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_分卷阅读_313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抿唇乐出了声。
徐行之看向他:“怎么了?”
孟重光伸手握住了他的木手,暗自发力捏了捏:“师兄,我还有一个礼物打算送给你。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做成了,再给你一个惊喜,可好?”
在二人切切察察地说着些蜜语甜言时,卅四与徐平生早已走出数十尺开外。
卅四一扫送徐平生回风陵来时的沉默寡言,话比往日稠出了一倍。
徐平生被他吵得耳朵疼:“你不要说话了。像喜鹊,吵死人。”
喜鹊又不是骂人的话,还挺喜庆,卅四便不跟他计较了,搂住他的肩膀,难得好脾气地征求他的意见:“你说,咱们去哪儿?先去漓江玩一圈吧。我听说那里山好水好,也养人。若是有人来寻仇,在山水里比试也挺诗情画意的。”
徐平生颇不赞同:“若是打起来,岂不是平白污了人家山水风光。”
卅四其人颇有几分贱性,徐平生不叫他去,他便果断拍下了板:“决定了,咱们就去漓江。”
徐平生瞪他:“你既已决定了,还多此一举问我作甚?”
说罢他就扭过头去,还没出山,就先和身边人闹起了脾气。
卅四却不气,反倒越看徐平生越顺眼,觉得这个旅伴真是合极了心意,贱皮子地搂住他的肩膀,朗声笑着往山下走去。
徐平生心中不快,一是因为卅四言行着实欠揍,二是因为心中还存有一点心事。
……在他看来,那个像极了自己弟弟的人,应该配一个性情温平良和、会过日子的女人,腰宽胯大、白白胖胖的,能生养,也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如果他一定要喜欢男子,前些日子与他们同去且末山的那个姓曲的师兄就很不错。
……可为什么一定要是这个看起来只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小白脸呢。
徐平生很是替他愤愤不平,但眼见二人难舍难分的样子,他又说不出棒打鸳鸯的话来。
退一万步来说,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去管这样一个陌生人呢。
因此,虽然小白脸看起来非常不可靠,但自己已送了花给他、且暗暗表明徐行之背后有自己撑腰,他就应该不会欺负徐行之了吧。
这样想着,徐平生挺了挺腰杆,回首望向山门处。
与此同时,一线灵犀在即将踏入山门的徐行之心间闪过。
他回头一望,恰与徐平生四目相接。
徐行之脑后所束的缥色发带顺风扬起,徐平生一头掺白乌发也被同一阵风掀起,迎风翻飞。
二人均是一愣,旋即相视一笑,目光生温。
很快,他们各自回过头去,背向而行,一向山,一向水。
然而山水轮转,终有一日,必会重逢。
第121章 来日方长
徐平生连根带泥掘起的山花被徐行之种在了院中, 那一把花在风里被温养着,在天定十七年的三月初绽出了鲜妍的春花。
多年前,鬼道所属的鸣鸦之国因为肆意屠戮百姓、酿万千孤魂恶鬼,遭天下唾弃、四门清算,终落了个覆灭殆尽的结局。
现如今,魔道的尸宗、血宗亦重蹈了前者的覆辙。
孙元洲在二月初的时候便引赤练宗全宗, 向四门分别呈送了书信,书信中言有修好之意, 实则是在暗示归降。
收到书信后,徐行之与曲驰等人特意去见了一次孙元洲。此人身着灰袍,一双灰眸沉静得很, 不卑不倨, 进退有度, 着实是个稳妥人物。
经协议, 魔道原总坛方圆三百里内被暂标为安全地带。魔道弟子在其间活动, 四门不会前去干扰。
若还有魔道弟子打算归降,尽可自行前往魔道总坛,一旦在总坛落脚,便不能再行炼尸化人、淬毒养蛊之事,孙元洲身为新任魔道之主,需得为总坛之内发生之事负责,如再次出现乱象,四门可以随时撕毁盟约。
孙元洲一一允诺,但也并非全盘顺受。他表示, 自己不会像前任宗主一样送质子前来,但会亲自定期来山中拜访,以安四门之心。
左右徐行之他们对质子也有了忌惮之意,便默许了孙元洲的提议。
待诸事议定,徐行之随口问了一句:“……为何还要选故地安坛?”
孙元洲闻言,眼睫微微垂了下来。
他的年纪明明大不到哪里去,言谈举止却总带出一股长者似的悲悯之感。
孙元洲轻声道:“山主世上已无血亲,总要有人替他结庐守灵才是。”
知道此人心中有所信仰,徐行之便不再说话,任由他去了。
既有一门主派倒戈,其余流散在外的魔道支派就都三三两两地活动了心思,有些悄无声息地溜回了总坛,有些则直接抛弃了总坛,宣称自己才是魔道正统,学不来赤练宗的奴颜婢膝,绝不降于四门,妄图以此招徕信徒,趁机扩大势力。
这些靶子既是立起来了,就是欠揍。
而在徐行之与孟重光率弟子掀了几座山后,悄悄转投魔道总坛的人便更加多了。
大势已去,新势将成,就如同当日老四门覆灭一样,谁也无法阻拦新四门这颗新星冉冉而起。
三月初三,新四门的宣成典仪便要召开了。
在此之前,扫清魔道作乱之徒、整理四门新名册、重设封山阵法、主持重修再建等诸样俗务,桩桩件件都忙得人脚打后脑勺。
放在徐行之殿内的犀照灯被重新点燃,日夜无休地释放出犀角异香。曲驰、徐行之与周北南的幻象并作一处,各自忙碌,并时时商量门派事宜、互通有无,好像所有人都淡忘了,犀照灯其实是有第四盏的。
然而,在二月中的某天,三人正各自处理门中事务时,一道透明的涡旋气流于虚空中浮起,状如黎明时分于瓦蓝天幕上亮起的白太阳。
徐行之、曲驰与周北南不约而同地抬首望去,谁也没有说话,谁都明白自己现在的期待有多么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