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太妃娘娘耍威风
“于成见过随国公夫人,见过澜王爷——”说罢,眼光瞄向戚小梦随即又缩回去,估计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是你未来嫂子。”李澜在这年轻人面前甚是随便,看得出关系不错:“小成子,这是长安城不是边塞。别老一副扫平敌国壮志未酬的表情。过几天本王成亲,你可是要随新郎接亲的。”
李澜转身又对戚小梦说道:“上柱国于老将军的爱子,成儿。”
于成再见过戚小梦面色拘谨,随即抱拳:“小可见过小梦姐姐。”
“恩,于公子好。”戚小梦福身淡淡一笑,眼光却停留在他眉间。
早在上船和于成一打照面戚小梦就注意到这位于公子的眉间有情况,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位于公子面相的特别之处就是鼻子。鼻相挺好,鼻子隆而不薄,鼻孔不探不露,兰亭饱满。特殊的端正。
应该是位福禄正直之人。但是戚小梦却发现那里的气不对劲儿。
这一年久经沙场见过无数妖怪精灵,戚小梦已经习惯了看人不只看相,更看形看气。
戚小梦没开太极眼,就发觉他的气不对,兰台和廷尉与准头衔接处有点点线状的暗色的气,山根处还有一股青气向印堂流动,印堂也是晦暗,这些都是要耗损阳气的相。
就在戚小梦暗自琢磨于成的鼻子时,已经被李澜带进了船舱里。
这大皇宫画舫的精致果然名不虚传。
里面布局玲珑,帘幕重重。最近的桌案上的正座上,一位白发高髻的贵妇一脸冷清的打量着进来的几个人,目光不怒而威,转了一圈后便停留在戚小梦身上。
很凌厉,有点像刀子却在刀尖上裹了层糖,所以脸上冷清中还浮着比较虚的笑纹。
先进来的独孤伽罗已经跪拜下来,李澜一拉戚小梦的手也跟着跪下:“唐国公府李澜携未婚妻戚小梦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万寿无疆。”
话说完了,半天没听见应声。
李澜按了按戚小梦的手,示意她别急。
“国公夫人,澜王爷,你们莫要多礼,赶紧的起来吧。”
上面发出了爽利细脆的声音。
戚小梦感觉脑袋顶上嗡嗡的,这老太太底气足,说话穿透力奇强,应该是能唱海豚音那种的嗓子。
琢磨归琢磨,太妃娘娘并么有让她起身,她余光看见独孤伽罗已经起身了,脚步移开,矜持的站在不远处。心里打鼓。
这皇上的老妈什么意思?
听说这位老太太个性挺强的,对小儿子宇文直十分溺爱,对当今皇上宇文邕很少母爱,这样的女人就是那种看得上你,你就是一朵花,看不上你,你就是一坨屎的性格呀。
照现在的情况看,这老太太是把自己当一坨屎了。
这不尴尬了吗。
略感惊奇的是,李澜也没有起身,纹丝没动,依旧低头陪着戚小梦跪着。
“澜王爷,成儿他们几个年轻人还等着你去打牌,你一直待在老身这里作甚,快去快去。”
“太妃娘娘说的是,那臣就带着臣御赐的未婚妻一起去那厢了。”李澜机智,一眼看出这老太太想为难戚小梦,以戚小梦呆头鹅的心智肯定是不知应付,于是找空隙想把戚小梦带走。
老太妃却不愿意了。
“澜王爷,皇上赐婚这事,老身还是是知道的,还曾建议过皇上唐国公府一向是书香之地,澜王爷也是我们大周朝出类拔萃的男儿。这忽然给澜王爷找个不知礼数来历不明的姑娘,是不是不合适呀,今天一见,果然,老身的话么有说错,果然还是个不知上下尊卑的,现在就撺弄着澜王爷违逆长辈了。”
老太妃这话一出,船上所有人都愣了。
说的太重了。这话,是要把谁拉出去砍头的意思呀,不知尊卑,忤逆长辈,这长辈还是当今太后娘娘——
没想到深居简出矜持斯文的老太妃能说出这样重磅的话,这不是明显的不同意澜王的婚事,要把澜王的未婚妻往不堪上整吗。
一时间众人都面面相觑,就连一向有主见不输男儿的独孤伽罗都暗暗内把汗,戚姑娘可是自家认的干亲,会不会被连累。
皇上赐婚不假,但是太妃是皇上生母,她若是作梗,皇上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和他亲妈翻脸。
四周立时静下来,管弦丝竹也不拉了,舞娘也不跳了,纷纷平住气看着太妃娘娘的脸色,等着她下句话的意思。
戚小梦不傻,也听出了头顶上的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心头奇怪,自己也没得罪这老太太呀,都没见过面,怎么就被她烦成这个样子?
难道是寻找存在感,装一装威风?也没有这样装的呀,随便揪个大帽子就给自己扣上。
不过其实倒是有一丝丝窃喜。
哈哈,老太太,你把你这个大周朝的澜王爷当个宝,觉得我配不上他,说对了!
我真的配不上呀,并且好觉得被李澜爱着难以回报,很是内疚负担。
若是您老人家发句话,解除婚约,岂不是也好,那您就发话吧,我挺得住。
虽然我承认李澜是我穿到北周以来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最应该报答的人了,对李澜同学充满感激,可是友情不是爱情,感激也不是男女之情,现在我的心里,没想和他谈婚论嫁呀,我做朋友做跑腿做跟班做牛做马报答他行不。
心里思绪万千,脸上暗红低头抿着嘴,竖起耳朵,听着老太太的下文。
李澜却不干了。
抬头不不卑不抗的道:“太妃说的是,是澜儿不好。戚姑娘从遥远的大山里来长安投亲未遇,澜儿没有尽到责任将京城的一干礼仪悉数教导,令太妃娘娘见怪,是澜儿的不是,太妃对澜儿是打是罚,澜儿都认。”
“哈哈哈哈,如此,就依澜王爷,将随国公的义妹好好调教,将来也可上奏朝廷,御赐个诰命。都起来吧,今儿是来玩乐的,不必拘礼。”
老太妃哈哈大笑,阴沉了半天的脸,豁的又晴了,简直就是晴转阴雨又阴转多云,收放自如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