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谁才是失火者
立华高中，教学楼里的学生都被疏散到了楼外，里面的自杀现场已被联合议会的相关人员封锁。
安影与王晓柔穿过师生人群，在联合议会成员的陪同下进入了教学楼。
望着即将被送走的尸体，安影问了身旁的王晓柔一句：“盲女小姐，他是赵明吗？”
“嗯，安哥，昨天学校不是说要为他主持公道的吗？怎么他还是自杀了？”王晓柔肯定地点了点头，善良的她很是不解今天赵明的自杀。
安影没有回答王晓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身上的气息和失火者像吗？”
今天追踪了一天的失火者，安影确信王晓柔一定记住了失火者的气息，所以才这么问。
王晓柔摇了摇头，失火者的气息和赵明的气息完全不同，她对气味的判断还是很有自信的。
她的摇头也是让安影彻底排除了赵明就是失火者的可能，毕竟刚才他们就在追捕失火者，而赵明自杀于一个多小时前，两者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示意联合议会的人可以把赵明的尸体送走了，安影走出教学楼，一眼就看到了立华高中的几个校领导在接受联合议会的盘问。
比起赵明的死因，安影更关心失火者的身份。他看向另一边聚在一起的学生们，让王晓柔看看那些坏学生是否也在里面。
“安哥，那些霸凌赵明的学生一个不少，全都在！”
王晓柔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凭借她敏锐的嗅觉和其他感官感受到欺负赵明的坏学生都在，听到安影的吩咐，以为安影想为赵明讨回公道的她立刻将他们一个个提了出来。
谁想安影贴着她的耳边轻语道：“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失火者的气息。”
尽管有些意外安影是为了找失火者，但王晓柔还是照做。一个个感应后，她又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们都没有失火者的气息。
安影有些懵了，赵明不是失火者，这些欺凌赵明的坏学生也不是失火者，那失火者到底是谁？他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他顿了顿，一双冷淡的死鱼眼直视这些坏学生：“你们平时欺负赵明就这些人吗？还有没有哪个喜欢欺负赵明的没来？”
坏学生们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们见识过安影折磨人的手段，欺软怕硬的他们可不想再来第二次，尤其是为首的高个男生。
盯着他们的眼睛看了会儿，确信他们不似说谎后，安影的头绪也是再次凌乱。
没心情继续待在这里，他觉得他有必要回去好好梳理下，到底是遗漏了什么线索。
王晓柔不太想这个时候离去，想还赵明一个公道的她倔强地站在原地，用手拉住安影的衣角：“安哥，我们还不知道小明为什么会自杀……”
安影回过身，他犹豫了下，沉吟道：“赵明确实自杀得有些蹊跷，我们先去问问那边联合议会的进展。”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用他那凶悍的死鱼眼瞅了几下这些坏学生，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谢谢你，安哥！”
善良的王晓柔对安影能同意她留下来感到很高兴，她激动地向安影鞠了个躬。
安哥看起来外表很冷漠，甚至有点凶，其实是个很心热的人！这样在心底评价了下安影，王晓柔朝着联合议会的人走去。
安影要是知晓她的想法，绝对会告诉她，他对赵明因何自杀并不感兴趣，甚至觉得赵明的死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赵明那逆来顺受、不懂反抗的懦弱性格，就算没有这些坏学生，也会有另一群坏学生来欺负他。
而且以后进入社会，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人，赵明要做的是学会勇敢面对，而不是一昧地逃避。
赵明的自杀在他看来是非常愚蠢且懦弱的一个行为，是在逃避现实。赵明的死并不值得同情，只有不肯抗争的可悲。
而王晓柔虽然性格也很柔弱，甚至极度自卑，但她比起赵明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她至少懂得反抗。
当然，这些话安影是不可能说给王晓柔听的，以免打击到这个十几年来都没怎么出过家门的盲女小姐。
安影刚想到王晓柔极度自卑的性子，他就看到她在面对联合议会的人有些怯场与不自信。
看她在一旁半天不敢打扰联合议会的人盘问校领导和赵明的班主任，安影只好亲自上阵：“调查有结果了吗？赵明为何会自杀？”
联合议会成员回道：“初步的结论已经有了，赵明同学在学校里长期受到不同程度的校园霸凌，今天早上据目击的学生说又被堵在男生厕所里殴打，大概率是不堪受辱自杀的。”
注意到王晓柔沉重的表情，安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我们会将这次校园霸凌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上报给主管教育的相关组织，加大对各个学校学生素质培养的重视程度。”联合议会成员将处理方案告知给安影。
有安影站在身旁，王晓柔底气足了不少。听到联合议会成员没说如何处置那群坏学生，她急了：“那些坏学生呢？”
联合议会成员道：“学校这边刚才已经向我们保证，会合理处罚涉事学生，对他们进行再教育。”
示意善良的王晓柔稳定下情绪，安影转而向校长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罚这群坏学生？”
“学校会给予他们警告处分，于全校通报批评，并记录在他们的档案里。”
王晓柔闻言只是给个警告，她的眼圈微红，为赵明的自杀感到不值。
绕是安影这个一向冷漠的人听了心里都有种无名的怒火：“警告？这个处分应该算是昨天的吧？我知道学校都有学生第一次犯错只是记过的处分，但他们犯的事足以让他们一次被开除。
今天早上他们在已经被发现有霸凌其他学生行为的情况下又欺辱赵明，性质极其恶劣，你们竟然只是警告？”
“这……”
校长被安影怼得哑口无言，和其他校领导，以及赵明的班主任皆是面面相觑。
安影瞪大他那双透露着寒意的死鱼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开除，你们昨天就应该开除这些不良学生！”
王晓柔紧握粉拳，义愤填膺地附和道：“安哥，不止要开除，还得把他们抓起来关进去，不然他们还会欺负其他人！”
听到王晓柔说要把那些坏学生关起来，安影心里苦笑，这些学生还都未成年，可不能关起来。
一旁的联合议会成员也是适时小声提醒道：“他们都还未成年，是受联合议会的律法保护的，关不了，开除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处分了。”
王晓柔从小就封闭在家里，不懂这些，所以不服气的她也是质问道：“未成年就可以为所欲为做坏事欺负人，不受约束吗？”
“这……”联合议会成员被王晓柔这么一呛，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了，盲女小姐，这确实是对他们最严厉的处罚了。”
安影咳嗽了声，示意王晓柔适可而止，她这才憋屈地撅着小嘴哦了声。
也算是为这次校园霸凌事件画上了句点，安影对联合议会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带着王晓柔走向校外。
之前那个年轻的女医务老师忽然从另一边的师生群体里小跑了出来，拦住了两人。
“王晓柔小姐，原来你也来了，我刚才还打算发语音消息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取小明同学的日记本。
今天下午我替小明同学包扎伤口时，他给了我一个日记本，说让我下次遇到交给你。
因为是给你的，所以我出于尊重他的隐私一开始没翻。直到听到他自杀的消息，我才翻开日记本，发现他把今天遭受霸凌的遭遇以及想自杀的想法都写在了上面。”
王晓柔一听，心情复杂地接过了日记本。两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遇到了一起，自然是抒发各自对赵明的同情，以及对坏学生霸凌行为的愤慨。
她们两个唠了许久，王晓柔才和安影一同回到了酒店。
安影的房间里，王晓柔将日记本递给安影，请求道：“安哥，我看不到字，你帮我念念吧！”
闻言，安影只好替多愁善感的王晓柔念赵明的日记。
日记本是从赵明第一天上高中写起，记载着这个少年每一天的日常。
赵明大部分在学校的日子里都过得很不开心，几乎每天都会遭受一次坏学生的欺辱，日记本上也写满了他的委屈。
唯有记录到他的好友兼同学的小刚时，他的日记才会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乐观心态。
一旁感性的王晓柔听得是眼圈红肿，为赵明不幸的遭遇抹着眼泪水。
当安影翻到小刚第一次展现魔术的记录时，他脑海灵光乍现，似是想到了什么。
“魔术……”安影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他的脑海接连闪过盲女王晓柔、夜魔女、戴维斯先生、卫衣男、食梦者、午夜玫瑰其他成员，以及他自己施展末那识的画面。
他们施展末那识时所展示出来的能力，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算是神奇的魔术吧？那么小刚的魔术会不会也是末那识？
想到这里，他暂时停止去给王晓柔讲赵明日记本上记录的故事，一页一页地快速翻动，凡是与小刚和魔术有关的记录他都认真地读了一遍。
可惜的是，赵明的日记本上并没有记录小刚表演的魔术具体是什么，令安影有些失望。
不过他马上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联合议会的电话，让他们问问那些坏学生小刚之前表演的魔术是什么，顺便让他们看看赵明班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小刚的学生今天没来。
“安影先生，就在刚才，我们处理完善后工作，立华高中为了缓一缓这次自杀事件给学生造成的负面影响，给学生们放了三天假，那些被开除的坏学生也回家了。
你说的那个叫小刚的同学我替你问了他们班主任，他今天的确没来上课。”
闻着联合议会成员的回话，安影心里暗道不妙，他让联合议会的人看看那些坏学生有没有安然回到家中。
当他听到联合议会回话说坏学生们没有归家且手机也联系不上，他就知晓多半是出大事了。
难怪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导致他无法确认失火者的身份。原来从始至终存在感最低的小刚被他遗忘了！
如果他这次没猜错，小刚的魔术就是失火者的火之末那识！
吩咐联合议会的人全城搜查坏学生以及小刚的行踪，安影也是风风火火地拉着一脸懵逼的王晓柔出了酒店。
今晚，一定要生擒失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