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_分卷阅读_247
正说话,家门口终于有了动静。钱先生忙带着两个女孩儿往外跑,庭瑶庭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抵达门口,灯笼的惨白照耀下,众人的脸色好似鬼魅一般。老太太还算稳的住,喝道:“别堵着,快进门!”
庭芳才看清楚,竟是叶俊文和叶俊德并杨安庆与越氏合力抬着块板子,叶阁老趴在板子上,昏迷不醒。不知是灯笼的光晕还是别的缘故,叶阁老的脸色几乎是青的。牙关紧.咬,竟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老太太一手拉着陈氏,一边骂门房:“愣着干什么!还不换手!”
门房一拥而上,把叶俊文等人替换了下来。两个文弱书生,两个女眷,累的齐齐跌倒在地。越氏从不曾受过这样的苦,放松下来,全身都在发颤。本朝已好久没用廷仗,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马还叫惊了,乱成一团。他们只得主子带仆妇接力把叶阁老抬回家。路上倒有人生出援手,只老太太拒绝了。就是让世人看看叶家的惨状,或还有一线生机。
正在此时,庭芳先前吩咐请的郎中飞奔而至。一同进门的,还有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不明白苗秦氏为何对苗文林说承欢身下不明白的,看143章中间段,叶阁老有解释苗秦氏上京的真正原因。大致就是一对漂亮的龙凤胎,当地豪强觉得一回上俩比较爽,就想抢了去。苗氏族人不单不帮着,反而想逼死了苗文林,他们就能发绝户财。所以苗秦氏家真不算穷,他们只是孤儿寡母被欺负,这是宗法社会残酷的经典例子,跟钱财无关。可联系庭芳之前对妻妾之论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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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庭芳不应该出头,或者说此事姑娘家不应该掺和的。
1:庭芳不是“姑娘家”。她在被当家主培养,意在与庭珮共同继承叶家。任何一个家族的“太子”,在家里出事的时候,是必须到场。如果顾忌“姑娘家”的身份,就滚回去做上称卖的货物。基于亲情,老太爷尽量把她卖的好点儿。想做人,就得付出做人的代价。
2:庭芳是叶家的外主事之一,在叶家的权利实际上是大过叶俊文的。她可自由出入叶阁老的外书房,那地界儿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叶阁老数次要求她管理弟妹,之后还会要求。对于庭芳的权力,之后还会说。也就是叶家的外事权利顺序是:叶阁老-庭芳-叶俊文-叶俊德-庭珮-老太太这样的排序。内事权力顺序,是老太太-越氏-庭瑶-庭芳。换言之不管是内事还是外事,庭芳都在董事会成员里,并且是非常重要的董事。因此,叶家任何事,她都会插手。有人抱怨说到哪哪有女主。这不废话么?你看看你们公司,是不是到哪哪有你们总监甚至总裁蹦哒?只不过庭芳是女主,是主线,她出场的更多。我数次暗写叶阁老控制全家啊!他所有孙儿的品性都是知道的。在最初老太太不搭理庭芳的时候,叶阁老最惦记的两个孙子就是庭珮与庭芳→_→。叶家才是到哪哪有叶阁老,朝堂上还到哪哪有叶阁老呢。
第174章 喵喵喵
朱元璋是屌丝逆袭的典范,以至于他没有受过系统的国家管理教育,登基后制定制度全凭直觉。他当然是个牛人,但他创造的明朝有太多后世觉得不好的地方。例如官员的俸禄,例如锦衣卫。
本朝亦有锦衣卫,但远不如明朝风光。然而毕竟承明制,锦衣卫进家门总归不是好事。叶阁老还在昏迷,大老爷与二老爷的临场反应不提也罢。还是老太太道:“大人请明示。”
锦衣卫还算客气,为首的拱拱手:“来请叶典仪去问话。”话毕,好似来过千百回一般,熟门熟路的往西次院去了。
老太太暂无力管叶俊民,只叫下人把叶阁老抬回房中,而后一叠声的叫请太医。话音未落,安儿带着常来的刘太医冲了进来。
刘太医二话不说打开药箱捏着银针上前检视,三部九侯,脸色大变。来不及脱衣裳,直接拿剪子剪烂了后背的布料,赶紧在要紧的穴位上接连扎针。扎针毕,刘太医又拿出一把小刀来,按着穴位,放出好些黑紫的血液来。上房里的众人皆屏息凝气,不敢动弹。隐约的从西边传来哭喊声,但谁都当做没听见。
好半晌,刘太医才退出幔帐。
老太太忙问:“要紧么?”
刘太医道:“我明日再来瞧,阁老平素还算健朗,夫人无需太忧心。待我开张药方,速去煎来。”又补充了一句,“是太子殿下吩咐我来的,外头之事,无需太忧心。”
又有先前自家去请的医生进来,见太医瞧过了,讪讪的跟在太医屁.股后面伸着脖子瞧,只不敢说话。
等药煎好,用灌药器喂下去,刘太医又看过一回,觉得今日只能到此,便走了。老太太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丝丝。问安儿道:“怎地是你跟着太医回来?”
安儿福了福:“回老太太话,我们姑娘使我去找徐世子,好容易等到了他,恰好他带着太医,我就跟着太医一起来了。”
老太太左右看看没有外人,又问:“徐世子说什么了没有?”
安儿道:“徐世子说:上覆老太太,不用慌。圣上痛失娘娘,肝肠寸断,太子殿下并诸位阁老都已求情。待圣上缓过来就好了。”
庭芳忙道:“先前房阁老家的公子还特特来报信,可见大伙儿都觉得爷爷冤枉。”
老太太疲倦的说:“拦着苗太太,别叫她寻死觅活。还有你们三太太,此事是她作孽,却是不好罚她。老三做错的事,她不过嚷出来。明日起把西次院封了,不叫人进出。三房的孩子们……孩子们照原样上学,只不许乱逛,下了课就回家。不消他们晨昏定省,好好上学吧。”说毕,想了想,又道,“把庭琇挪出来,同我住。好好的姐们,别带坏了。”
庭芳有些不忍,道:“庭苗呢?”
老太太苦笑:“我哪里还顾的了那么许多。苗太太愿家去就家去,她也是命苦,我们不为难她。倘或还想蹭着住,叫她搬去西次院,同她妹妹作伴去。三房的那些个丫头姬妾,尽数打发了。老三就是个祸害,还不能把他们两口子放庄子上被人利用,只好关在家里。收拾间屋子,待老三回来,关进去便是。”
叶俊德怒道:“还关什么关,有命回来即刻打死!不忠不孝没廉耻的东西!打死了他,侄儿侄女归我养!”伸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全家就他姬妾多,还不知足,看到个平头正脸的就要往屋里拉。还有那什么,桃红?淫.娃荡.妇,一并送了官,打了板子浸猪笼!凡是奸夫淫.妇,法理上家里就可以打杀的,不现处置了,留着过年?叶家的脸都叫他们丢尽了不说,连累爹爹挨了圣上的处置!便是爹爹无事,咱们家还怎么直起腰杆在朝堂上立足!”不是他只贪念权势,慢慢败落的人家,还能活个体面。这样直跌地底的,当了一辈子官,仇敌何止百千!非得落井下石不可。
“还有三弟妹!”叶俊德继续骂道,“不守妇道的东西,有什么不好罚的?全家就见她磨牙,打发了家去,聘礼不要了嫁妆不要了,滚滚滚!”
“行了!”老太太道,“休她回去没得叫人说我们闲话。此刻当以不变应万变才是。”
叶俊德气呼呼的坐下,连灌了好几杯冷茶,依旧喘着粗气冷静不下来。
大老爷又道:“今日家里谁出了门?不到一天的功夫,圣上怎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