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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流寇时代的结束!

  金钟山顶,议事大堂。
  面临全军的生死抉择,李自成也没犹豫多久,很快就是狠狠一拍大腿道:“干了!那就下山劫粮!”
  “义父,这个很可能是官军设下的圈套,不可不防啊……”李双喜就是连忙提醒道。
  不料李自成听了却是惨然一笑,甚至那个笑容中满是凄凉:“喜子,这个我也知道,可问题是现在以我们这样的境况,那还有选择吗?就算不下山抢粮,再多撑个十天半个月的还有意义吗?所以还不如试试看呢!”
  “哎——”李双喜听了也是悲从心来,这就是运去英雄不自由啊!
  于是这样决定之后,到了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李自成就亲自带领近三千人马,除了留下300人看守老巢之外,其他的全部倾巢而出……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了!
  不过等到行动开始之后,看来运气似乎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等到李自成带着人马,一路从山上杀下来的时候,外面执行围困任务的官军居然非常松懈,在他们下来的小路上,居然没有任何埋伏的。
  本来李自成还在担心,按照那支神出鬼没的玄甲军特别行动分队的能力,这条小路应该早就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只要在这里安排一队人马,他们就很难冲出去了,不过现在嘛……
  “大伙加把劲,加紧下山喽——”看见前景似乎不错,李自成就是这样鼓劲道。
  然后他们就这样一路下山,等到来到了山脚下一条官道上之后,立即就设下了埋伏,然后没多久,就看见官道上果然来了一溜粮车,而且数量还很多,并且每辆粮车上都是装得鼓鼓囊囊的。
  而李自成见了之后,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些……似乎还真的不是个陷阱啊。
  “弟兄们冲啊!只要抢了这批粮食,咱们就又有活路了!”李自成说着,就是带头冲了过去,包括他属下的这三千老营人马,也是一个个眼睛放光,嗷嗷叫的冲了上去!
  可是等到他们才刚刚靠近,忽然就是异变陡生!只见这些粮车上盖的布帘掀开了,里面露出的不是粮米,居然都是一个个荷枪实弹的玄甲军!包括在更远的官道处,还有他们刚才下山的小路上,也同样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伏兵!
  显然这正像是李自成预料的那样,这并不是一个希望,而是一个陷阱!
  而这个时候,官军中为首的,正是陕西巡抚孙传庭,孙传庭作为明末少数可以领兵的文官,和李自成已经交手过不知道多少次,并且屡次都被他逃脱的!所以现在看见,终于可以把李自成彻底擒拿之后,那种得意……
  “呵呵,李闯逆贼!今日你落入这个天罗地网,本官看你还如何逃脱!”
  不过孙传庭才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他已经想到,指挥这次战役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于是他连忙就看向了身边的杨山芦,并且表情那是十分的佩服:“此次能够围困李闯,还是多亏大人运筹帷幄啊,下官佩服。”
  而杨山芦听了呢,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感到多少得意的,到了他今天的身份地位,寻常的功名利禄,早已经不放在眼中!甚至连擒拿李自成这样的滔天大功,他同样不太看重的。
  而这一次之所以亲临战场,不是他对李自成这个人有些兴趣而已,想看看在大师姚雪垠笔下描绘的李自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所以这才亲自前来的。
  倒是李自成,他同样是认识孙传庭的,至少是认识孙传庭的旗号,然后他再看看四周的秦军,包括更多的,也是更加凶猛的玄甲军,然后他再看看他那些因为连日吃不饱饭,连手中刀枪都有些拿不稳的弟兄们,李自成就是慨然一叹,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交手的必要吗?
  此时他手下的一干大将,都在等他的示下,而李自成却是忽然越众而出,然后遥遥看向孙传庭道:“孙老倌,今天我李自成被你包围在此,我愿赌服输,并且还可以不动刀兵,就能取走我李自成的脑袋!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还请你放过我手下的这些弟兄们!”
  “啊!义父万万不可!我们还能战斗的!”他的养子李双喜听了这样的话,就是大惊失色的说道。
  不料李自成却是回转身来,看着他凄然一笑道:“义父知道你一片忠心,但是你也不用安慰我了,现在的形势我还是看得明白的,反抗的话只是徒增伤亡而已,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我李自成这颗脑袋还能值几个钱!”
  所以接下来,他又对孙传庭复述了一遍他,也就是他愿意投降,并且献出他这颗脑袋!只希望可以放他手下的弟兄们一条生路。
  而听见李自成这么说之后,他身边的那些老营弟兄们,一个个都是眼含热泪,要知道这些人马自从崇祯三年跟随他起事,很多人都已经跟随了十年以上,那真是生死弟兄,可是现在呢?
  倒是此事重大,孙传庭不敢做主,他就是看向杨山芦道:“侯爷,您看怎么办?”
  “你告诉他,可以按照他说的做,投降后我们也会给他们相应的待遇,保证不会虐杀俘虏的。”杨山芦就是淡淡一笑道。
  当然,他这个说法中可是有潜台词的!保证不会虐杀俘虏,但是不包括那些手上沾有血腥的人!
  因为杨山芦很清楚,像这些当了多年流寇的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的人已经很少了,甚至这还不包括在战斗中打死的,所以对于那样的残暴之徒,杨山芦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作恶那么多年,现在就想轻飘飘投降了事?没那么好的事!
  于是接下来,既然有了杨山芦的‘保证’,再加上李自成都已经心无战意,所以最后,除了有几十个不愿意投降,被官军当场打死之后,其他的绝大部分都投降了。
  然后等到李自成也被绑了起来,带到了杨山芦身边之后,李自成就是非常惊讶的看着他,在他的印象中,陕西巡抚就已经是非常大的官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看见一个比他更大的官!并且还是这么的年轻!
  而等到李自成得知,这位就是天下闻名的镇国将军时,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并且他看向杨山芦的眼光十分复杂,可以说就是眼前这个人,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例如在四年前,造反大业正进行的蓬勃兴旺,三十六路头领齐聚山西……紫金梁,八大王、扫地王、活曹操、乱世王、闯塌天、老回回、混天王、点灯子、不沾泥……那是何等的声势!
  却正是这个人,亲自领兵挺进中原,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心有王图霸业,却都被雨打风吹去!包括现在,又是这个人,对他进行了最后终结!
  当然李自成还是挺佩服他的,知道他起家时,不过是个小小的甲长,所以能一步步走到现在,那确实是个真英雄!真豪杰!输在这样的人手里,不冤。
  而杨山芦呢,对于李自成这样名垂千古的人物,也会给予应有的尊重,并且杨山芦也很想和他就某些问题,具体探讨一下。
  于是接下来,杨山芦就命人把李自成带到了官道旁的一间小屋里,两人专门做了单独的交流。
  而最后两人说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只是最后,等到杨山芦从小屋里出来之后,脸色还是非常肃穆的,并且他还说了一句:“真枭雄也,只可惜生不逢时。”
  而再接下来,杨山芦就命人,把李自成给当场问斩了!
  而这也是应李自成他自己的要求,因为两人都明白,像李自成这样天下闻名的流寇头目,如果押解到京城的话,那绝对是要受到一番折磨,千刀万剐而死的!所以杨山芦也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枭雄死前还要接受那种痛苦,所以干脆就给了他一个痛快。
  当然就算这样,那也已经是奇功一件!并且杨山芦更加清楚其中的意义……随着李自成俯首,那杆高高挑起的闯王大旗,被轰然砍倒的时候,一个时代就已经结束了!
  甚至可以这样说,当初在崇祯十一年的时候,随着八大王张献忠、活曹操等人的相继覆灭,流寇之乱就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而现在呢,随着李自成部的最后覆灭,枭雄俯首,他杨山芦也终于可以宣告,肆虐了中原大地十余年之久的流寇之乱,危害了数千万百姓的流寇之乱,终于结束了!一个时代结束了!
  至于随后的那三千俘虏,如何处理自不必多说,不过其中有一点,却是需要提一下的,也就是对于李自成手下的那些大将,杨山芦却是给予了分别处置!
  就像其中的李过,高一功等人,这些人虽然对百姓犯下了不少罪行,但是在原本的历史中,日后鞑虏入关后,他们却能毅然反正,始终坚持和满清作斗争!至死不渝!保持了一个汉人的民族气节!
  所以对于这样的义军将领,杨山芦还是保持一份敬重的,和他们畅谈一番天下形势,并且告诫一番之后,就把他们秘密送到了塞外,也就是河套地区这个塞外江南,让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至于另外一些将领嘛,像刘宗敏这样的自不必说,屠夫一个,自然不可能得到宽待的。
  而除此之外,像田见秀、张鼐、吴汝义等人,不仅在明朝期间,对百姓犯下了累累罪行,包括日后满清入关后,又是摇尾乞怜,摇身一变成为狗鞑子马前卒,反过来残害其他义军!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渣,民族败类,下场自不必说了,这些人就统统被打入囚车,只等押解入京后,去享受千刀万剐的待遇去了。
  至于其他的小喽啰,根据所犯罪行不同,该杀头的就杀头,该服苦役的就服苦役,反正都有他们应得的下场。
  包括这件事情,随后被六百里加急,消息传到京城之后,京城百姓都是自发的放鞭炮庆祝的……毕竟李自成的名声太大了,可是现在呢?
  甚至包括深宫内的崇祯皇帝,在得知李闯已经伏诛后,都是开心的喝了一点酒庆贺的……
  要知道以前,他无数次在战报上看到过这个令人讨厌的名字,哪怕他在平时书写的时候,特意把李自成这三个字写得极小,以表示蔑视,可依然无法掩盖这个人的光芒!
  这个人就仿佛是大明朝的克星!屡屡打败大明官军,越战越强!甚至有席卷天下的趋势!当然在原本的历史中,也正是李自成亲手攻下了北京城,逼得崇祯皇帝煤山上吊,葬送了大明江山的!可是现在呢?
  甚至这样的喜讯,正在操持京师大学堂的刘宗周听了之后,都是喜极而泣的!因为他对此也有深刻的感受,先不说刘宗周的老家浙江绍兴,就曾经被流寇肆虐过,导致有家不能回!他的老母亲也因此而死!更不用说好好地鱼米之乡,变成残破之地!
  然后也正因为流寇肆虐,国事败坏,他心存焦躁,却找不到治国良策,所以才屡屡和崇祯为难,乃至两相诘难!可是现在呢?
  甚至刘宗周喜悦之下,当场念起了诗圣的一首诗《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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