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相遇
上回的事情闹得那样大,换谁也受不了,可林盈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变化。
林盈袖坦然一笑,若是为这样的小事就伤神那也太不值得了。再说,她难过,她伤心也只会让别人笑话罢了。
这样的态度倒让赵家姑娘觉得她更与众不同,拍拍她的手,“林姐姐,你这样想是不错的,为这样的事情难过不值得的。”
林盈袖掀起车帘的一角,看了下外头,跟车人不少,看着阵仗——
“今儿你怎么想起去相国寺?”
女眷如果没有郎君都去庵子里,男僧也不便招待女客。
“也没什么,我指给了南平郡王做侧妃,今儿去祈福,下回咱们再见面怕是难了。”
难怪,赵家今儿出行的阵仗简直和公侯有的一比,赵家一向低调行事,今儿只是个姑娘出门上香,跟去的家丁就有三四十个,丫鬟婆子也是十几个。
这样的阵仗林盈袖只见过中山王妃和周氏,别人家的女眷出门可没这样的阵仗。
南平郡王只有一位侧妃,赵家虽门第不高,不过文官清流,门风又好,加上赵家姑娘自小在郡主身边做陪读。选为侧妃,也是理所当然。
做侧室的苦林盈袖也是吃过的,南平郡王妃出身不算高贵,不过有贤明在外。在诸位王爷中,南平郡王府中姬妾最少,只一正妃和侧妃,夫人两位,姬妾七八个人。
侧妃也是有诰命在身,想必日子也会太难过。
“我只以礼待人,女眷多了难免事情也多,我在王府也是见识过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大约两三个时辰便到了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乃是皇家寺庙。前朝宣文皇帝耗尽半个国库建造,庄严巍峨,一片金碧辉煌。在山外看去,大佛庄严肃穆,香烟缭绕,佛音空前,真有西天雷音寺的光景。
丫鬟婆子将马车围个水泄不通,两个丫鬟扶着两位姑娘下马车。
迎接两位的是大相国寺主持,一众僧人都是十三岁以下的孩子,其余众僧都赶到后堂去。
二人进寺中,先参拜了佛祖好,二人到禅房喝茶,大相国寺后山有一泉水,叫灵泉,那水甘甜无比,还是进贡宫中之物。
来的贵客才有资格喝上一杯灵泉泡的茶水,林盈袖早听人说起,今儿能喝上还是沾了赵姑娘的光。
两人正说话,赵家的下人来回话,说平南君王妃在前厅,请赵家姑娘过去说话。
赵姑娘只得让林盈袖在这里坐一会儿,先到前头去给王妃请安。
林盈袖呆坐无趣,起身到外头的小花园里转转,这花园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假山亭台,小桥流水,颇有几分江南精致。
“姑娘,倒看不出来这些和尚倒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这花园布置的真好看。”
林盈袖刚要说话,就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若喜欢,我给你布置一个一模一样的。”
心像是被谁揪着一般,疼的让她说不出来话。
她想大口的呼吸,可心口疼的让她不敢。
男人慢慢地靠近。
“你别过来!”
林盈袖忍着泪,尖着嗓子喊道。
她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更不想听到他的花言巧语。
裴垣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女人的后背,她消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在岛上过的清苦,还是因为误会他难过而消瘦了。
“我那天在南平王府知道你的消息,当时便想到你家找你。我怕你不愿意见我,所以才在万福庵——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滚,林盈袖吸了吸鼻子,仰面看天,不让泪落下。
“袖娘,你回头看看我可好?”
林盈袖死死咬着颤抖的唇瓣,“你......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什么可说的。男女有别,郎君请回避吧!”
还没等女人反应过来,男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才十来个月不见你就这样生份?袖娘,林家人说你死在了海上,我那些日子茶饭不思,向朝廷递交了请辞,准备去海上找你。谁知道朝廷把我调回京城,我已经着人去海上找你——”
林盈袖想推开男人,却狠不下心来,泪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她狠狠地痛哭一场,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
男人抱着她,耐心地等着,等她发泄够了再慢慢叙旧情。
女人哭够了,回过头来,狠狠地推了男人一把,恨声说道:“你这个人!”又想起刚才裴垣说,林家告诉裴垣,她的船在海上翻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回来就娶新娘子,闹的满城风雨。”
裴垣看她不生气了,伸手替她擦了眼泪,“胡说,我什么时候娶了新娘子?”他从回京城到现在都没同意续弦。
他辜负了周氏,本想和林盈袖厮守一生,又听说林盈袖出了事,早已心力憔悴,哪里还有工夫找别的女人。
林盈袖抬头看着男人,此时的他,身上穿了一身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长锦衣,袖口处用银线绣着回字纹,青莲紫镶银边的莲花,人还如从前一般风度翩翩,只整个人都廋了一大圈,也憔悴了不少,便信了裴垣几分。
“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在海上出事?”
原来,林盈袖走后没多久,裴垣心里实在惦记便叫人去接。谁知道去接的人听说有船回来,便去林家问,林氏说林盈袖写了信说回来,谁知道船出事,被海浪卷走,人也不知所踪。
裴垣当时又急又心痛,当场吐了口血,要亲自去找人,谁知朝廷将他召回去,不得已只得先回京城,又派人继续找人。
原本计划着过了年亲自出海,便得知了林盈袖还活着的消息,原本只是疑惑。那天在南平王府听见林家的小厮说话,裴垣当时没问,回去便派人去查。
这才有了今天的安排。
林盈袖点点头,大约猜着了林氏的用意,林晓峰高中,林氏觉着有个给人做妾的女儿丢了人,这才用了计谋。
这么说起来,她这些日子怨和恨都只是个误会而已。
想起来还真觉得可笑,林盈袖伸手摸了男人的下巴,胡子拉碴,眼圈也是一片乌青。不觉又心疼起来,“我听人说你娶了新娘子,都是高门权贵的千金,心里想你该是有人照顾的,每日娇妻美妾不知该有多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