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迎春_分卷阅读_209
一个大活人竟然被活活冻僵了,那只有一个解释,冻僵之人甘之如饴。
冯紫英这会子早得了消息了,皇后竟然在他眼皮底下作奸犯科,皇上这一顶绿帽子太沉重,或许,他得乌纱帽要被压碎了。
太后娘娘虽然一贯欣赏冯紫英,这会子也没了好脸色了:“速将坤宁宫上下锁拿刑讯,至于皇上那里,你自己滚去解释吧!”
对于皇后,太后娘娘也有交代,太后娘娘忍着恶心,握住了皇后娘娘的手:“可怜见的,你这你年纪轻轻竟然要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太后娘娘说这话,眼睛锥子一般盯着太医院顾太医。
顾太医一头磕在地上,汗流如浆:“微臣必定竭尽全力救治皇后娘娘!”
冯紫英首先将坤宁宫上下三十余人拘押慎刑司,亲自动手挨个打了一遍,最后,宫女太监说什么都有,包括皇后娘娘从前整掉了那个妃子胎儿,使坏诬陷谋个宫妃,暗害谋个宫妃,事无巨细,拢共百十宗,却没有冯紫英索要线索,昨夜晚,到底是谁将整个皇宫侍卫一体陷入瘫痪状态。因为,冯紫英今晨寻找线索,所有人都成了睁眼瞎子,都对昨晚情况一无所知。
这个情景让冯紫英觉得诡异,在他掌管暗卫之后,从未发生过。
冯紫英第一次对自己掌控能力产生了怀疑,他因此十分恐惧。
这人若是有意谋害皇上,岂非易如翻掌。
不过,只要是人所为,必定要留下线索,冯紫英对自己断案能力还是有些信心,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冯紫英使出浑身解数求证线索之际,徐家进宫会亲之人被太后娘娘派人挡驾了。
徐国公府人询问缘故,坤宁宫传旨太监眼皮子不带睃一下:“太后娘娘的懿旨就是原因。”
言罢,掉头而去,徐国共一家人顿时成了无头苍蝇。
乾元帝原本忙碌,皇后称病多日,他这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头上多了一顶绿油油的翡翠冠儿,闻听太后娘娘不虞,百忙之中偷空前来探视,这才得窥端倪,顿时大怒。
乾元帝怒气冲冲返回乾清宫,即刻召见冯紫英,见面之后,不曾动问,先把冯紫英踢了个鼻青脸肿,面对冯紫英猪头一般尊荣,乾元帝尤不解气,一气拔出来宝剑,剑尖直抵冯紫英喉咙:“狗奴才,当得好差!”
冯紫英并不辩解,却是引颈受死:“微臣惭愧,只求皇上让微臣审完这个案子,之后,任凭皇上裁决!”
皇上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审完?都一天了,罪犯还没审完?什么人这般骨肉硬?”
冯紫英道:“余下之人都招供了,唯有皇后娘娘奶娘奶公还在死扛,田东明的底细微臣也查证了,他并无亲人在世,且是徐国公府推荐进宫,说是徐家远亲,微臣猜测,必定他的身份也做了假。”
乾元帝眸中狠厉之色骤起:“皇后的事情,奶娘必定清楚,给我把奶娘全家老小吊起来拷问,我就不信,他们为了别人会让自己全家断子绝孙!”
冯紫英领命而去,夤夜抓捕奶娘三子一女,阖家上下连带下人拢共竟有三百余口。
最终,皇后奶公戚容扛不住了,招供了。
田东明乃是徐皇后父亲徐国公情人表妹之子,表妹公爹因为科举舞弊案件,全家入罪,公爹跟夫君直接参与无比,被判斩立决,这个表妹被判官卖为营妓,这个表妹事儿狠角色,她吃药催生儿子,自己难产而死。儿子托付给情人表哥徐国公,徐国公不敢将孩子领回家去,寄养在远方亲戚家里,这个远房亲戚是个郎中,因此,田东明学了一身医术。
后来,远房亲戚也死了,田东明便以表亲身份寄居徐府。
当初的皇后根本瞧不起田东明,却利用徐家影响力将田东明混进了太医院,以便就进照顾皇后。
皇后跟田东明搭上关系,却是在她得知自己再不能生育,求助田东明,希望田东明替她谋求生子秘方。田东明对妇科并不精通,却为了跟皇后苦心钻研妇科。皇后最终绝望,索性破罐子破摔,让田东明替她配药害人。
迎春闻听皇后奶娘家里的规模,震惊不已,三百余口,这个人口数目直追公侯之家了,已经超过了如今精简过后的荣国府了。
随后,乾元帝让冯紫英彻查皇后奶娘丁家所有罪行,结果,丁家的阻性令人发指。其中一条,丁家合同陈女史家里,利用宫廷供奉的身份,垄断江南茶叶,设计坑害江南熊姓大茶商,勾结水匪,凿穿了人家送贡茶大船,绑架了熊一鸣三代单传的儿子。
最终,戚容出面替熊家铲事儿,让熊家将将来的二千亩茶山,以及贡茶的自个双手奉上。
至于,戚容利用职务之便,在内务府坐地分赃,所有内务府生意他都插手抽头吃红这些小事情,就跟更不用说了。
最是让皇上气愤的是,戚容不仅垄断茶叶,还参与贩卖私盐,盐茶是国家税收的重中之重,如今却被皇后便向鲸吞。
戚容为了脱身,拔出萝卜带出泥,想冯紫英供认,贩卖茶叶私盐牟利,除了皇后娘家徐家,还有太后娘娘的娘家甄家,乾元帝的舅舅甄应嘉也有份参加。
准确地说,甄家盐茶大鳄,徐家则是私盐私茶的保护伞。
乾元帝震惊异常,怪得太上皇跟自己多次派遣巡盐御史,个个铩羽而归!
悉数扬州知府,江南巡盐御史,要么死在任上,要么成为贪官污吏。
乾元帝想起从前,甄家对自己母子不遗余力的支持,如今真要掀翻了甄家么?
乾元帝最终命令冯紫英:“将岂容得供状誊抄三份,命其画供,一份由你保存,一份交给朕,一份由你亲自送去徐家,何去何从,让徐家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皇后案件以坤宁宫奴才大换血而结束。
皇后娘娘对外宣称病,封宫静养,从此淡出众人视线。
戚容一家人被发配东西北充当披甲人奴役,世世辈辈为奴为婢,不得赎买。
回头却说元春,正月初四傍晚,皇后案件落幕之后,元春召见迎春议事。见面之后,元春第一句话便是:“御花园陡然间堆雪如山,是你做的么?”
迎春摇头:“不是我,呼风唤雨非人力所为,再者,我若由此本领,当初还会被人欺负致死么?”
元春一想当初,不有点一点头儿:“这话也是,不说进宫,就是当初在家里,你奶娘握着你的银子自己吃喝玩耍,却要你谨守本分,你竟然也容得下。所幸你如今长大了,知道好歹了,否则,我还真的不敢叫你进宫来。”
迎春闻听这话,面色一暗。
元春暗暗后悔说错话,心里却是有些不服气,想着总有一日,迎春会感谢自己当初决定。恰好荣慧,敏慧进门,姐妹很有默契的避开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正月初五,太后娘娘因为皇后的事情,大受打击,病恹恹的不思饮食,因此取消了会见诰命议程。
乾元帝得知太后娘娘因为皇后的事情已经生病,攥着手里的供状,捏成了团儿。
最终,乾元帝召见了自己的母舅甄应嘉,然后赐宴。甄应嘉原本跪着领受,乾元帝格外凯恩赐座,一时间,饭菜上桌,甥舅对坐。
乾元帝给甄应嘉敬酒:“朕还记得当初,母后被人欺负,母子们常常使用残羹剩饭,冬日里木炭也是烟煤,有时候就连奴才也敢欺负人。那一年,京都的雪下了足足三尺厚啊,过年的时候,我屋里直得了一小篓子银霜炭,用不了三五日,余者都是竹炭,朕那时候常常夜半冻醒。母后便把自己份例中银霜炭,竹炭,都匀给朕,朕当时还小呢,以为母亲自有办法,后来才知道母后因此冻病了,差点就……”
“朕如今想起来,常常后怕不已啊!”
甄应嘉忙着安慰:“太后娘娘先苦后甜,如今想了福了,皇上切勿记挂过去,都是小人作祟,不是皇上的错。”
乾元帝额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道舅舅您科场高中,外放扬州,这才有所好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