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右眼
一桶黑油泼洒在巨大的攻城车上，城墙震动感越来越强烈，花染险些带着桶子一起滚下去。
楚枫向下一指，那巨大攻城车顷刻间被火焰吞没，红龙的力量在大战中受损，恢复得并不完全，没法用根源之火，能做到的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底下一堆人被火焰烧的满地打滚，后方无数的箭矢还在往城上落，而城上插满箭，连落脚的地方都寻不到。箭雨突然露出几块空洞，楚枫向远处望去，脸色突变。
那黑压压的军阵中分出几条道，一架架云梯又送了过来，另一辆攻城车也缓缓挪了过来，敌军还留有后手！
“给我放箭！”花染一剑斩下爬上城的鹿国士兵，鲜血溅了一脸，肩膀上还插着一只箭。
“已经没有人了。”整个城上都是箭，根本没有能活人的地方，云梯其实已经无所谓，矫健的敌人都是踏着箭矢爬上来的。
“我与此城……”楚枫一把将杀红了眼的花染扔进城内，这家伙还待在城上就是找死。
“共存亡到巷战再说，这里敌人涌上来，你要找死？”楚枫斥骂一句，挥出剑气斩碎剩下的油桶，转身跳下城墙。
身后火光满映，伴随着惨叫声，火焰越窜越高。
“摔醒了没？”楚枫拽起躺在地上的花染，窜进房子里。这座城的百姓昨天已经全部撤走了，这个守城计划的目的就是，城可以给你们，所有的命得留在这城里。
窗户，门后都有握剑的士兵藏着，鹿国的军队每过一条街，都得付出代价。
“咳”花染嘴边溢出血，箭矢被斩断，插入肩膀的那部分被楚枫一掌从另一侧拍出。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拔。”听到这话的楚枫翻了个白眼，火焰掠过他的肩头。
“我还没有那么蠢，倒是你还有心情调侃这种事，还能撑多久？”
“问这个没有意义。”花染一剑插在门上，拔出的剑上染着鲜血。
“解决了多少？”花染又一剑刺穿，拔剑后退。
“算上被火烧的那些，也就一万。”楚枫打开窗，自己跳了出去，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持着长枪的士兵鱼贯而入，围住花染。
“殊死一搏吧，畜牲们！”花染握紧剑，嘴角微微上扬，半步上前，旋即退后撞出窗，令里面的士兵目瞪口呆。
“燃”楚枫手指一挥，无端的烈火爬满整个屋子，落出窗的花染挥出一剑，屋子的半边倾塌，惨叫声迭起。
“还有两万，这如何……”花染扭过头，瞥见楚枫右侧突起的寒芒，蔓生的蔷薇刺向毫无防备的喉咙。
“楚枫！”楚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靠近的黑刺和蔷薇化作灰烬，一条火龙顺着手臂涌进隔壁的房间里，一道黑影在火中挣扎。
“时机找的很好，但你首先要确认一下，我右眼到底有没有瞎。”
楚枫身形转瞬出现在黑影面前，浑身龙鳞突起，“爪子”扼住黑影的咽喉。
“血红禁魔制，起。”纷乱的咒文凭空而生，刻入黑影的身体。
“呼”花染呼一口气，跟着窜进房屋里，黑影被烧的浑身冒烟，一身黑衣包裹的身体显露出来。
“解药，不然你就死在这里！”楚枫手用力，勒得蔷薇呻吟出声。
“不要靠近，他浑身是毒！”花染被拦住脚步，才看到右手的龙鳞上泛着黑光，毒液不断滑过手掌。
“原来……咳……我得手了，我就……说我怎么可能失败……呢。”蔷薇嘶哑着出声，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的毒没有解？那你的眼睛……”花染愣住了，他以为龙鳞可以隔绝一切的，楚枫扭过头，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没有异样，可花染却看到那胸口大片的黑印不断在扩散。
“身体上的毒……”
楚枫无奈的笑笑，那边城门的震动声越来越大，之前的零碎士兵是从城上的火海冲过来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龙手再次用力，指尖刺入蔷薇的喉咙，一缕缕鲜血从指间流出。
“解药，不然你就去死！”
“你……觉得……我会给你？”蔷薇急促想呼吸空气，声音断断续续。
“你们鹿国人应该对龙很清楚，我不想吃人！”楚枫此话一出，花染和蔷薇都是同时一愣，这东西是红龙告诉他的，既然毒素是一种，那吃下大量的毒素就能抵抗侵入身体的毒，这也是龙极为可怕的血脉优势。
“我吃了你一样可以恢复。”
蔷薇沉默不语，城门处传来轰隆巨响，那扇撑了许久的门终于扛不住了，砰然倒地。
楚枫红了眼，在花染呆滞的目光下一口咬在蔷薇的肩膀上，溢出的紫血流入嘴里。
“嗯呜……”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楚枫的侧脸上，慢慢滑进嘴里，楚枫的动作僵住了，赤红的目光投向上方，看见一滴滴滚落的泪水。
第二次有泪水滴在脸上，就像那时的小染一样，温热的，触人心房……
空气凝滞着，屋外已经传来盔甲相互碰撞的声音，一阵阵脚步声也在逼近。
“先离开，敌人已经过来了！”花染推醒发愣的楚枫，反身一剑斩杀闯进来的士兵。
楚枫回过神，将蔷薇扛到肩上，又一次的血红禁魔制刻入，算是对封印的加固。
“这里有人！”屋外的士兵大吼一声，不断有脚步声逼近，楚枫侧着肩膀撞开墙，转身放出火焰，将屋子点燃。
三人窜过一条条巷子，身后火光不断亮起，惨叫声也尾随而来。现在也只能感谢帝国建筑师喜欢将城造得很复杂，不然早就被追上了。
“在那边！”大批士兵涌向着火的房子，三人躲在棚子的阴暗处，看着他们跑过。
“计划有变了，你的毒到底怎么回事？”花染刻意离蔷薇很远，那血液里的紫意让他有些发毛，何况浑身都是毒。
楚枫依旧保持着龙化的状态，胸膛的黑印已经蔓延到肩膀了，这样恶化下去，迟早会死。
楚枫的目光落在蔷薇身上，意味明确。