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两难抉择
“你……”柳水柔的父母被楚莳川的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
转即楚奶奶严厉呵斥道：“莳川！怎么能跟长辈这么说话。”
“我只是说事实，我承诺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负责到底，她从现在到最后的康复费用我愿意承担，但要是陪着她去美国应该也不合时宜吧，我并不是医生怎么都帮不了她。”
楚莳川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眼神中的锐气一点都没有减。
“这就是你们楚家给柳家的交代？这就是你这个肇事者对我女儿负责任的态度？我们并不是想要你怎么样，只是她对你有特殊的感情，你在她身边可以安抚好她的情绪，让她安心的接受手术。”柳母含着泪，指着楚莳川气愤不已的骂着。
“就因为她对我有特殊感情才不可以这样做，你们当着我妻子的面这样说有没有考虑过她 感受？伯父伯母你们这样做会不会对我们大家都太残忍了？”
柳母瞪着眼，眼底是刻薄的光，“残忍？是我们女儿想要变成这样的吗？你们顾着自己的感受有想过她现在活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痛不欲生，我看是你们楚家更加自私！”
“莳川！”楚奶奶急得直把拐杖杵着地板，“你怎么能这么不像话！”
楚莳川冷峻的脸庞别到一边，没有再说话。
楚奶奶才缓和着脸色笑吟吟的对柳水柔的父母说：“孩子不懂事，冒犯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慎重考虑的，给我们几天时间，商量好结果在给你们打电话。”
柳水柔的父母面对这样的结果相互对视了一下，觉得还算可行，起身要走时，楚莳川却冷冷道：“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一个答复，水柔的医疗费用我可以无限承担，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承诺不了。”
柳母气得看了看楚奶奶，似乎等着所有人站向他们这边，但又迫于心切，咬牙切齿道：“我从没想过你楚莳川竟然会心狠到这种地步，亏我女儿曾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现在一点情面都不给，那么就法院上见。”
楚莳川跟柳母不停的对峙着，楚奶奶期间给我使了很多个眼神，想要我出面劝楚莳川，心里虽不情不愿，但又怕把局面弄得太尴尬，毕竟楚莳川是因为我才背负了这个骂名。
但柳母像是真的被惹急了，对楚莳川的质询声源源不断，我想插几句话都没有办法。
这时，柳父冷哼一声，“好了，楚家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谈不拢，那么就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吧，我是一定会为自己的女儿争一口气的！”
撂下这句狠话，柳水柔的父母脸色难看的离开了楚宅。
楚莳川松了一口气，转身却像个没事人对着我温声问：“饿不饿，我让妈给你煮点吃的好吗？”
楚妈妈也很默契的接着这句话，欣喜说：“刚好我给凉茴准备了她最爱吃的食物，而且还泡了上等的酸梅汁，我想这时候的你一定特别喜欢吃酸的，你在这里等着，妈给你端来。”
我扯出一个笑容，对楚妈妈说了句谢谢。
这时，楚奶奶却严厉说道：“莳川，我想跟你谈谈。”
楚莳川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坐到楚奶奶身边道：“奶奶，事情都这样了，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咱们家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人际交往上可从来都不是偷奸耍滑之人，你既然害得水柔瞎了眼，就应该负起你男人的责任，怎么会变得如此？”
“奶奶，很多事情可能你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这样做绝对是两全的方法，所有不要再劝我了。”
楚奶奶对楚莳川的话表示格外不满，直眉怒目道：“简直是胡闹，你知不知道柳家跟楚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要是在这件事情上两家起了冲突，对楚家又有什么好结果？你只顾着自己，你把整个楚氏放在什么位置了？是不是要搞得楚家破产你才能醒悟。”
楚奶奶一句话点醒了我，虽然我知道楚莳川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强硬，肯定是知道我不愿意他跟着柳水柔走，可是现在柳家跟楚家生意上的往来摆明是个问题，刚才柳水柔的父亲说的那句话，不就是在暗示他会在生意场上跟楚莳川较劲吗？
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却要楚莳川承受所有的骂名，将来还要面对楚氏产业带来的危机压力，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莳川……”我在他们争吵沉默之际喊了楚莳川。
“不要说了。”他把我要说的话堵回了心里，他目光如炬，像是将我看穿，知道我想说什么。
“随你们折腾吧，我不管了，我也不想管！”楚奶奶从沙发上站起来，怒不可遏的上了楼，端着酸梅汁的楚妈妈看着这样的场面哄着楚奶奶都没有办法把她叫回来。
跟楚莳川回了家，回来的路上我心事重重，几次想要跟他谈论一下这个问题，楚莳川都很巧合的在我打算说话的时候转移我的注意力。
看着楚莳川清俊的侧脸，硬朗分明的线条映在我眼中，那双坚定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我的思绪随着他的目光越走越远。
事实跟我预想的一样遭，甚至可能还有更糟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柳水柔的父母没有将楚莳川告上法院，而是撤离了在楚家的专柜，与此同时不惜一切代价解除与楚氏的合约，除此之外，楚氏有三分之一的合作伙伴跟随着柳家一起倒戈，企业一度面临混乱。
没过几天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各种舆论扑面而来，不知道是谁将柳水柔的事情曝光，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楚莳川，还挖出了他们之前的恋情，将楚莳川说成了名不符其实的负心汉。
楚氏的事业也因为这些事情面临着销售业绩下降，那些忠诚于楚氏的合作的企业迫于形势也断断续续以各种理由解除与楚氏的合作。
应了楚奶奶的话，楚氏集团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看着电视每日播报的新闻，胸前像是抽筋一样，好久都没能喘过气。
事情演变成这样，楚莳川现在的心情又会是怎样的，最近因为这些事情他回来的很晚，虽然每一次我都默默的等他回家，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要问他关于这些事情，但是又怕在寂静的夜色里看见他疲惫不堪的目光而心疼。
“楚家现在都乱成一团了，你这个少奶奶当得还挺怡然自在的。”思绪被苍老而浑厚的声音拉回来，我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红着眼说：“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我伸出手去扶她，却没想到她直接略过我慢慢的走到沙发上坐着，用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声音关小，但之前报道的新闻反复的播放着。
楚奶奶抬头看我，眉宇间藏着威严，“你现在也看到了，楚家现在的境地，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怡声下气道：“我什么都不懂，现在怀着孕更是没有办法为楚家出一份力，只能在家干着急。”
楚奶奶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遥控器摔在茶几上，“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跟你谈这件事情。”
“奶奶您说吧，什么事？！”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楚奶奶身边坐了下来，洗耳恭听着。
“我要你劝莳川改变之前的想法，让他答应柳家的请求，带着柳水柔去美国治眼睛。”
我刚坐下的身子僵在了那里，根本不相信楚奶奶要我亲自劝说楚莳川照顾柳水柔，这跟让我拱手将心爱的人让给别人有什么区别。
“奶奶……”我试图跟楚奶奶沟通，想着应该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不要拿这个当做是唯一的途径，这样我真的会生不如死。
“别说了。”楚奶奶有些浑浊的双目看着我，虽没有之前的戾气，但还是带着强硬。
她那双岁月拂过的手覆盖在我手上，心平气和道：“凉茴，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相信你也愿意为楚氏做出贡献，莳川也只不过跟柳水柔去国外治眼睛，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奶奶也向你保证，他们之间任何事情都不会有，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楚氏倒闭吗？”
楚奶奶说过的话我怎么会不懂，可为什么从别人口中说出口的时候我会这么难过，我抑制自己不安的心情，淡然道：“奶奶，莳川的个性我们都很了解，这段时期我都有试图跟他沟通，可是他不听我的，我没有办法…..”
“不会的！”楚奶奶断了我后面的话，“奶奶知道他这样做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你，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一定会答应，就当奶奶求求你，只要你求着楚莳川答应柳家的请求，这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我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突然听到外面在下雨，抬头的时候一大滴的泪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我才知道，不是外面下雨了，而是我的心在下雪。
“我知道怀孕的人都很容易瞎想，奶奶是过来人很清楚，但是这件事情关乎楚氏几代人的心血，要是楚家真的破产了，你有想过我们大家的结局吗？到时候莳川的压力可不止这些，我不愿看着他年纪轻轻的就操劳过度，我相信你也不会，包括你们的孩子。”楚奶奶哽咽的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开了。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