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攻城血战
城头上的人愈加混乱了起来,八旗骑兵则是士气高涨,接下来的填河行动变得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城头士兵甚至都躲了起来,再也不敢冒头射箭了。
见到八旗骑兵嚣张无比,将护城河填了数段之后并不离开,竟然绕着城打着呼哨,以骑弓对着城头泼洒着箭雨。
被敌方全面压制,这对士气的损伤极大,看着躲在城垛后瑟瑟发抖的青壮,朱国彦知道再这么下去,守城军队很快就会崩溃。
“把大炮拉上来。”朱国彦无奈之下,只能将本打算作为杀手锏用的火炮拉了上来。作为北方军事重镇,遵化安置了二十门二等大将军炮,这些火炮虽然射程不远,但胜在声势极大,最能振奋士气。更何况火炮射程再近,也比最远的弓箭要远得多。
大炮被悉数拉上了城头,炮兵冒着密集的箭雨装填火药和霰弹。城外都是八旗骑兵和蒙古人,他们也不需要如何瞄准,只是将炮管伸出垛口,炮手躲在后面点火即可。
火把靠近了点火孔处堆积的火药,对着火光一闪,炮口喷出一股浓烟。沉闷的炮声传来,看着城头上一道道硝烟冒气,皇太极脸色大变:“不好,有火炮。”
不等八旗骑兵反应过来,密如雨点的霰弹就落入了骑兵队伍之中,威不可挡的霰弹成片射来,将所过之处的一切事物竭尽摧毁,后金骑兵中间顿时断肢残臂乱飞,士兵的惨叫声与战马的哀鸣声响成一片,场面相当混乱。看着惊慌失措的八旗骑兵,城头的青壮顿时欢呼了起来,他们的士气一瞬间就恢复了。
眼前的惨状,让皇太极脸色显得极为难看,他立刻命令收兵,让那些还在城下乱射的骑兵赶快回营。
见到八旗骑兵惊慌失措,朱国彦也是喜笑颜开,他连忙命令炮兵继续发射,然而这些仿制自三千斤红衣大炮的二号将军炮射程有限,装填速度也很慢,刚刚射出第二轮,八旗骑兵已经冲出了射程之外。
“攻城。”皇太极狠狠瞪了旁边的魏忠贤一眼,心中暗恨他没有说明遵化守军有火炮。虽然有火炮的威胁,但是攻城却不能停下来,既然护城河已经填平,就让蒙古兵扛着云梯攻城好了。虽然蒙古兵填入攻城战中也很可惜,但在没有汉军的情况下,蒙古兵至少不比八旗士兵那么金贵,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实际上魏忠贤相当冤枉,他本是市井出身,从来不知道火炮的厉害。入宫之后他虽然代替天启皇帝批阅奏折,因而知道各地兵力分布,又怎么会去注意哪里配备何等的装备。遵化虽然是重镇,但武器调动也只是走兵部的公文,根本到不了让皇帝批复的程度。魏忠贤在旁边遥望着前方大军攻城,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太极恨上了。
悍勇的蒙古士兵呐喊着,扛起云梯冲向城墙,他们手中的弯刀耀耀生辉,透露出森寒的杀机,然而城头战士的士气已经恢复,他们做好了应对对方攻城的准备。
既然已经暴露,朱国彦也就没有了雪藏的想法,火炮不停歇的发射着,一枚枚炮弹落入蒙古兵中间,溅起道道血花。火炮的数量毕竟太少,无法覆盖遍及整个战场的众多蒙古兵,更何况扛着云梯的蒙古士兵彼此之间距离很大,一枚炮弹最多只能打死四个人而已。
疯狂的蒙古士兵很快冲过了填平的护城河,冲到了高大的城墙脚下。一道道云梯竖立起来,嘴里咬着弯刀的蒙古士兵拼命的往上爬。“扔石头。”明军指挥官们纷纷发出命令,一时间城头的擂石滚木雨点般落下,将那些埋头往上冲的蒙古兵纷纷砸落。
蒙古向来缺铁,他们能够拥有弯刀已经很不错了,对于耗铁量太大的盾牌,根本不敢奢望,更何况是铁甲。这些几乎等于没有防护的蒙古兵依靠着血肉之躯往上冲,当他们遭遇到擂石滚木的时候,损失相当惨重。但是蒙古人也不是好想与的,他们一部分拼命的往上冲,另一部分人就躲在城下向着城头射箭。仗着自幼习得的精熟箭术屡屡得手,压制得城头守军束手束脚,往往有人稍微探出头去,立刻就会遭到射杀。
看到守军伤亡在迅速增加,有些地方的云梯甚至爬上了蒙古兵。这些蒙古兵悍勇无比,需要数人合力用长矛密集攒刺,才能将其赶落下去。仅仅的第一轮进攻,守城官兵已经手忙脚乱了,朱国彦看到情况不对,连忙命令道:“把万人敌搬上来。”
城下待命的青壮搬着一些沉重的木架上了城头,这些木架之中都是一些用泥烧制的大圆球。这些圆球都是空心的,而且周遭全是小孔,工匠们将火药和毒药掺杂投入这些小孔之中,作为守城之用,外面的木架则是为了保护大球不事先破碎危害自己人。
很快二十多个万人敌被搬上了城头,安置在蒙古兵最密集的地方。朱国彦一声令下,士兵们点燃了引信,将万人敌扔向城下。看着黑乎乎的大家伙从头顶落下,蒙古人还以为又是礌石来了,不过幸好这块“礌石”并未砸在云梯上。
正在蒙古人打算嘲笑明军,连云梯也瞄不准的时候,乌黑的万人敌落在了地上。巨大的冲力将木框撞碎,与此同时引信也燃到尽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万人敌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烟雾当中。
爆炸的冲力带着泥土烧制的陶片四下飞射,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血洞,而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蒙古兵同样无法幸免。被掺杂了多种毒药的火药燃烧爆炸后,不但将毒药抛洒向四面八方,还让毒药加热而挥发,从而使得毒性更加剧烈。
想要逃出烟雾覆盖地区的蒙古兵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头一阵发紧,接着就是呼吸不畅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原本健壮无比的蒙古兵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双手死命的挠着喉咙,脸被憋得青紫一片,很快就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