉到前院去陪酒,沁瑶等人留在青庐里陪着康平看了一会伶人奏曲,便到花厅帮着招待女眷。
  因惦记着刘冰玉,等宾客都散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沁瑶便王应宁和裴敏道:“咱们去刘寺卿府上去看看阿玉吧。”
  又派人给蔺效送话。
  三人出来,王应宁和裴敏要去净房,沁瑶便领着采蘋等人在内院门口等着,忽然看见那边远远走来几位年轻郎君,其中一人有些像哥哥,忙让采蘋过去确认。
  果然是瞿子誉。
  瞿子誉看见沁瑶,对身边人说了几句话,转而朝她走来,“怎么在此处站着?可是要回府了?世子呢?”
  沁瑶知道哥哥今日帮着冯伯玉迎亲待客,已然忙了一天了,见哥哥脸上有几分醉意,便道:“我一位同窗生病了,病来得太急,我实在放心不下,打算一会就去看看她。”
  瞿子誉怔了怔,忙问:“你哪位同窗生病了?”
  沁瑶听哥哥问得关切,暗觉奇怪,嘴里道:“是——”
  哥哥的目光却凝在她身后。
  她顺着哥哥的视线往后看,刚好看见王应宁和裴敏从门内走出来,她微讶,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两人走近,裴敏以往在书院门口见过瞿子誉几回,认得他是沁瑶的哥哥,便向他问好:“瞿家哥哥好。”
  王应宁只默默行了一礼,并未开口,脸却淡淡染上一层红霞。
  瞿子誉早已恢复常态,垂眸回了礼,道:“两位娘子好。”
  说话的神态语气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依然是那个谦谦如玉的瞿公子。
  沁瑶因多留了份心,暗中在一旁观察哥哥,发现哥哥虽然极力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手却微微有些发抖,心中那个早前的猜疑越发成形,若不是王应宁和裴敏在一旁,恨不能立时逼问哥哥一回才好。
  那边却又有人走来,唤道:“四妹。”
  沁瑶一看,见这人方方正正一张阔脸,面皮黝黑得出奇,五官倒算得端正,举止文雅有礼,正是王应宁的哥哥王以坤。
  他是哥哥的挚交好友,那一回窈娘被挖眸子时,曾被文娘诬陷为凶手,后跟哥哥一道入仕,如今同在翰林院共事。
  王应宁应了,对王以坤道:“二哥。”
  王以坤又向沁瑶问好:“世子妃。”以往叫瞿家妹妹,如今该改称呼了。
  沁瑶笑道:“王家哥哥好。”
  王以坤又向裴敏致意,礼数周到客气。
  沁瑶知道王家家风向来清正,不论王应宁还是王以坤,与人交往时都是进退有度,谦和有礼,最善体谅旁人,全然没有世家大族那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王以坤寒暄完毕,对王应宁笑道:”四妹,时辰不早了,二哥送你和裴小姐回书院吧。“
  王应宁温声道:“我跟阿瑶她们一道去看望刘家妹妹,一会澜王府的马车会送我们回书院,哥哥不必担心。”
  王以坤略一迟疑,想起世子妃跟自家妹妹私交甚笃,由澜王府送妹妹回书院,倒也不算麻烦人,便点点头,未多阻拦,又看一眼瞿子誉,“既如此,那我和文远一道送你们去刘寺卿府上吧。”
  一行人出来,蔺效却早在门外等着了,因席间饮了不少酒,一双眸子亮得惊人,脸上也有几分薄醉,只因素来自持,这才看着不显。
  看见大舅哥,蔺效酒醒了几分,翻身下马,道:“大哥。”
  瞿子誉见他对妹妹的事这般上心,连妹妹去探望同窗都随行相送,心情舒畅自不必说。
  几人到了刘府,瞿王二人别过。
  沁瑶正跟王应宁和裴敏商量着要让下人给刘冰玉送帖子,谁知刘府下人一看见蔺效,便忙不迭地去给刘赞报信。
  刘赞今夜本应去驸马府喝喜酒,但刘冰玉病得实在太过离奇,他忧心如焚,着实放心不下,这才未曾赴宴。
  听见蔺效来,刘赞立刻带了几位公子迎了出来。
  沁瑶等人则由刘夫人引着去了刘冰玉的闺房。
  路上,沁瑶细细向刘夫人打听刘冰玉的病情,刘夫人愁眉深锁,含泪道:“我和她阿爷接到消息时,听说阿玉已在书院病了两日了,哪敢耽搁,忙将她接回来,回来几日,她脸色一日比一日差,胃口也不好,整日懒怠饮食,哪还有半分往常那副爱琢磨吃食的模样。问她究竟哪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只说没力气,请御医看过几回,都说是染了风寒,开了几剂方子服下,也不见好转,今日索性连床都下不得了。”
  沁瑶听得皱眉,又细问刘冰玉白日和晚上可有差别,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刘冰玉的院落,刚一进去,便觉迎面便扑来一股阴气,这阴气甚为浓重,连王应宁和裴敏都有所察觉,齐齐打了个寒战。
  沁瑶打开天眼,扫了一圈,见院中干干净净,不见邪物,那股阴寒之气是从东边一间厢房内涌出来的。
  刘夫人对沁瑶的动作一无所觉,只引了她们往房内走,道:“这两日她晚上总做噩梦,整晚都睡不了多久,这会倒安静,不知可睡下了。”
  这话还未说完,房门忽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这声音来得突兀,在静夜里听得格外悚然,裴敏和王应宁都吃了一惊。
  谁知里面忽然慌手慌脚跑出两个大丫鬟,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见了刘夫人,反吓了一跳,哭道:“夫人,小姐她,小姐她的脸色越来越吓人了,房里还总有怪声,莫不会是,中邪了吧!”
  刘夫人柳眉倒竖,斥道:“胡说什么?不好好伺候小姐,尽做些怪力乱神之语,没看见来了贵客?速去奉了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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