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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分卷阅读_346

  潘小园头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至理名言。
  莫怪她未曾立刻寻西门庆的晦气。积蓄实力,厚积薄发,机会便早晚能自己送上门。
  当然也靠着燕青一张嘴皮子。孟玉楼已经和西门庆离心,如今也没了恶亲戚抢她嫁妆,也就并不急需男人。眼下靠潘小园一句保证,再加了几次码,三间铺面两间房,就把孟玉楼从西门庆身边“买”了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用的也是西门庆的钱,一个零头都不到。
  不知道其中有燕青多少功劳。孟玉楼戴着面纱,神情难测,但那眼神可是时不时的往他脸上瞟。
  头一次做这种“策反”工作,还是即兴的将计就计,她心里未免有些没底。燕青却是对付女人的老手了,三言两语,孟玉楼疑虑渐消,犹豫着拔下头上钗儿,作为信物。
  潘小园一把接过了,笑道:“娘子将箱笼收拾出来,小心莫要让人看出端倪。三日后四更天,我们会有人在你墙外接应。”
  家资万贯的堂堂西门庆大老爷,进来府中怪事频出——说是他家里的一个姨娘,半夜三更被强盗闯入院子,堂而皇之的劫走了!
  不仅劫了人,连带着那姨娘房里的箱笼细软,也都搬得干干净净,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
  开封府自然也查不出什么结果。说是某某处有一缕断头发,某某处扯下一片布,某某处有指甲刮痕——说明被劫的佳人进行了相当的反抗。
  然而强盗一没打洞,二没破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一切,最有经验的捕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模棱两可地提示,西门官人家里可能是出内鬼了。
  其实那捕快心里还留着一句话没说。除非是那姨娘自愿合作,早早将金银细软收拾出来,双手奉给强盗,这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重大的作案。
  但这个可能,用脚趾头想想就可笑——府里舒舒服服的过着富贵日子,有哪个女人会自己让自己被强盗劫财劫人?再说,这话说出来,那就等于当面骂西门庆是乌龟。开封府里人人圆滑,谁肯起头说这种不讨好的话。
  西门庆舍不得多使钱了,只得动用所有积累的人脉,一次次向开封府施压。
  “相公明察,天子脚下发生这种大案,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下官也是拿朝廷俸禄的,这种事算是家丑,不传也罢;可防不住市井愚人以讹传讹,万一……这个,说成开封府办案无能,包庇罪犯……这个……”
  一边说,一边心里也隐隐意识到,这种事真的“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孟玉楼这女人,为了动她嫁妆的事,最近没少跟他别扭,有几次还胆敢出言讥刺,忍不住抽了她两鞭子。难不成这贱人早就有了异心,这会子勾结他人,追求幸福去了?
  人没了还好说,连带着巨额财产一齐失踪,西门庆晚上都睡不着觉。
  以他眼下的财力,动用家丁保镖进行全城搜捕,几近于天方夜谭。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官府,把丢掉的钱财给他找回来。
  至于人,不守妇道,私通外人,不要也罢。
  抱着这么个心思,官府这边没少跑。跑多了,人家不免烦恼,翻出交引铺的旧账来。
  “不是我们说,西门官人,你那欠的五十万贯尾款,打算什么时候还人家?那掌柜的还天天来开封府里喊冤呢!官人还是喝了茶,快些回去吧,免得待会儿碰上。”
  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西门庆再不识抬举,一次次的给官府出难题,那开封府也不介意治他一治。那五十万贯“尾款”,眼下不上不下的欠着;判他一个“强制执行”,看他还敢腆着脸来聒噪!
  墙倒众人推,囊中羞涩的西门庆,终于发现,自己的人脉并没有想象中的丰富。
  偏偏这时候,干爹蔡京还派人来隐晦地提了提六月十五做寿的事。蔡京在官场左右逢源,也需要手下人源源不断的给他送钱,他才不管西门庆那钱是怎么来的、来得有多快。
  西门庆脑子里一团乱麻,还得把后宅失火的事放在一边,召来一个心腹,低声嘱咐:“告诉瞻云馆的客人们,这次要见蔡太师可以,但——求见的礼物,得加码。用不着拐弯抹角,他们能理解。”
  丢掉的东西,从别人手里要回来。一张老脸无处安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第199章 发财
  潘小园才听一半, 就坐不住了,霍然站起身。
  “瞻云馆——西门庆何时和瞻云馆扯上关系了?”
  孟玉楼也没料到她这么大反应,有些畏缩,答道:“官场上的事, 奴并不知。只是零碎听他和五娘子提起过。”
  眼下两人所处之地,乃是孟玉楼的新产业,宣泰桥边一所绸缎铺的后身, 离西门庆的府邸远远的。
  孟玉楼没了男人,生活状态似乎和以前并无太大波动, 只是每日闲在闺房里,让几个丫环伺候着, 账本拿进来看一眼, 每天的进账足够维持她的生活。
  潘小园试着恢复女装去拜访她——没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孟玉楼除了小小的惊讶,并未有太反常的反应。毕竟当年只是匆匆的一面之缘, 当年那个秀气俗货炊饼西施, 也不过是西门庆无数猎艳企图中的小小一个挫败, 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都不深。
  而眼下,两个人地位反过来。潘小园是那个呼风唤雨的神秘女郎,而孟玉楼成了依靠她的小家碧玉。
  “你真的不知道瞻云馆是什么地方?”
  见孟玉楼再次摇头, 才确定她确实和此事没什么关系。
  “奴家见识短浅, 这种事向来也是不多听的。”
  潘小园如何不知, 瞻云馆是一家接待外国人的豪华酒店。辽、夏、回纥等大国,在京城自有使馆;而那些阔气的胡商、叫不出名的小国派来瞻仰学习的旅游团、以及游历四方的异国学者,很多时候就被安排到瞻云馆居住。
  西门庆跟他们有来往?
  孟玉楼又补充一句:“不过, 他有时会跟五娘说些官场中的事……”
  五娘就是李瓶儿,起初是大名府梁中书小妾,而梁中书是蔡京的女婿。李瓶儿后来又嫁过一个花太监的侄子。这么说来,西门庆这些人脉,还有不少是李瓶儿给牵线搭桥的?
  孟玉楼又说:“还有……嗯,他最近在帮什么十节度打通蔡太师那边的人脉,说是要清剿什么水泊梁山,若是成功了,他便可以大大升官。这事他不让下人乱说,但我手下的丫环还是听他提过几次。”
  这个情报非同小可。潘小园又是一惊,过去一直是地方官军小打小闹,眼下……终于要派出“天兵天将”了?
  细一想想,梁山大军占了西门庆的老家阳谷县,他“报仇心切”,在朝中主张“剿匪”,倒也不失其理。但是怎的早不“报仇”,偏偏等到最近才站队,想必也是有利可图。
  大军一动,粮草先行,多少贪官污吏犹如苍蝇一般盯着这块肉,因此主张对梁山用兵的,委实不在少数。这上下一牵涉,免不得就有些难以见人的权钱交易。高官们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委托一个精明贪婪的西门庆,肮脏的细节交给他办理,倒是十分方便有效。
  但梁山的计划,本来是和明教同时“揭竿而起”。现在朝廷提前对梁山动手,无异于将这个计划打乱了。
  她心想,这就别怪西门庆自己作死了。本来跟他是私人恩怨,暗算他的时候,也尽量个人行动,不浪费梁山资源。现在倒可以名正言顺地跟这人决裂。
  辞别了孟玉楼,回到点心铺,等到晚间人齐了,将日间听到的、什么十节度清剿梁山的计划,赶紧通知大伙。
  一屋子梁山成员立刻炸了。
  周通怒道:“奶奶的,咱们还不曾打到东京,他们倒先来惹俺们!嫂子,这大军什么时候来打?咱们要不要回去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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